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是否不再
看了《马桥词典》才知道韩少功已在海南冬眠多年,徒增羡慕,几分凄凉——多么明知的选择被这老不死的东西占了。
父亲80末90初在海南工作生下的我们兄弟姐妹。记得那是93年农历二月十五,本是四季常青的海南在这正直春天的日子里更加生机勃勃。那天我与邻居小妹妹在讨论怎么生孩子,突然她姐气喘吁吁地跑到我们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生了,生了。我顿时摸不着头脑,我们还没想明白怎么生的呢。她姐生气地说,是***生了。
晚上父亲从医院回来,我急忙问父亲生男的还是生女的,父亲说,长得挺像姑娘的,可惜还有条小尾巴。
从那以后我便明白,我有弟弟了。
十八年后。
弟弟——有和我一样的固执却少了一些主见,有和我一样的用比较自我的眼光看世界却十分单纯,有和我一样的后知后觉却多了一些“沉稳”。弟弟很瘦却有1.77的身高,在篮球鞋的小增之下更显不协调,好像平原上的高粱竿,随风飘扬却屹立不倒。
我寄予弟弟许多希望如父亲无能为力的荒凉之下的渴望一样,只是无助也是欣喜的一件事,无助着自我的无能,欣喜着它似乎存在,好像真的就在不远处。
这是一个春,一个只有两个人的春,我不是单一的又恍若被隔离,我和志勇每天就这样互相讽刺着度过这黯淡的时光。青春总要彷徨的,老马告诉过我,阿强告诉过我,但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变得如此凌模两可。这是在一个叫残的网友身上看见的,他说明年毕业他想去广州或深圳闯,多么讽刺性的话一下子让鼻子一酸,哪敢掉泪。我不知道现在的我究竟在浮躁些什么,但我一直往梦想的方向奔跑着,我坚信着可以成功,好像深邃的地下车道里总有一团光明在等待,那个地方叫出口。
这是一个叫南坑的地方,真的很像一个坑,四面环山。一条坑坑洼洼的马路南北横穿,志勇说是屁股,黄中贵说他就是那坨屎,我觉得他们说的都很像。这里的偏僻是难以想像的,可供消遣的地方仅一间便利店、早餐店、理发店和一个黑网吧。厂里经常没货,待料单一开便浮躁了空闲的心,蹲在马路旁边看过往的货车呼啸而去,卷起的尘土是披在身上的沉重。
偶尔还跟弟弟聊聊天,话很少,尽是不痛不痒之类,然后匆匆下线。匆匆,有你的急切,有我的庸碌,其实都不算什么,但在虽有血缘关系却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身上,微不足道的匆匆竟显得生硬了。
弟弟快毕业了,担忧的是他行走时遇到的困难,高兴的是他可以接触社会,展现风采了。我常常问自己作为哥哥我在弟弟身上作用了什么,而答案总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弟弟,加油,你是我的影子!你的成功有我最真挚的欢呼!
3月15日,今天开始上班接触沙发了。虽然06年也接触过,不过那时候的懵懂让今天觉得挺麻木的。晚上去买生活用品,我和志勇买了近200块。
3月18日,今天在车间,志勇用极其大的声音骂我道,你***的猪啊,教了几遍还不会。同事们纷纷看过来,我觉得好丢人。我跟志勇说,以后别在车间骂我,很没面子的。志勇说,骂你是为你好,不信你去问他们。
3月19日,车间的灰尘很大,而且不通风,好热啊。
3月20日,今天比昨天还热,我身上感觉好痒。
3月21日,寝友说大家住在一起多好啊(本来我和志勇住在外面的),我们的宿舍是最干净的。其实我知道,他没去过别的宿舍。晚上和寝友们吹牛到1点多才睡。
3月23日,待料总算起来有5天的时间了。今天我和志勇坐公车出去外面玩,买了好多水果回来。其实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平淡,稳健,充实。
3月26日,昨天去看智慧,昨天的气候是28度,今天成了14度,回来的时候冷死了。
3月29日,志勇告诉我,我对海绵过敏。这几天严重多了,昨晚彻夜未眠,好难受。
终于决定要回家了,在这左右不定的思想里,我还和过去一样蹲在马路看过往的车辆,今天的沉重比过去要来得多。我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的,但是似乎没有任何可以谈判的余地,或许这样的谈判像谈天,到最后还是没任何主张。一直这样麻木着,以后还会有勇气对面什么呢?
注:这篇日记很早写于QQ空间,现挪到此处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