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微凉的夜
微凉的夜,微明的月,微醺的情。良多感叹之际酒与友便是最好的相伴了。精致的小碟与浓香的肉串间,兀自不停,推杯换盏,友端了一杯酒与我说:“你是选择喝酒呢,喝酒呢还是喝酒呢?”言语之间是掩不住的豪气。我不禁怔了,而后失笑。原来一切可以如此简单,这样强硬的道理。没有再多余的话,我倒满自己的杯子,虽然不知这一杯下去自己是否还能保持清醒,但是突然不想那么多了,举起杯子,遥遥一意,一饮而尽。即使没有割喉的浓烈,也有快意恩仇的豪迈。
这豪饮能让人忘记一切喜忧的生活,如此酣畅淋漓。或许我应该感谢这情境,让我明了我不是在做白日梦了,这个社会现实里,我需为了自己的梦想而继续奋斗。那梦我定要寻到。
稔熟的场景时时浮现于脑海,让我常常感念那复读的时光,一路之上,良情相伴。记得那日,初阳煦暖,杨絮飘飞,你一身素白,坐在楼顶,猝然的相遇间得知你过去,我竟也不能自持,双十年华遇遭磨难之达观,那颗本真心地之纯净,那追梦的孜孜以求,青青之心,便诠释出你的名字。依旧记得球场上的恣意挥洒,舍间的快意调侃,一起翘课,一起罚站…无数的碎念便弥留住这段时光。
一载的熬煮中心上的烙印逐渐清晰开来,结果竟是难以言说的不情。为了各自梦想,只好等待。人依旧,境已迁,心中的心儿纯净一世,我会静静守候着这岁月。山无陵,江水为竭,多么宏大,可生死契阔人如蜉蚍,所谓繁华,更似朝露。但这箫心却是经久不易的。
播放器里飘起了几句唱词“…最高的荣耀,是享受孤独…”,本以为的孤独便是独处的小情儿,是一人流浪,餐晚风、饮朝露、枕松涛、眠孤月的仗剑天涯,等小酌独归,有寒星孤月,有薄凉夜风,有万家灯火,却寻不到彼岸沧海时,心便有了了悟。
一份执着无端由的升起。不由得闪现一段场景,那是江南吧。一个微雨的时节,女子一纸细碎花纹的油伞,一身朴素淡雅的长袍,一脸淡淡的哀愁,走过一段寂静的青石板街。在另一扇窗里,一个男子的目光缓缓弥散开来,散进了女子消失的小巷里,散进了女子瞳眸里的深情。还有那秦淮河畔、姑苏诗阁、旖旎南浔、枕水人家、红砖绿瓦、人面桃花……
突然的想起了一句诗,“曾经明照彩云南”,只因结识了一位好友,与我说有缘之时带我游遍云南,山水诗阁,亭台楼榭,和真正的负雪苍山。我会记着那迷醉的烟霞,明烛的月光,那石板路间曲水怎样静静地流淌,那落满孑孓的青灯怎样映着一杯苍白的茶,还有那轻挽袖摘折的嫣红海棠又是如何地飘洒入水。
总喜在苍山洱海之间寻那雪月风花,这一笺山水,以花为眉批,以月为印钤,而风,在山水间跋涉出动之气,累了,便邀了山间的水汽,拿往事下酒,做一番豪饮,而后便是一场苍山雪,是这笺山水的留白,人世有梦,梦亦成冰。
“曾经惯看风和月,未敢轻许海与山”,这倚剑弄箫、踏步江湖的夙愿在这句诗下竟显得如此矫情,山水间彳亍的飘飘衣袂,诗词平仄间的舒心韵致,高山流水般的知音同心,在江南的渺渺烟雨中将晨昏朝暮演绎成似水流年。
读到过风华绝代的名伶,读到过尘世一心的情客,读到过盖世无双的英杰,读到过冷血无情的杀手,却难读懂尘世一人的真心。无奈自以为百味遍尝,红尘看透,以我心去揣度人心,仿佛一川冷澈,清透而明媚。却不知,一但涉入,才感受暗流汹涌。这一刻便深味了人情世故。
谁人不恋岁月轮回的超脱,山林清幽的隐逸,画阁春温的欣悦。冥想晚坐于河边,望着那一川风景,浮想起“三千珠翠拥宸游,水殿按凉州。”的句子,这般凄月凉风又怎是我想要的?心若没了牵念,似一池死水,无波无涟,即使能混得风生水起,又有何意义?独处时常想,有多少人能让我不加思索地言心之所想,吐心之不快,而过后从不后悔。
仿佛那松涛万壑,月华盈溪的心动犹在眼前,我双手奉上的真心,几曾被看重,几多被珍惜?到头来,仍是要责备自己,年少轻狂,自以为看淡了世事恩怨情仇,却不料,仍旧,可怜身是眼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