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开那夜,花谢彼时——冲田总司(转)
这篇是羽衣清商写的祭文,原文出处是百度冲田总司吧,因为实在很喜欢,所以拿到这里和大家分享,很感人的文,希望能够喜欢。
--德也狂生耳。偶然间,淄尘京国,乌衣门第。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樽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
--共君此夜共沉醉。且由他,娥眉遥逐。古今同寂,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金缕衣》 那是一个时代最后的光芒。
衣衫激荡,刀光剑影。生死相搏,电光火石,命运只在一线之间。
而那些悲歌与感慨,流霜与鲜血,早已统统化作了幕府末年的樱花,在风中飘飘摇摇,散落一地。
我们都记得那个长发飘飘的清丽少年,记得他抱着眼神恶劣的小猪才藏没心没肺地笑,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记得他束起长发手握利剑时的冷厉逼人:也记得他在午后的阳光里坐在剑道场的木地板上,留给我们一个如此寂寞的侧影。
似乎最常见到的画面就是他一袭白衣胜雪立在漫天落樱中,繁密的花朵揉碎了阳光在他身上洒下点点光影。
随意地伸手探向蔚蓝苍穹,阴影变换不定,清风穿指而过。回眸一笑之间阳光如此灿烂,连身后的樱花都为他盛开了一树温暖。
然而换上青色羽织队服束起长发的他,是人人敬畏的“鬼之子”,新撰组第一番队队长。心机缜密眼眸冷厉,手起剑落从不容情。菊一文字则宗,那把有不祥之名的七百年名刀,冷光所及之处鲜血四溅出一地凄艳,戛然而止的生命,脆弱犹如蝼蚁。
池田屋一役,我们看到的是他卓然冷绝的身影,浴血拔刀一击必杀,宛如地狱归来的修罗战鬼。银芒闪动剑影飘拂,那是他一生中最为华美凄艳的舞蹈。从此以后风云突变天苍地冷,我们看着他一路轰轰烈烈地向着生命的终点奔去兀自笑容淡然无怨无悔,有什么在心底清脆地裂开,支离成一地晶莹。
不需要去翻阅正史,不需要去考证名分。历史的悲哀正在于哪怕生前叱咤风云,身后名声盖棺论定一样依仗后人笔墨。其实铁血乱世哪有什么所谓正义?惟有信仰不同的人们拔刀相向,扬起火红或苍蓝的外衣。铿锵作响的刀剑是那个年代男儿豪情的最好注脚,也是彼此存在的唯一证明。
而那些身后的荣辱声名,一概与他们无关。
“身不动,能否穿越黑暗。”
总觉得有些东西用语言表达就添了晦涩苍白,比如俳句那琉璃一般冰冷华丽的质感。其实看到了未来的又何止斋藤一一人?只是有些东西,真的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个世上,真的有不会融化的雪吗?如果有的话,我,很想见见呢……”
清冽的声音像一朵白菊,在冷风中,一点一点,消散成虚无。
命运之轮有谁能挡?星辰轨迹纵横交错一如掌心纹路难以言说。看透了又怎样,看不透又如何?下弦月血气微薄,腰中剑寒光四射。京都的夜晚,樱花零落如雪。他们的身影融入沉沉夜幕,脚步声渐行渐远至于虚无。我们站在时光的洪流里张望呼喊,声音飘飘荡荡,在时空的边际碎成一地凄凄惶惶。
是巧合还是宿命,幕末的美少年剑客们大多亡于肺病,当新撰组的菊花终于也不可挽回地凋零一地,总司却早已在千里之外的乡间静静长眠。冲田宗次郎,冲田总司,冲田宗次郎,生之轨迹百转千回终究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所有身外之物一概烟消云散,一切冥冥仿佛宿命。星辰划出躲不开的印记。
指间沙绵密细碎无声流逝,韶华寂寂流光冉冉。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情怀去了哪里,那些响遏行云的黑色骊歌去了哪里?因剑而生却不是因剑而亡,这是悲哀还是幸运?壬生寺门前的樱花还在散碎飘零,站在路口的我们还在翘首张望,可那一部轰轰烈烈的传奇,却早在时光的沙尘里化作了凄凄白骨,在九丈黄泉之下,静静长眠。
而那些血色过往,是划破苍穹的流星,穿过琉璃夜色,在他眼中泛出微微涟漪,终归空寂。
他离开的那晚月朗风清,下弦月清辉冷冷一如记忆中彼岸烟花的凋零。前尘往事翻卷如飞雪。目光穿不过沉沉夜色,生命的终点触手可及。手中剑寒冷如昔,他的面容沉静若水。是忆起了旧址前的如雪落樱,还是听到了远方的骊歌剑鸣?月色如霜看不清他最后的表情,只有剑身上的菊花在他苍白纤细的指间无声绽放,清冷一如往昔。
菊开那夜,花谢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