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潭看樱花心情日记
樱花,满树璨然。粉红,米白。风中飘飘洒洒。
两个喇嘛和一个女人,坐在樱花树下,草坪上,吃东西,并且说话。
我坐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樱花迷离了视线。我的身后飘来五颜六色的肥皂泡,一回首,发现是几个同样坐在草坪上的青年人所为。姑娘,小伙子。樱花这么好看,难道还看不够,制造什么虚幻的泡泡。
樱花纷纷飘落,泡泡不断破裂,春光中一种别样的视觉刺激?
坐在草地上,我感觉心灵似乎与樱花树更近了;站起来后,樱花树仿佛立即闪开,还了我游客的身份。樱花是应该坐下来看的,我突然有了这种体味。我喜欢"看"字,而不喜欢"欣赏"二字,看与欣赏,其中的意味、情趣、态度,截然不同。
我与妻子坐在樱花树下的时候,汉羽和他夫人赵老师也坐在一起。刚才是他给我和妻子照了像。他专门给我们照而他俩却不照。他说他去年来玉渊潭照了不少像,去年照过今年就不照了,很奇妙的想法。他是个作家,环境及景物描写高手,而赵老师是位画家,他们夫妇眼中的樱花显然不同于我和妻子眼中的樱花。
每个人眼中的樱花是不同的,一如每个人心情与感觉不同。我近视眼,出门又素不爱配戴眼镜,看花不注重一朵一瓣的情态、艳丽,而喜欢整棵花树的浓烈与大美。这说法也不准确,应该是喜欢一棵又一棵连成一片的樱花园的大气与华贵。
还是坐在樱花树下,感觉心里恬静,思绪不会乱飞。我们聊天,樱花就在旁边倾听。有些花瓣飞到我的耳畔,有些花瓣停在我的身上。我倒是希望汉羽再来给我拍张照,可是他已收起了照相机。
妻子和赵老师去了另一个地方,我和汉羽等候她俩的时候,看见一对青年男女,抱在一起,用衣服遮了头,持续了很长时间。我问汉羽,他们干什么。他说他俩在亲吻,热恋,激情,又有所顾及别人,用衣服遮羞,还真是不错的办法。咱们那一代,谈恋爱只能在村口草堆旁相拥,或者麦地里、高粱地里亲吻。
我不禁笑了,然后去寻找樱花树下亲吻的人。没有发现,倒真看见一对对相互牵手或搀扶的中老年夫妻。
我是第一次看樱花,不在日本,而在中国,在北京。我想起了日本,是从草坪上站起来后,看见那两个喇嘛和那个女人都很年轻。是从侧面看到的,而一直没有看到他们正面。不需要去弄清一个女人为何与两个喇嘛在一起。常人的思维总是将简单的问题搞复杂。就像一提起樱花就以为日本才有。早上汉羽说,我们去看樱花,我愣了一下……就这样,我在喇嘛的身后,想起了日本。
日本的樱花,也该是这个季节盛开吧。在日本,每年有无数人庆贺樱花节。可是,今年不同了,樱花上有多少放射性物质呢?日本人真是不幸啊,9级地震,震塌了多少美丽的樱花梦?一万多人没有赶上樱花盛开的季节,而生者又有多少人有心情去赏樱花呢?
我想到日本之后,目光从樱花树上升起,看到了更高更远的天空,感觉那句"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话太具有普遍意义了。
樱花有梦吗?这樱花会梦见日本的樱花吗?会梦见福岛、富士山的天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