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沿何起女人泪?
我不能选择命运,是命运选择了我。
——席慕容《绣花女》
桐花尽,春末香
初次邂逅,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个有那般多故事的女孩,不、我想应当更正为女人吧。
第一次见到影,是在车站,她陪一个朋友去接我,我一直以为她是友的女朋友,她长的不是很漂亮,黑黑的皮肤,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大大的眼睛,很随意的马尾,看上去她似与我同年,只是比我打扮成熟,看似时尚,就像是随处可见的售货小姐,虽算不上清纯,却也标容正貌,总之她给人的第一眼的感觉不错,她看着我微微的笑了,就是那种不加掩饰的敷衍,她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我知道了,她抽烟,也知道了,她身上有故事,每一个抽烟的女人身上,都会有一个辛酸的故事........
注定不会用单纯的目光去理解她,只是此刻我的除了满心的疑虑,也存有顷刻的不安...
随即我们去了KTV,人行车过,一路无语,她的高跟鞋生生踩在马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磕碰间泛起不知所措的神秘感,城市的街道,总是透射出一种随心所欲的漫不经心,灰白的马路上也不知曾经印证过多少种乍喜乍悲的心情,就像是蓝天中掠过一只不知名的飞鸟,无关紧要。
那日我和友玩的很疯,整个包间只有我们三个人,她没有唱歌,一直懒散的靠在旁边的沙发上,静默的抽烟,轻轻地叹着烟灰,很娴熟的手法,看着我和友,她透出一种似淡漠世界冷暖,随意世间炎凉的眼神,无法去形容,形容如此忧怨黯淡的目光,从未见过的目光,空洞,空洞的仿佛要嗜人一般,依旧是明天一句话,冷,她冷的让人心疼。
春末的风泛起
掠过谁人流年的足迹
阳光照射着不知名的大地
漠然的睹视着谁惨淡的回忆
...........
之后,我们一起去吃饭,在友的提议下,她终于开始说话,却不想她说的并不是本地方言,她问了我的名字,她淡淡的笑了,我无言,不知她是何意,是好笑,还是不屑,但这简短的对话似乎拉近了我和她的关系,她饮下一杯酒,没有皱一下眉头,白色的残留液,莫名的纯洁。
她告诉我,她叫影,是贵州人,到仙桃有一年了,今年21岁,已经结婚,并且有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听在仙桃做“嗨妹”,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很平静,没有丝毫的遮掩,也许这样的话对她来说早就无所谓了吧,但是她的这番话却早已让我吃惊不小,只是没想到还有更乍舌的,她告诉我,她的丈夫也在仙桃,租了个房子,专门带小孩,公婆在贵州,不仅她的丈夫,她的公婆也都知道她在外面做“嗨妹”,全家都靠她一个人赚钱来养,做“嗨妹”只是为了赚钱,她苦笑了一声,又是一杯白酒,依旧没有皱一下眉头,淡淡的问我,是不是觉得她很下贱。
我惊促的答道:“不是!”却留下了一个慌乱的眼神。
其实说句实话,我跟社会上的大多数人一样,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她们这种人的,有手有脚,做什么事不好,非得做个泯灭良知,遭人唾弃,出卖灵魂与自尊的人,如我常说的那句话:“本来这个世界就瞧不起女人,还有些人不自爱。”可是此刻如此激情昂扬的话,我却已说不出口,因为在她面前,我开始有一种无法言语卑微,她比我至少--坚强。
阳光下
谁人莫名的诉说
诉说着不知名的过错
春末的风轻轻拂过
可曾想过它要带走什么
为什么站立于原地的我
有了一种单纯的难过
..........
一个女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一个儿媳,一个嗨妹,这就是对她的身份的全部定位么?可是如何形容她,用我贫瘠的言语。
她说:“男人就***的那点出息。”听现在就算一个男人,承担着一个男人的责任,做一个男人做的事,虽然说的潇洒,可是说这话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了她嘴角的颤动,“挣钱,养家,还承受那些恶心的话。”又是一杯白酒下肚,可是这次,我分明看见她闭了眼睛,看见了那随着睫毛膏一起脱落的泪水。
友笑了,说:“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也是男人嘛!”
她也笑着接了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尔后,他们开始互相调侃起来.....
我哑语,因为此刻我真的不知道应当说写什么,轻易额对人坦露,坚强的软弱,她所承担的,所承载的,还不是我能感受,所能体会的,一句“男人就***的那点出息”又折射了她软弱的倔强。
她看了手机,跟我们道别,要我玩的开心,六点了,她要去上班了。此刻的她已经喝了四瓶125ML的稻花香,不过她似乎没有任何醉意,看着她步入黄昏下瘦弱的背影,忽然觉得满是辛酸。
迷茫的路,遮住了谁的光阴。
友陪我逛街,要我给她买件礼物,在一家淑女饰品屋,给她买了一条项链,是一条仲夏夜的项链,只祝愿她在今后的日子安定,平安吧,友告诉我,她昨夜被灌醉了,呵,灌醉?对于她...是否习以为常?
不曾得知她的更多故事,不曾想过她的曾经,现在,以及将来,这个世界,这样的人,这样的故事,有多少,呵.......又该有多少。世界黑暗么?为什么有时会跌落一米阳光,世界光明么?为什么有人会如此忧伤。
一阵风起,留不住什么,只能单单的感受,只是又想起了席慕容的那首《绣花女》
我不能选择我的命运
是命运选择了我
于是,日复以夜
用一根冰冷的针
绣出我曾经炽热的
青春
.............
风沿何起女人泪?
(责任编辑:流浪的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