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春节
时光的画轴延伸--延伸--,此刻,依稀听见窗外稀稀拉拉的便炮声,发电机组水塔的声音,楼道里关门的声音,302房间洗手间里有水滴下来的声音,桌前还有我在敲打的键盘的声音。
今天是2014年的大年初二,这是来内蒙过的第四个春节了,大家都在说年味淡了,异乡过年更是感觉不到年味,说到年味还数小时候家乡的年,我的家乡是一个小山村,三面环 山,山上有各种各样的果树,门前是条小河,小河那边便是山,这个季节山上只有松柏还是绿色,林中栖息着各种各样的鸟儿。
春节,记忆里还是小时候的春节。儿时春节的吃食穿衣打扮,或许没有现在这样丰富,却绝对比现在更讲究,并且因有平日里的粗茶淡饭简朴的穿着作比较,而滋生了一种宗教仪式似的隆重。 一 进腊月大人们就开始给一家老小置办新衣,最高兴的也还数孩子们,新衣服总会拿出来看了又看,数着算着大年三十的到来。记得小时候过了小年妈妈就开始忙着蒸 年糕,蒸馒头,磨豆腐,洗衣服等等。爸爸也打扫房子,杀鸡宰羊,煮肉,还会用煮过肉的肉汤加上猪皮熬上几个小时,然后冷却制成猪皮冻。爷爷也会拿着小棍量 好每扇门窗的尺寸,然后把大红纸裁成不同的规格,一份一份的放好,接下来的几天里,爷爷就开始写春联了,爷爷写春联的时候总会叫上我和妹妹或者是我俩其中 的一个,爷爷写春联是很有讲究的,门上的大幅对联一般都是五字联,他首先把纸对折,底下的一半要是上边一半的一半还有多一点点,然后双层的一侧对折整齐, 长出来的那一边再折,这样折出四条线,正好写五个字,门框两侧上的是细长的那种,爷爷一般会写七字联,横批四个字。爷爷有个小本子,上面用毛笔工工整整的 分门别类的写满对联,有神灵排位的,有大门的,有堂屋的,有偏房的,有猪圈羊圈的,有鸡窝狗舍的,还有婚事的,有丧事的……每年他写春联的时候都会拿着这 个小本翻过来翻过去,爷爷说,那是年轻的时候记录下来的,怕是忘了,就都放在上面。折出几条线之后把纸摊平,让我和妹妹摁住最上面的两个角,爷爷拿起早就 准备好的毛笔在砚台上沾几下,将胳膊肘立在桌子上,眯起双眼再看一下小本,这才下笔,爷爷写的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每写完一联总会念一遍给我们听,然后还会 解释一下对联的意思,这才由我和妹妹小心的抬着摊在地上,一份一份的都摆在地上,等晾干后方可收起来。爷爷房间里满地的红和飘散的墨香是我对春节尤其深刻 的记忆。
岁月如刀,却抹不掉所有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