现在空荡荡的
时间在每个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匆匆从身边溜走,黄昏拉下的树影越来越短,空气中的寒意越来越浓,天空像是下一刻就将破裂,迸发出漫天飞扬的雪花,这样的秋季,深得来已经没有任何昆虫愿意拖着身体出门奔波食物。前面的道路无论怎么漫长,人生都已经有了前进的信仰。无论怎么荒凉,我都有了坚守出黎明的希望。无论怎么波澜起伏,惊涛骇浪,自己的小舟,总将升级成为巨轮,征服一整个世界,广袤的大洋。
世界上,是不是总会有一些人,会像雾天日渐弥漫的白蒙一样,在花开草长中由清晰逐渐隐没成淡淡的一层轮廓,而曾经出现在背景里那个熟悉的声音,终究会像消了磁的磁带一样,慢慢的瓮出一层杂音,最终蜕变到模糊不清,而后就真真正正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离散到时光所遗忘的河流中去。
淹没了一切喜怒哀乐的河流,淹没一切爱恨交织的河流,淹没一切悲伤,淹没一切遗憾,淹没一切的不想离开而最终离去,淹没一切的未曾拥抱而最终相拥,伴随着五彩斑斓洞穿了一整个世界的色彩,轰轰烈烈的涌没在时空之上不经意间张开的口子里。
天地之间只有大片大片飘落的衰草,漫天飞舞的送葬,荒坡上伫立着不知道来自哪里去向何方孤独的背影,自顾自的唱着传自久远年代的歌谣,伴随着冉冉落下的夕阳,等待着穿破黑夜升起的朝阳。
那些前仆后继死在寂寞河岸上的时光,终于会在我们一个不曾纪念的日子里,以最完美的姿势,悄悄的降临到一挥手就能遗忘的空隙里,沿着空间一片片的断层,若有实质的穿破过去,消失在下一个即将接缝的空间,开始另一段初生而消逝的旅程。
我踢着脚下的大小石砾,伴随着小石块滚落出去的还有荡起在空气中的尘埃,路边车水马龙的声响渐渐消失到只剩下一个频率呼呼而过的车辆,不知道是谁将许愿瓶抛落在树稍上,于是其他人纷纷效仿,于是这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梧桐上面,结满了祝福和希望,各式各样有着各种色彩的许愿瓶,像是一树的格林童话精灵,静静的守候在每一个初生的朝阳和落幕的黄昏,四季更迭草长莺飞,以前投放愿望的人现在不知道已经身在何方,而掩藏着的梦想和幸福在这棵枝垭蓬茂的大树深处错综复杂的开枝下面静静的沉睡。
睡过每一个延长着沉默花谢花开的日子;睡过每一个离散着悲哀叶枯叶荣的季节;睡过每一个归来又离去的年代;睡过每一段死去而复苏的岁月。
睡过一群人从低洼里延伸出来的梦想,睡过一座城市淹没于时光洪荒里的传奇,我抬起头来,有不知明的衰草飘落到我棱角分明的眉梢,我的眼睛下意识的眨了一下,又再度睁开,带着奇异的光芒,像是冥王星从黑暗的角落转向光明时反射出的第一缕晨光,带点神秘的色彩。
曾经,每个人都有曾经,不管是伤痛还是愉悦,不管是荣耀还是耻辱。过去,我有太多的过去,多得我必须用睡觉来忘记。可每次醒来却愈来愈清晰。渐渐我又爬出来睡这个坟墓,因为我发现其实睡觉并不能埋葬过去。可等我醒来,早已物是人非,原来沧海桑田并不存在于远古。民大小路在不停地蔓延曲解,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而法学院后面那靠湖的地势延伸出一个个不大也不小的山丘,紧密挨连,浅草爬满了整片整片的山包,风一吹,就能看到满山随风起舞的草絮。我会心情不太好来到这里,静静地躺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放任意识游荡,仿佛飘过了风,亦或是雨。曾经我们也一起这样躺在浅草上,望着天空,看着天空慢慢推移渐高渐远的云朵,平视远方不时有白鸥掠上掠下的海面,消耗着从学校翻墙逃课出来大量游手好闲的时光。
而现在,躺在浅草上的只有我,努力用书包挡着我看向天空的视线。掩盖了白天.可我依然看到我自己,变为一抔黄土的自己,一阵风吹过,我已消散。不留下一粒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