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鬼故事【死亡医院】【人偶师】心惊刺激,胆小别看!
时间: 2013-03-16 23:26:19
分类: 开心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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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医院
一 高振兴开了家装修公司,生意做的非常的红火,自从妻子和他离婚之后,他就一个人过没有再婚。这并不是说高振兴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而是没有了妻子,他就可以更加地和别的女人鬼混了。 但最近一段时间,高振兴感觉身体不舒服。他去医院找到大夫做了检查。结果让他大吃一惊,他居然得了肝癌。高振兴拿着结果,一手扯过医师龚明问:龚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会得这样的病? 龚明淡淡地说: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别的医院再做个检查。一句话,把高振兴震住了,在这个城市里,龚明是全市公认最好的医师,虽然他年龄才刚刚三十出头,无论有多难的病症,到他手里都会药到病除。虽然如此,龚明还是不敢相信,他又去了几家大医院,找了有名的医生做了检查,结果一样,是肝癌,而且已经病入膏肓,高振兴最多还有三个月的生命。 高振兴几乎要崩溃了,他才四十多岁,不想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一个月前,他的好朋友郭怀天在酒后无意间透露,他得了肝癌,生命不会超过两个月。当时高振兴还在庆幸事情不是发生在他头上,谁知道刚刚半个月,就轮到他了。 高振兴不愿意这样等死,但他也无可奈何,除了大把吃药之外,又去了几座寺庙做了祷告。这天,好友郭怀天忽然给他打来电话邀请他去吃饭。到了预定的酒店,高振兴大吃一惊。郭怀天满面春风,一点都不像是有病的人。 郭怀天见了高振兴高兴地说:来来来,高总,为庆祝我身体康复,我们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高振兴惊讶地问:郭总的病好了?郭怀天哈哈大笑说:怎么,你不相信吧?我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高振兴不相信,他问郭怀天是什么地方看好的,郭怀天就是不肯说。高振兴无奈,只好低声说道:实不相瞒郭总,其实我也得了肝癌。郭怀天吃惊地说:真的?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高振兴急了,把化验单子拿给郭怀天看说:这还有开玩笑的吗?我也是刚检查出来的。本来我一点希望都不抱了,还请郭总给兄弟指条明路。 郭怀天沉吟了半晌说:既然这样,我也不向兄弟隐瞒了。他们的地址在一个都市村庄里。然后把地址给高振兴说了。高振兴记了下来。郭怀天用严肃的语气说:这家医院很奇怪,你去了之后千万要记住,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 二 当天晚上,高振兴按照郭怀天提供的地址来到一个都市村庄。这里非常的脏乱,地上到处都是垃圾,上面趴着黑乎乎的苍蝇。高振兴很奇怪,这家医院既然能治疗绝症名气一定很大,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把医院建在这里。 高振兴转进一个胡同,阴暗的胡同口用灯光组成的招牌死亡医院。高振兴不敢相信,这样的医院能起死回生。但已经到了这里,他只好咬着牙去试试。高振兴来到医院门口,一道生锈的铁门上了锁,他拍了好长时间的门,才有一个20多岁的女孩走出来。 高振兴对她说:我是来看病的。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把门打开,让他进去了。里面不仅脏乱,还有一股刺鼻的臭味。高振兴忍不住问道:你是这里的医生? 女孩说:我就是,叫我小薇就可以了。 高振兴说:别的医院都是以健康命名的,什么康复医院之类的,为什么你们的医院却叫死亡医院,名字这么特别。 小薇笑笑说:医生特别,所以医院的名字也就特别了。高振兴见她出语不凡,不由半信半疑地说:那么癌症后期也可以治疗吗? 小薇满不在乎地说:没有问题。 高振兴问:需要多少钱。 小薇说:不要钱。小薇说,死亡医院虽然不要钱,但病人要和医院签一份生死合同,患者必须同意医院的三个条件,否则医院是不会救人的。高振兴性命攸关,哪会不同意,别说三条,就是三十条,三百条他也会答应的。但当小薇把这三条协议说出来以后,高振兴还是愣住了。 小薇说条件是:第一,除了介绍的人之外,不得对任何人说起死亡医院的事,如果泄密,不管什么时候,死亡医院都会取回病人的性命。第二,在三个月之内介绍一个绝症病人进入死亡医院;第三,帮死亡医院杀掉一个人。 高振兴犹豫起来,前两个条件都好办,第三个就太困难了,他犹豫着说:杀人是违法的,如果我被警察抓住也是死,而且我还不知道你们到底能不能把我治好。 小薇说:你要是不相信我们,现在就请离开吧!说完,小薇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高振兴对小薇恨得直咬牙,但临来的时候,郭怀天再三叮嘱他,一定不能小看死亡医院的人,叫他万事小心。高振兴考虑了好长时间,终于说:好,我同意了。你们要我杀谁? 小薇转过身说:我要你帮我们杀了郭怀天。 高振兴大吃一惊,问:为什么? 小薇毫不犹豫地说:因为他泄漏了死亡医院的秘密,所以就得死。如果以后你也泄漏的话,你的下场也会和他一样。 高振兴和郭怀天不久是生意上的伙伴,如果用郭怀天的命去换他的命,这让高振兴也是为难。不过,高振兴最终还是答应了。理由很简单,再好的朋友,也没有自己的性命要紧。三 从死亡医院出来之后,高振兴一直想着怎么把郭怀天不露声色地除去。小薇给了他七天时间,过了这七天,死亡医院将拒绝为他治疗。他忽然想到,会不会是郭怀天故意在试探他?高振兴决定去郭怀天家里探探口气。于是他打电话约了郭怀天。两人又去了酒店,酒酣耳热后,高振兴悄悄地问:郭总,你给死亡医院做了什么约定? 郭怀天大吃一惊地反问:你怎么随便问死亡医院的事情,不要忘了,这家医院要要求绝对保密的。高振兴故意说:这家医院的条件太苛刻了,我不想完成了,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郭怀天抱头呻吟说:我劝你还是履行合约的好,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高振兴看郭怀天不像是在做作,而且如果他在医院的约定是要高振兴杀了他的话,他不会有这样的举动来。 高振兴又试探地问:郭总,你是怎么知道这家医院的?郭怀天忽然生气地说:既然你已经和这家医院打过交道了,就应该知道规矩。关于这家医院的信息,我是不能告诉你的,否则,我就是破坏协议。高振兴急忙解释说:对不起,这家医院实在太邪乎了,我实在是不经意间问你这些的。郭怀天说道:其实我对这家医院也不了解。他们的保密措施太周密了,医院里的那个老女人也太邪乎了。说到这儿,郭怀天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来。 医院里的老太太?高振兴大吃一惊,小薇才20多岁,肯定不是郭怀天所说的那个人。但他已经明白死亡医院为什么要郭怀天的性命了,那就是因为郭怀天泄漏了医院里有个老太太。 想到这儿,高振兴心里稍稍安静下来。他试探地问:郭总,你和医院的条约已经清了吧? 清了?郭怀天苦笑道,接受了她们的条件就是一辈子,这一辈子都是要保守秘密的,以后别在我面前说死亡医院的事情,我就当以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我知道了。高振兴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你很快就不会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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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高振兴决定买个凶手杀死郭怀天,第二天晚上,高振兴把他的朋友胡一民约到了一家酒店喝酒。胡一民是街头的小混混,坑蒙拐骗,什么都干过。两个人推杯换盏,喝到半夜。高振兴佯装大醉,先是称兄道弟了一番,胡一民也是慷慨陈词,好像高振兴比他爹还亲一样。 两个人喝到有五分醉的时候,高振兴忽然趴在桌子上失声哭了起来。胡一民慌忙问:哥,你这是怎么了?高振兴摇摇手说:你哥被人欺负了。高振兴流着眼泪说,他之所以离婚是因为妻子背着他和郭怀天有一腿,为了不让别人耻笑自己戴绿帽子,他才不敢说离婚的真正原因。最后又说:我一直拿郭怀天这个王八蛋当朋友,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背着我做这样的事来。 胡一民此时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一拍桌子说说:这王八蛋简直就不是人。欺负我哥,就是欺负我,你说吧,我们怎么办他? 高振兴装作咬牙切齿地说道:兄弟,你说我是个男人,能忍的下这口气吗?我已经决定了,不管是谁,只要能帮我报了这个仇,我可以拿一百万来买他的人头。说完,故意盯着胡一民看。 胡一民听到一百万的时候,眼睛露出惊喜的光芒。胡一民把胸脯一拍:放心吧哥,不就是杀个把人吗?兄弟我干了。 看着胡一民信誓旦旦的样子,高振兴不动声色地盘算着,只要郭怀天一死,他就有救了,一百万对他来说是小意思。 五 高振兴又去了医院,见到了医生龚明。龚明给他做了检查,然后说道:高总,你的病这几天没有明显的恶化,但胸口还是不舒服,我再给你开点药吧,希望你能吉人天相。 趁着龚明开药方的时候,高振兴问:龚医生,你听说过死亡医院吗? 龚明皱着眉头反问,好奇怪的名字,怎么会有这样的医院?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高振兴盘算着,这算不算把死亡医院的信息传出去,他又问,三个月前,郭怀天也是在你这诊断出了肝癌吧! 是啊!龚明头也不抬地说道,当时他已经没救了,想来这个人已经过世了。然后,龚明把药方交给了高振兴。 高振兴走出医院,打电话谎称自己的病已经好了,约了郭怀天去吃野味庆祝下。其实这是他和胡一民商量好的,先把郭怀天邀请出来,然后由胡一民暗中下手。 郭怀天听说高振兴的病好了,也非常的高兴,哈哈大笑说:恭喜啊,今天非要陪高总玩的尽兴。高振兴故意说:还不是郭总给我介绍的医院。应该说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郭怀天哈哈一笑:什么恩人不恩人的?都是朋友。 这次,高振兴没有和郭怀天再谈起死亡医院,只是聊起了生意上的事情。他们进了一家定好的野味饭店,边吃边聊。肖三趁机对郭怀天大肆吹捧了一番,将他灌的大醉。 这时候,高振兴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对郭怀天说:郭总,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公司来电话了有急事,我得赶紧回去一趟,你千万别见怪。 郭怀天毫不怀疑,说道:你忙你的,我休息一下再回去。 过了一段时间,郭怀天感到酒劲过去了,就驾车离开了酒店。当他走到偏僻地方的时候,忽然从斜刺里开出一辆汽车来。郭怀天躲避不及,车子被撞下了悬崖。胡一民从车子里走出来,从悬崖上看去,郭怀天的车子掉进了万丈深渊,他的嘴角翘起了一抹微笑,然后他给高振兴打了电话,说道:事情已经办妥。 警方把郭怀天的车子当成他酒后驾车出了意外,事情不了了之。 高振兴把一百万的现金打进了胡一民的卡里,再三交代说: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胡一民咧着嘴说道:放心吧高哥,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高振兴暗中舒了一口气,他再次来到了死亡医院。这次接待他的还是小薇。小薇微笑着说:我已经在新闻上看到郭怀天的死亡的信息了。你跟我来。 小薇带着他走进一个阴暗的地下室,让他坐了下来,然后给他打了麻针。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小薇说道:你的病已经好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这就好了?高振兴有点不敢相信。 好了,不过你要记住,你和医院的协议。小薇说完,也不管高振兴,自己走出了地下室。
六 高振兴匆匆离开死亡医院,去找龚明请他给自己检查身体。检查结果让他和龚明都大吃一惊,高振兴的肝癌好了。而且是彻底康复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龚明不敢相信地问,你是怎么治疗的? 高振兴太兴奋了,他真想把死亡医院的信息给龚明说说,可是,一想到和医院的协议。他还是忍住了,接下来,他要找一个得了绝症患者,把他介绍到死亡医院去。 等高振兴一离开,龚明就打了个电话。 老师,高振兴相信自己的病好了,他已经回去了。龚明低着声音,悄悄地说道。 在死亡医院里,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拿着电话说道:知道了。记住,下一个就是胡一民。 我知道该怎么做。龚明说完就挂了电话。 死亡医院的秘密龚明是知道的。老妇人是他的老师,龚明所有的医疗知识都是老师教的。他解决不了疑难杂症,请教过老师之后,再给病人治疗,他的名誉和地位都是老师给的。老师不计名利的帮他,对他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老师指定的人,说成是癌症患者。以龚明的社会地位,没有人会怀疑他在说话。如果患者去别的地方复诊,其他医生接到老妇人事先通知的电话,也同样会告诉病人,这是癌症的。 老妇人坐在医院里,冷冰冰的气氛包围着她。这时候,小薇走到她的身后,给她揉着肩膀。 他们还是老样子。老妇人轻声叹息道,20年前,你父亲和郭怀天、高振兴是很好的朋友,没有想到他们在合伙做生意的时候,把你父亲欺骗了,你父亲欠下巨债走投无路,把我安顿之后,就自杀了。当时我已经怀上了你,还在医院里上班。为了你,我才远走他乡,想要安心把你拉扯大。但我一直都想为你的父亲报仇。老妇人低声说道,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们都认不出是我了,或许都早把我给忘了。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要为你父亲报仇。我精心布下这个局,本来是想给他们留最后一条路,如果他们不再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他人,我就饶过他们,但很可惜,20年过去了,他们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我的医术再高明,也只能给病人治疗身体,不能治疗人的心灵。下次只要胡一民杀了高振兴,我们就关闭死亡医院,走的远远的。 七 时间不久,又有一个男人站在了死亡医院里。 这次接待他的是老妇人。 条件很简单,第一,除了介绍的人之外,不得对任何人说起死亡医院的事,如果泄密,不管什么时候,死亡医院都会取回病人的性命;第二,在三个月之内介绍一个病人进入死亡医院;第三,你要杀了高振兴,因为他泄漏了死亡医院的信息。如果你接受的话,就先去杀了高振兴。 老妇人眼中闪着寒光,胡一民站在老妇人面前,感到了威慑的力量,他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老妇人又说道:要么,你接受条件,要么你就回家去等死。 胡一民忽然哈哈笑了起来:你就别在装神弄鬼了,实话告诉你,真正的胡一民已经因为故意杀人被捕了。高振兴把一切都交代了,果然和他说的一样,他买凶杀死郭怀天都是你教唆的,现在请你和我回去协助调查。 这次轮到老妇人惊慌了,她惊恐地问:你到底是谁? 胡一民拿出了警官证:我是警察。
【人偶师】 8、没有嘴巴的女人 年轻的妻子去世后,张健对工作和生活都失去了激情。他卖掉了位于市区繁华地段的高层住宅,买下乡野间一小栋老旧的农民自建房,准备去过半隐居生活。 亲戚朋友们都说,“到宁静的村子调整心情也是件好事。”张健表面敷衍着点头,他当然不会告诉这些人,自己卖掉那套高层住宅的真正原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常常看到一个长发女人,背对着自己,站在窗边静静地眺望城市远景。这个场景让张健有些毛骨悚然,时间一长,他实在受不了,便决定离开。反正妻子也不在了,不是吗? 张健偶尔也会想,那个女人是个幽灵吗?为什么她总是站在自己房间的窗边,面向那扇大大的落地玻璃窗望着外面呢?她眼里看到了怎样的风景?她能看到多远的地方?能够看到自己打算入住的这个村子吗? 谁都不会相信他的,只会当他是过度思念妻子。 城市中心向外围扩张建设,很多城市周边的村子都富裕起来。但张健买下房子的古弄村,远离城市,靠近山区,十分偏远。听说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老一辈存了些钱,便在城镇里买了房和儿女同住。村里常住人口越来越少。 将房子卖给张健的农民老刘,乐呵呵地告诉张健,他也要和老伴住进儿子在市中心购置的高层新房,所以急着卖掉这房子。 老刘夫妇的脸色十分苍白,说话时嘴里散发出一股让人难受的臭气,张健估摸着这对老夫妇肯定是身体不好,儿子才会接他们去城里住。 没有考虑太久,张健当天就付了定金。对张健而言,这栋二层式的旧房子,占地面积虽小,但有两层楼,足够他使用。唯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和他的房子紧靠在一起的一栋三层楼房子。 “旁边这户人家是?”三层楼的房子看起来还很新,外部装修使用的材料也相当高档,庭院里种满了名贵的花草,有点像暴发户建的别墅。 “哦……不用担心,旁边住的可是个艺术家。好像是搞雕塑的?还是画画的?”老刘努力想分辨哪个才是正确答案,嘀嘀咕咕地向老伴求解。 细小眼睛里满是血丝的老妇,缓缓摇头,张嘴说话时,露出一嘴烂牙,伴随着“呼呼呼”的怪声:“我看过他拿刀子刻东西呢,雕石头的吧?应该挺赚钱的,前两年买了我们旁边这块地,建了这么好的房子。可惜啊,住了两年,就丢了两个老婆。” 老刘他们口中的艺术家,姑且算是雕刻家,头一年搬进这房子,前妻就突然失踪了,年底娶了第二任,前几天又跑了。 张健想,这位邻居十有八九是非法买了媳妇,没看住吧。 “天色不早,我们得赶末班车回城里去。你要想今天就住下也行,这是钥匙。”老刘咧嘴笑着,将一大串散发铁锈气味的钥匙放到张健手里。 市区的房子已经卖了,张健近来都住在小旅馆,打算今晚就住进这栋房子。老刘夫妇乐滋滋地收了定金,和张健约了办理余下事宜的时间,便转身走向村口的公车站。 张健握着手里的钥匙,打开和钥匙一样有些生锈的小铁门,推开“吱呀”响的铁门。 院里的植物大多是野生野长的,倒也长得茂盛翠绿,只是疏于打理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是垃圾和死老鼠尸体腐烂的味道。 光线不足又长时间紧闭门窗的房子里,也充斥着同样的难闻气味。 张健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推开老旧的窗户,让快要下山的夕阳照射进来,在黑夜到来前尽量驱散房子里的阴气。 大致打扫了一遍卫生,张健虚脱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灰暗的院子,觉得肚子饿了。 和老刘进村的时候,张健留意到村口有家小商店。虽然店主那张阴暗的脸看起来怪吓人的,但沿路走来,整个村子里似乎只有那么一家小店可以采购生活必需品了。 进城采购之前,就算是一包方便面也好,今晚总要填饱肚子的。张健无奈地叹口气,带上钱包和钥匙出门。 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隔壁的三层楼房子没有亮灯,幽暗的房子里却持续传出奇怪的声音。张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像是敲打什么硬物的声音。搞艺术的人果然都神神秘秘,张健没有太在意,只是加快脚步离开。 走了好长一段没有灯光的小路,那家亮着一盏昏黄小灯的店终于映入眼帘。店主干瘦的脸在橘黄色的光线映照下,像个病人。询问价钱的时候,张健近距离打量,发现店主眼眶有些下陷,嘴唇发紫,像极了电影里的“丧尸”。 “你,要住老刘家那栋房子?”店主问,声音怪怪的,有些幽冷。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店主让张健有些不安,但他还是如实点头,小心打探道:“那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店主望着张健,似乎思索着什么,将装满食物的袋子交到张健手里,最后却匆匆说了句:“那房子,没事。”像是害怕被张健追问,脸色惨白的店主手忙脚乱地收了钱,抱起钱盒催促道,“早点回去吧,天黑路不好走,我也要关门了。” 方便面、泡面搭档香肠、茉莉花茶装满袋子,张健提着沉沉的袋子,边往家走边回想刚才的事。店主那副模样,怎么看都有所隐瞒。莫非,自己买下的这套房子有什么问题?他决定在交付余款之前,向老刘夫妇仔细问个清楚。 再次经过艺术家的三层楼房,张健惊愕地发现三楼的一个窗口亮起了灯。 有人!是个女人! 柔顺的黑色长发,顺着女人毫无血色的脸颊垂落下来,她的眼睛正牢牢望着张健,散着幽幽的冷光! 最可怕的是,她没有嘴巴! 正常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嘴巴!张健吓得逃回自己的房子,颤抖着手锁好门,虚脱无力地倚着门跌坐在地。站在窗边、面向外头的女人——这不是和那个自己以前常常看见的女人一样吗?虽然从未见过那个女人的模样,此刻张健却哆嗦着想,说不定,那个在自己房间眺望窗外的女人,也没有嘴巴! 难道,那位店主吞吞吐吐的原因,不是自己买下的这套房子有问题,而是隔壁艺术家的房子有问题? 9、同病相怜 远远的传来“锵锵锵”的敲打声,像一首有规律的午夜葬曲。耳边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还能闻到一股腥味。这具有刺激性的臭味让张健皱起眉,伸手搓搓鼻子,慢慢睁开眼,才发现晨光从没装窗帘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天亮了啊。 张健揉揉眼睛,看清面前乱七八糟的垃圾堆,才明白那些把他熏醒的恶臭味来自哪里。昨天看到那个女人后,他匆忙跑回家,忍耐着几乎踩着他的脚跑过的老鼠,赶紧煮面填饱肚子睡觉,垃圾也没收拾。看来自己入睡后,老鼠们又出来捣乱了,方便面碗里还印着老鼠的爪印。 洗漱一番,张健赶紧把垃圾清理干净,正在厨房清洗碗筷,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他手一抖,碗盘摔碎了,黏稠的红色汤水流了一地。 门口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张健低头看看顺着地面倾斜度往角落漫延而去的方便面汤,决定先去开门。 原以为是老刘夫妇,可打开门的瞬间,张健吓得失声惊叫起来。 是昨晚那个无嘴女人!只是,咦,嘴巴有了? 从这张惨白的“鬼脸”后面探出一张男人的脸,及肩头发,胡子拉杂。男人对张健咧嘴笑起来:“吓着你了?哈哈,别怕,这是我给你这位新邻居的见面礼。” 原来,那只是个极其逼真的人偶,真人比例,十分精致。 张健呆愣着,看着那张精美却没有血色的脸紧贴着自己,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是住在隔壁三层楼房子的艺术家?” 长发男人没有否定,只是露出嘲讽的笑容:“那两个老东西告诉你的?哎,算不上艺术家,就是做仿真人偶的,人偶师。” 不是画家,不是雕刻家,偏偏是做这种让人看着不舒服的东西。张健想到以后要住在这种怪人隔壁,就觉得丧气,可他还是努力向这位怪异的邻居挤出笑容:“这人偶是给我的见面礼?做工很精细呢!这么贵重的礼物,真不好意思。” “客气啥。我听说了,你是个死了老婆的单身男人。这不是怕你寂寞嘛,嘿嘿……”男人的笑容有些猥琐。 张健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出于礼貌,他还是主动自我介绍:“我叫张健,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孙弥。”人偶师道出姓名,向张健伸出右手。 张健原以为孙弥要和他握手,正想伸出手去,孙弥修长的手指却落在了女人偶的嘴唇上,一脸陶醉地呢喃着:“本来打算昨天晚上就来拜访的,可嘴巴还没弄好。看,这鲜嫩的唇瓣,很逼真吧?嘿嘿,碰上去也是温温软软的哦!” 原来如此,昨晚看到的无嘴女人不是什么鬼怪,而是尚未弄好嘴唇部分的人偶!张健悄悄地长舒一口气。 孙弥收回手,站直身体,望着张健和他怀里的人偶,意味深长地笑道:“爱上完美的人偶,说不定会让你更加幸福呢。” 张健没有理解孙弥的话,下意识重新打量怀中的女人偶。 乌黑的眼睛似乎还泛着水雾般晶莹;皮肤虽显得惨白却很细腻光滑;嘴唇,确实如孙弥所说的那样——很柔软。 如果死去的妻子也是这么温顺的女人,温软如水,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怀里,他们相处的那些时光一定会更加快乐。可惜,回想起和妻子共同度过的日子,永远是尖锐的争吵声和东西破碎的声响。 人家送了那么贵重的人偶,自己却一味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张健意识到这一点,连忙招呼道:“屋里还挺乱,也没什么东西招呼,不介意的话,请进来喝杯茶?” 孙弥乐呵呵地接受了邀请,走了进来,用老鼠般狡黠的目光环视屋子里面。 张健把女人偶放在墙角,招呼孙弥坐下,便忙着烧水泡茶,清理刚才打碎的碗和流了一地的隔夜方便面汤。 “老兄,你真的打算买下这房子?”孙弥洋洋自得,冷笑着问道,见张健不解地望着他,愈发得意,“那两个老东西真阴险,明知道这房子是凶宅还卖给你。哎,我真同情你,毕竟我也是过来人。要不是买了现在那栋三层楼的倒霉房子,哪至于跑了两个老婆。” “不至于吧?老刘夫妇告诉我,这地方以前是田地,田地向来是最干净的地方啊。”张健说。 孙弥接过张健递来的茶水,耸耸肩道:“信不信由你吧。不过,有一点绝对不骗你,这里的老鼠,连人肉都吃。你夜里睡觉要锁好房门,放好蚊帐哟!哈哈。” 张健看着这个自说自话又笑得夸张的人偶师,简直觉得他有失心疯。 不过,两个老婆都跑了,这是残酷的背叛,确实挺可怜的。而自己的妻子在家中自己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虽然没有背弃他,可他也失去了妻子,就这一点而言,他和孙弥也算是“同病相邻”了。 被活着的女人背叛,倒不如爱上一个没有生命的完美人偶吗?张健忽然能够理解孙弥刚才说的“爱上完美人偶说不定更幸福”的意思了。 “不打扰了,我也该回去工作,还有很多半成品等着我完成。”把玻璃杯里的茶水喝个见底,孙弥抬手抹了抹嘴,便笑嘻嘻地起身要走。 张健暗自嘀咕,看来以后夜里要少出门,否则难免又要被什么“没有嘴巴的女人”、“没有眼睛的小孩”吓到了。这么想着,他将孙弥送到门外,正要关上家门,孙弥猛地回头,盯着张健看了半天,怪笑道:“这附近人烟稀少,房子阴气重,容易成凶宅。老兄你要是夜里害怕,不妨抱着那人偶一起睡。” “呵呵。”张健嘴角已经扯不出微笑的弧度,只能从喉头发出两声干笑。待到孙弥走出院子,进了隔壁房门,张健才关好门,回头望向那具立在墙角的女人偶,试想了一下抱着女人偶入睡的场景,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开玩笑,抱着这种东西睡觉,半夜不给吓死才怪。” 张健还要回城区中心办事,带好东西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人偶,总觉得她鲜红的嘴唇往上翘的弧度似乎变大了一些。张健背脊发凉,浑身抖了抖,匆匆锁了门,疾步向村口公车站走去。
10、人偶尸 忙完各种购房手续,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看着天边即将完全沉没的夕阳,张健抬手看了看手表,回古弄村的末班车早就没了。他四处张望寻找出租车。正是下班时段,前面某小区好像还发生了坠楼命案,导致道路堵塞,拦不到车。张健正垂头丧气,一辆没有出租车牌照的黑车慢慢停在他面前。司机从窗口探出脑袋,小心询问:“大哥上哪儿去?” 张健打量眼前的黑车司机,下意识按了按装着银行卡和不少现金的口袋,谨慎地摇了摇头。 “我是本地人,不安坏心眼,就混口饭吃罢了,放心上车吧!”司机分明看出了张健的担心,露出憨厚的笑容,说完又自嘲似的叹了口气。 张健壮着胆子上了车,系安全带的时候,司机还一个劲不停地说、“谢谢大哥啊,唉,要不是下岗,还要养活一家人,我也不想开黑车。”察觉到张健始终皱眉,司机识相地转换话题,“对了,大哥还没说要上哪去呢?这城里城外的大路小路,我都熟得很。” 张健并不讨厌这个热情的司机,只是这种聒噪的感觉让他感到莫名的躁。 妻子在世的时候,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说个不停,每每如此,张健心里只有一个强烈的愿望——让她闭嘴!让她安静! 他握紧拳头,将焦躁的怒火压制下去,深呼吸口气,告诉司机:“去古弄村。” 本来欢喜着的司机突然变了脸色,恐惧地望着张健,嘴唇发抖地抖出颤颤的声音:“古弄村?那,那住不得,大哥还是趁早搬了好。” “为什么住不得?那村子到底有什么问题?”张健想起村里小店店主的欲言又止,邻居孙弥说的“凶宅”,再看这司机一听到村名就害怕成这样,更加觉得事有蹊跷。 司机不安地左右探望,凑近副驾驶座的张健,压低声音说道:“那村子……有‘尸人’。” “尸人?”这又是什么东西? 司机脸色肃穆,声音依旧是冷冷颤颤的:“大哥不觉得那村子格外荒凉?那是因为住在那里的活人比‘尸人’少。那村子,经常可以看到死后变成‘尸人’的尸体到处走。他们不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还像活着时那样出门买东西,回家煮饭洗衣……” “别瞎扯了!我在那里呆了一天一夜,没见过什么‘尸人’!”张健愤愤地打断司机的话。司机说得越是逼真,张健越不想听,不然他还敢住在那儿吗? “大哥,‘尸人’不完全是死人,他们可以在阳光下行走,还可以照常吃东西,外表看不出来的。但是,听说有一个方法可以分辨‘尸人’。”司机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不再往下说去,只拿小眼睛打量脸色苍白的张健。 张健咽了咽口水,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什么方法?” 司机得意地笑起来,边启动汽车边说道:“咱们一路回古弄村一路说!这天都黑了,我可不想被‘尸人’缠住。” 道路上的堵塞情况已经好转,汽车顺利地往前行驶,司机的话让张健既害怕又生气,好像把自己送回古弄村后,只要尽快离开,那村子的所有可怕事物就和他无关,而住在那里的自己,就会被什么东西缠住似的。 车子远离繁闹的城市中心,进入冷清的国道,司机按照约定,边开车边细说“尸人”的事情——“尸人”脸色比活人苍白;张口说话会散发腐臭味,要是把肚子剖开来,会发现里面的内脏都化成了脓水。 “所以,只有最后一个办法能分辨谁是‘尸人’。” 的确,前两个特征也可能出现在活人身上,有人天生脸色惨白,有人天生口臭。但是,要剖开对方的肚子才能知晓是人是尸,万一弄错了,岂不是成了杀人犯?这样的方法,未免太可笑了。 这么一想,张健反而安心了,放松地笑笑:“据我所知,古弄村里的‘人偶’倒是挺符合‘尸人’的条件。你们大概是把村里那位人偶师制作的人偶当成‘尸人’了。” 司机不悦地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反驳,安静下来专心开车。转眼就到了村子入口,黑漆漆的小路不好走,张健给司机指了路,快到家门前,才让司机停车。 付了车费,张健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司机才又一次开口,压低声音道:“大哥还是早点搬出去吧。” 张健无奈地笑笑,摆摆手催促道:“天黑路不好走,师傅小心开车吧。”再听这司机阴阳怪气地谈鬼说怪,今晚肯定失眠。 这一夜,张健真的失眠了,不过罪魁祸首并非和他谈论“尸人”的司机,而是楼下闹腾得厉害的老鼠们。 一楼墙角摆放着那具人偶,不想看着那张让人发毛的脸入睡,张健只好收拾了二楼房间。入夜之后,老鼠便开始肆虐,全然以这栋房子的主人身份自居般胡闹起来,完全不理会张健的怒吼。 “砰”一声巨响,四处乱窜的老鼠不晓得撞倒了什么东西。实在被吵得睡不着,张健忍无可忍,愤愤地掀开被子,抄起拖鞋就往发出声响的楼下走去。 以防打草惊蛇,张健没有马上开灯,赤着脚慢慢靠近传出“吱吱”声的角落。忽然,他觉得脚趾头撞到了什么东西,疼得倒抽了一口冷声。原以为这一出声要把老鼠吓跑,没想到黑暗中那些灰亮的家伙竟然没有逃走,反而仰起头,用闪着绿光的鼠眼直盯着他! 是什么东西让老鼠吃得如此入神,连人来了都不怕?张健打开了大厅的灯。 被老鼠撞倒在地上,正是孙弥送来的女人偶,她没有血色的脸似乎被撞破了,血红的嘴唇却始终保持着微笑的弧度,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看上去异常诡异。 张健将目光移向凑在一起“卡兹卡兹”啃食着什么东西的两只老鼠身上,它们贼头鼠脑地缩在女人偶的手指附近。 女人偶一如脸色般惨白的手指破了一个窟窿。老鼠正在啃噬着人偶手指里掉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肉? 难道是人肉?! 张健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思绪开了头就停不住了。他忍不住想,难道女人偶的内部藏着尸体?人偶师杀的人的尸体?孙弥杀了谁?他的两名妻子? 孙弥的两名妻子不是离家出走的,而是被他杀害的! 莫名的恐惧袭来,张健全身发抖,冷汗直流,双脚像被粘在地板上,无法挪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如此确定这一点。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的一切都很诡异?! 张健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想上前进一步确认是不是真有尸体藏在人偶内,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继而是敲门声和孙弥的声音:“张先生,发生什么事了?我在隔壁听到很大的声响,过来看看。” 怎么办?还没想好对策,孙弥已经杀到门口来了。 张健看看地上摔坏的女人偶,匆匆到厨房找了把水果刀。他用右手握着水果刀藏在身后,左手颤抖着打开了门锁。 刚打开一道门缝,孙弥就笑嘻嘻地钻进屋里。看到地上损坏了的人偶,孙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愤怒得脸色煞白,冲上前去,抬脚狠狠踩住一只老鼠,大吼:“竟然敢弄坏我的人偶!”他没有理会另一只恐慌逃走的老鼠,一脚接着一脚使劲踩在那只肚破肠流的老鼠身上,直到老鼠完全被踩烂了,才温柔地抱起人偶,回头向张健望去。 张健正用怪异的眼神望着他,孙弥不在意地抱怨道:“张先生真是的,怎么能把重要的人偶随便放在闹老鼠的大厅?你应该把人偶安置到卧室去……” “是你杀了那两个‘跑掉’的老婆,把她们肢解后做成人偶吧?”看到刚才疯狂的人偶师,张健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使出全部力气喊出声音,右手将水果刀刀尖对准孙弥,左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高高举起,“你别乱来,我马上就可以报警。” 没想到,孙弥非但不感到害怕,反而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张先生的想象力那么丰富,不当作家真是浪费。我怎么可能用妻子们的身体做成人偶?她们的身体,对我而言,可是非常宝贵的。” “少糊弄人!如果那些不是人肉,老鼠怎么会吃得津津有味?” 面对张健的质问,孙弥不慌不忙,冷笑着走上前,一把握住水果刀的尖端:“剖开这个人偶的身体,看里面是不是藏着尸体不就知道了?” 张健的手不停颤抖,被孙弥紧紧握在手里的刀尖划过他掌心的肌肤。鲜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的瞬间,他的手松了一下。 孙弥迅速夺过水果刀,狠狠扎进人偶的身体,使劲往下拉开一道裂痕。“这是我独创的人偶‘肉身’,为了让人偶的身体散发淡淡的香味,在材料里加了些香料,老鼠大概误以为是香喷喷的食物才会啃咬。”孙弥伸手往人偶体内抓出一把黏糊糊的白色东西,向张健解释。 真的是这样吗?张健半信半疑地看着面前的人偶师。 腐臭味,白糊糊的不明物体,被剖开的女人身体……他恍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和记忆中的某些画面和气味重叠在了一起。 11、凶意 卧室的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午夜的狂风呼啸着从敞开的窗口吹进来,一阵阵扑打在张健脸上。 这一整夜真是闹得人不能安眠。张健勉强睁开眼睛,准备起身关窗。 猛地又一阵风袭来,有什么黑色的东西飘飞起来。 张健定睛细看,是女人的长发!是那个总是背对着自己,伫立在高楼窗前眺望窗外的女人! 自己明明卖掉了房子,从那里逃出来了。为什么她会跟到古弄村来?为什么要阴魂不散地缠着自己? “你到底还要跟到什么时候?回那房子去!”张健冲上前去质问始终安静背对着他的女人。 被张健抓住了长发,女人转动脑袋,正脸慢慢转向张健。女人的脸色和人偶一般惨白,鼻子小巧精致,鼻子下方本应该是嘴巴的地方,破了个大窟窿。 纵然没了嘴巴,张健还是轻易认出了她,是他死去的妻子!他曾经觉得鼻尖的那颗黑褐色的小痣非常性感! 张健几乎崩溃!为什么她会在古弄村?为什么会在这栋小楼里?我明明杀死了她!没错,她的嘴巴就是被我用裁剪花草的大剪刀剪掉的。因为,那两瓣樱桃色的漂亮嘴唇总是迅速张合,说出难听的话语—— “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一无是处!无趣!” 妻子似乎在外面结识了一位才华横溢的情人。张健爱她,爱到两人结婚前后买的两套房子都归在妻子名下,妻子却说要变卖他们爱的房屋,跟她的情人远走高飞。 张健能够容忍妻子嘲讽自己“无趣”,却无法忍受她那张性感的嘴喋喋不休地说着:“我受不了你这种无趣庸俗的男人!我深爱的他是超凡的艺术家,是天才,是创造新世界的神!” 绝不能让她离开自己,哪怕用死亡将她留下来! 那套房子是他们结婚时一起挑选的,张健在卧室的窗边杀了妻子,剪去她的嘴唇。 没想到,妻子竟然追到古弄村来了,说不定出租车司机所说的“尸人”真的存在。妻子已经变成“尸人”,被怨念支撑着来到这里找自己复仇。 妻子手里抓着染血的剪刀,高高举起,向张健落下来…… 张健紧闭眼睛,如果这是死去的妻子的愿望,他愿意承受。 “张先生?快醒醒!看,只剩下嘴巴,很快就能帮你把人偶修复成原来的样子了。”孙弥手里拿着剪线用的剪刀,“咔嚓咔嚓”在张健面前晃了几下。 看张健一脸茫然,孙弥重新走到窗边,仔细缝合刚才被剖开的女人偶的嘴巴。 “孙先生,这个人偶不是你最初送我的那个吧?” 孙弥之前送上门给张健的人偶,并没有那么像他的妻子。可是,眼前这个倚在窗边的人偶,月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鼻尖的那颗小黑痣清楚可见。 孙弥回头微笑道:“现在的人偶看起来像张先生的熟人吗?很正常,人偶被剖开一次,重新缝合起来,样子也会改变。” “不对!太奇怪了!你,你把这个人偶带走!”张健恐惧地对孙弥吼叫起来。 孙弥却不理会他,一边悠闲地转动手里刚剪过线的剪刀,一边打量着他,突然嘴角一扬,冷笑道:“莫非是从这个人偶身上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张先生,我说过的吧,你住的这栋房子是凶宅……死过人的……” “胡说……”张健没来得及说完后面的“八道”二字,孙弥伸手捂住他的嘴巴,竖起食指发出“嘘”的声音,示意张健不要说话。 孙弥一副警惕的表情左右张望了一下,凑到张健耳旁低声说道:“我从隔壁楼的窗口,亲眼所见,尸体——就埋在院子里!” 仔细回想起来,踏入院子的时候,确实闻到刺鼻的腐臭味。原以为是院子疏于打理,有死老鼠腐烂在野草丛中。难道,孙弥说的是真的? “怎么样,要不要去挖挖看?我知道尸体埋在哪个位置。听说,要化解凶宅的诅咒,必须把埋在凶宅里的尸骨挖出来。”孙弥笑眯眯地抚摸着窗边那具女人偶的脸颊,异样的柔情。 那明明是自己妻子的脸,却被其他男人如此深情地抚摸着,张健不快地冲过去一把抱过人偶,将她放到床上,转身对孙弥说:“既然你那么肯定院子里埋着尸体,那我们现在就去挖挖看!” 两人带上工具,借着从客厅照出去的灯光和门口的小灯泡,开始在孙弥指出的角落挖掘。 随着泥土被挖开,恶臭味越来越明显,张健终于忍不住捂住嘴巴干呕起来。孙弥却两眼发光地使劲往下挖,终于,他惊喜地指着泥土下方喊起来:“快看!果然是尸体!” 张健顺着孙弥手指的方向望去,看清楚泥土下那两具如僵尸般惨白发臭的尸体,他吓得惊呼起来,下意识要逃走,两腿却颤抖发软,整个人跌在地上,尸体的臭味更强烈地冲进鼻孔。 “他们……他们是谁?”虽然灯光不够明亮,但张健百分百肯定埋在土里的两具尸体,是前天才把房子卖给自己的老刘夫妇! “老刘夫妇啊,张先生不会那么健忘吧?前两天,他们不是才带你来看房子,把房子卖给你了吗?”孙弥回答得理所当然。 不对!怎么看这两具尸体死了也不只两天,更奇怪的是,他们面色青灰,全身散发恶臭却没有腐烂?如果不是臭味刺激着神经,张健会觉得这是一场噩梦。 孙弥得意地狂笑起来,满意地向张健确认:“张先生真的没发现老刘夫妇不是‘人’?看来,我的作品很成功啊!老实告诉你吧,老刘夫妇都是‘人偶尸’。” “人偶尸?”这个词让张健打了一个冷颤。 “我从隔壁楼看到了,老刘夫妇不肯把积攒了一辈子的钱给儿子儿媳妇去城市买房子,结果被儿子儿媳妇杀了,埋在了院子里。我可怜他们,就把他们的尸体挖出来,制作成了人偶。当然,我没有什么巫术,只负责将他们制成人偶,没想到他们居然自己跑出去了。如今大概已经完成心愿了,所以回到葬身之地安息了。”孙弥望着躺在泥土里表情安详的老刘夫妇。 张健惊恐地看看孙弥,又看看如人偶般的老刘夫妇,突然想起昨天自己去城里办手续时,一小区发生的命案,据说是一对刚购置新房的年轻夫妇无故坠楼身亡。 “古弄村有尸人。” “平时看起来跟活人没差别。” “快逃吧别给尸人缠住”…… 出租车司机的话不断回响在张健耳旁。 张健想逃走,逃离凶宅,逃离古弄村,可他手脚发软,还来不及逃走,已经被孙弥抬脚狠狠踢倒,踩住胸口。孙弥露出狰狞的笑容,高高举起手中的铁铲,瞄准张健,随时准备砸下。 张健用尽最后的力气质问道:“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跟你无冤无仇!” “因为张先生的妻子极其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