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就是幸福
小时候,那记忆中云蒸霞蔚的早晨,总会被一只愤怒的大公鸡的嘶叫声啄醒,太阳穿过疏疏的棚杆,模模糊糊地笑着,我小小的影子 (据奶奶说特像小鸡雏!)就在花棚子里,西跳跳,东颠颠,捣鼓那盆凤眼莲,它结了淡紫色的花苞,抿着嘴,羞涩样,我便眼神发亮地盯着这些花苞。那些水灵灵,颤巍巍的小东西,我双手交握,虔诚的等待着绽开的瞬间,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仿佛要开的是我,而不是那些小东西。奶奶说:“那还花被你盯得不好意思开来,不是你这个等法,等你吃饱了饭,花就开了!”我被哄着吃了顿早饭,抛了碗筷,到花棚一看,花真的开了,但当时并不是预想中的那么高兴,那花是奶奶从二婶家借来的。我反而怀念那时等待花开,花又不开时的兴奋。谁说,等待不是一种幸福呢? 小学时,贪玩《小猫种鱼》那课却学得相当认真,回到家,拽着比我高三倍的锄头,翻开了二叔刚种好的玉米地,“叽哩哗啦”撒了奶奶用来祭神的糖,那糖是奶奶平时碰都不让我碰的,现在让我全都倒了进去。回到家里,自己笑,掰着手指,打算盘:一颗糖,要是长出两颗糖,(两个手指头)两颗糖,就有四个(四个手指头),如果是三颗呢……我笑得口水不知怎的就流了下来,等待着那充满美味的日子,就希望我的糖快点发芽长大,于是每天清早,推滚着大木桶,浇玉米地去了,村里人都说:瞧三驴子家的丫头,多勤快!如是两季,玉米棒子`噌`的长,我的糖儿,倒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到了收玉米那天,二叔挑了几担子玉米到奶奶家说:“今年玉米特别甜。”我暗自呸了二叔一大口子想:那是我埋了糖在玉米地里,玉米吃了我的糖才甜的。我并不在意那玉米地里的玉米,二叔反而念念不忘,每次碰到我回家都摸我的头:“还记得那年的玉米地不?”当然,还有那几颗让我等待了许多年的玉米地里的糖,在农人的眼中,谁说,等待不是一种幸福呢? 现在,远离故乡,那份乡情难以割舍,二叔银白的鬓发和金黄的玉米地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等待着他们的佳音,奶奶说她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雪,特别是桂林的雪,桂林山水甲天下呀,到底想看一看,末了,她说孙儿啊,等你考上了大学,带奶奶看看桂林的雪吧!恩,那是我和一场雪的约会啊,谁说,等待不是一种幸福呢?
等待,像一种希翼;等待,像一个盼头;等待;像一种责任。
等待,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