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公交车过来，我和朋友两人被人流推着上了车。
“夜落乌鸦叫，嘉琪又吵闹。衣架砸在身，嘉琪哭哼哼。”公交车上，朋友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打油诗来。我被气得直望天花板，果然，打油诗只可能迟到，不可能缺席。疯婆子从小就咋咋呼呼，一点女孩样都没有。她喜欢写作，然而名著不去读，天天写乱七八糟的打油诗来嘲讽我。“你再说，我揍你了信不信？”我眯着眼睛，低头对矮我一头的女孩威胁道，“再说，你别抓我了，抓把杆去。”去学校的这趟车扶手杆装得特别高，朋友个头小，踮着脚也够不着，久而久之，我就变成了她在公交车上的抓杆。
听到威胁，朋友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立即松开了揪着我袖子的手：“软垫噗噗叫，嘉琪呵呵笑。反思不知道，下回还叫闹啊。”
司机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乘客们被惯性带着直直向前冲，朋友直接栽到了我的身上。刚开学，我身上还穿着夏季薄校服，朋友的鼻子几乎没有任何缓冲地砸在了我结实的后背，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前方传来司机骂街的声音。我一只手抓着头顶的抓杆，一只手握着朋友的肩膀将她扶起。朋友那一撞太过实在，平日里的疯婆子劲都给撞没了，眼角和鼻尖都因为疼痛泛起了淡淡的粉红。
我低头看着委屈巴巴的女孩，眼中泛起了戏谑。我松开她的肩膀，伸手捏了捏她那已经发红的鼻尖，又重重地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再说啊。”“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