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忘了,谁还记得
那些没有归期的承诺和等待
都不过是一场旅途中的行色匆匆
躲得开相遇躲不开记忆
流年摆不开真情的盛宴
我终是没有一把能理顺纷乱过往的桃木梳
---写在前面
再次见到张小纯是大一上半年的那个寒假。
在那家叫“顺泰”的新开的超市,相望,点头,而后,一笑而过。然后各自淹没在拥挤的人流。
我们神情都很平淡,仿佛那些过往纠缠的故事,我们都不曾参与。
时至今日,我方才明白,再残忍的伤害在多年以后,都可以如此释怀在重逢的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间。
时间终究还是沉淀了一切。
那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跳皮筋。一起玩蹦蹦球。一起捡小学教学楼后面败落的银杏叶。
那时候,我以为,或许这辈子我们都可以这样和谐完美的走下去。却不料这世界有太多突如其来的变量等待着我们,没有防备,甚至没有任何原因。就像,那年过小年的那天夜里,她爹翻进保险公司的后院,烧了我爸爸的客车一样。
那场火,烧的很猖狂。整个保险公司的后院都被熏的一片狼藉,甚至有一种壮烈的,美丽。当火无法扑灭的时,爸爸拿起菜刀,发疯般的冲了出去,胡乱砍着。我想那是谁都体味不到的绝望和无措,因为,他总是那样骄傲而强势的男子。
那时候,爸爸是个客车司机。除了那辆车,他一无所有。而他还要赡养,3个孩子。
那年,因为表爷爷是市公安局的局长,于是,案子很顺利的查出来了。只因,遗留在现场的一枚,扣子。
那年张小纯的爹被判了赔款95000和一年有期徒刑。
那年以后,我和张小纯上了不同的初中。于是,再也不见。
世界上终究没有什么是不可遗忘的,就像这次相遇一样。如若可以,既往不咎。
其实我知道,谁也不可能真的忘了,谁也不可能全部记得。。。。。。只是,在心底,都希望可以有一个,可以不说仇恨的结局。
如此,甚好。
我常常对朋友说,无论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是再以后的每一个轮回里,我都只想做一条鱼。因为曾有人告诉过我,鱼没有记忆,它永远不会记得上一秒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泥泞和崎岖。只有经历过才会懂得,只有失去了才会珍惜,只有被劫难洗礼的人生才或许称得上完整。疼过,怨过,恨过,挣扎过然后我们才会拥有足够的平静来应付所有的未知和变迁,可是往往我们懂得的时候,岁月,却,老了。
我总是在无眠的那一个个夜里,闭上眼睛,怀念那些破碎的旧时光,记得一些,忘了一些,拼凑起来便是这20年我全部的足迹。
不单单是张小纯,还有那些曾承诺过要一起奔跑的人。例如,刘旬,例如卢瑾,例如石小涛,例如。。。。。。
我曾用我的文字在宣纸上杜撰了我们各种结局,却没有一种是在意料之中。
如果在意是一种逼迫,我会选择缄默,如果缄默是一种不在乎,我只能离开。
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停的遇见和离别。如此刻般念念不忘的人,下一刻或许就忘了。如此刻般不疼不痒的相遇,下一刻兴许就刻骨铭心了。或许忘记与记得早不该如此刻意了。
我不再会开口挽留,既然注定要遗忘的。我学会了转身,用背影来面对,这样剥落的相遇。然后微笑着,继续下一段开始。
过往的牵挂不过旧梦,破碎过后飘任在时光的洪流。然后,下一站,转角。继续,不约而同的相遇,最后理所当然的分离。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没有讲不完的故事,只不过,物是人非的收场。不是没有结局,是给不了我们想要的,收尾。
罢了。
我们总是用最最热烈鲜艳的色彩勾画相遇,用最最独特洋溢的笔调歌颂圆满。以为失去一些后就该死守着过往心碎,仿佛那才是对感情的忠贞和执着。
其实,不然。
忘记与记得就像我右手中刚泡下的这半杯花茶,荡了散,何必太认真。
有些人的出现和离开本就如同人要吃饭喝水一样理所当然。以前我总是盲目的死守着过往不愿罢手,自作聪明的亲自布着束缚自己的局。然而到头来醒悟时,才发现是多么的荒谬和可笑。
我是那么努力的证明着自己的成长,不再会竭斯底里,不再会孤注一掷,不再会撕心裂肺,不再会过于计较得失,也不再会对任何人抑或事太过执着和认真,运筹帷幄间面对宿命的每一场完美策划,我开始会很安静,很淡然。
我想我终是太疲惫。不愿再计较。
就如同那深秋的银杏叶,既然留不住,不若放它自由。给它最后在风中起舞的成全。
而那些过往,那些风景。记得一些,忘了一些。
也许记得,也许忘了。
就无所谓,谁忘了,谁还记得。
那些没有归期的承诺和等待
都不过是一场旅途中的行色匆匆
躲开了相遇也躲开了记忆
流年摆不开真情的盛宴
我就用背影面对所有离殇
尾音
(责任编辑: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