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父亲,儿子【原创】
这是个雁南飞的季节,淡淡的忧伤,轻染秋的羞涩。看着父亲瘦肖的身影,灰白的头发,和送我离开时的眼神,我不敢回头望他,双眼中嵌满着的泪在无声流淌。
我,走了。离开了这片曾养育我长大的黄土地。
那年,选择了流浪。并不是无知、贪玩,而是想走出大山改变命运。这些年无关痛痒的过活着,儿子都十五个月大了,还没带他回过老家。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决定,突然下了这个决心;开车载着妻儿回家。一千五百公里的路程自己一个人开了整整十八个小时。
天亮了,到家了。
记忆中的村庄,熟悉的果园真的浮现在了眼前。清晨屋顶上袅袅升起的炊烟,远处依稀可闻鸡鸣狗叫声。心中酸涩总有说不出的伤感。儿子、儿媳、孙子的到来,给父亲增添了无限欢喜。当车子驶入那条不算深的巷子,我看见了父亲;那样的瘦弱,那般的苍老,那一刻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父亲为我们举行了小小的欢迎仪式;在家门口燃放了一小箱烟花。在父亲小跑着去点燃烟花的那一刻,看着他干瘦的微微驼了的背,那种感触怎么讲呢?泪,在眼睛里调皮的打转儿,却固执的挂在眼帘上掉不下来。或许这也是一个父亲对儿女们爱的一种表现吧。儿子每次都是通过母亲的电话喊父亲爷爷,当儿子真切的站在了父亲面前,眯着眼睛,嘟起小嘴吧,努力地喊着父亲爷爷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了父亲眼中泛出的泪花。
回城的前一天,母亲包了吨饺子。简单的几个小菜,父亲拿出了自己最好的酒,招待自己的儿子和他的岳父。岁月的霜花雕刻着父辈们的脸颊,已经快九十岁的姥爷逗着外重孙玩,儿子给他老姥爷一个飞吻,姥爷同样给了儿子一个飞吻,看着姥爷满面的喜悦,看着身边的儿子,心中感叹,唉… …岁月呀,再也回不到那些年和表弟们,在姥爷家杏树底下,抢杏子吃的情景了。我对姥爷说希望他再活三十年,好看着给他重外孙结婚,姥爷开心的笑了… …
车子在延绵的山岳间飞驰,当出壶口服务区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打开车窗对着空旷的山峡大声的喊:再见吧,故乡!
儿子很小,但他同样给了我太多的感动。回城后不几天儿子发烧到四十度,深夜我和妻子抱着他,驱车去市中心看医生。看着小小的他,脑门上贴着的退烧贴是那样的刺眼,去给他打退烧针,取血样化验血液,儿子的哭泣让人心痛。打针的时候我扶着他的头,正脸看着他哭泣,等打完针他还是很信任的让我抱,当我躲在医院拐角处的时候,我听见他急切地喊我爸爸。血检的结果是病毒性发烧,医生讲有可能要出疹子,当烧到三十八度五的时候要给他喂退烧药,那两天儿子让药吃怕了,一看见勺子就哭,没有办法只能强迫着他吃,我用手指头塞在他的上下牙之间,妻子趁此给儿子灌药。即使这般,儿子也没有狠狠咬我的手指,看着他委屈的泪水,心像猫抓一样难受。小家伙眼中泪光闪烁,侧着脑袋安静地伏在他妈妈肩上,还不忘嘴里喊着:“粑粑、粑粑”… …
孩子对我们的爱,是那么单纯,那么信任。看着他歪歪扭扭学步,摔倒了爬起来,摔倒了再爬起来时倔强的样子,我好像想起了点什么。看着他牙牙学语时的可爱模样,看着他扯着我裤腿仰着脸,喊我“粑粑”时那清澈的双眸。甜蜜之余,满满的都是感动。
生活中或许我们还不如一个孩子坚强,对待梦想,我们没有像他学步那样执着追求。或许我们明白太多、太多大的道理,但就是没有去做。电影《路人甲》里面有段台词说得好:“长得不够帅,就要努力把戏演好;书读的不多,就把事情做好。”或许也可以这么说:“没有背景,就应该付出多倍的努力;没有有钱的爸爸,更应该自强不息”。
孩子,我只是个普通的父亲,我平凡着,但是生活中有你和妈妈的陪伴我很快乐。
终有情,都有梦… …
文/马李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