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拜年心情日记
庚辰龙年初二,我携妻带子回农村老家去给弟弟拜年。车上,一曲“常回家看看”唱了又唱。唱得我那花季女孩怦然心动,唱得“已知天命”的我感慨万千。
回家看看,看什么?扪心自问却欲说无话。天遥地远,山重水复,隔不断的相思一片,言简意赅,无非去探望高堂、父母、兄弟姐妹。这纯属中国几千年传下来的传统美德。然而,这次回家看看中,我还得领略家乡的山水之媚秀,还得感受父舟衣食的红土地上,其种田人如何掏金掏银。
疑是村庄屋顶炊烟袅袅,却原来是鞭炮烟雾萦绕。我们走在乡路上,耳鼓里不时传来噼噼啪啪的爆竹声。
弟弟的庭院里,洋溢着喜庆,笑语浓浓。他见到我们归来,眼睛亮亮的,眼睛湿湿的。有的搬来椅子让坐,敬上一杯暖茶:有的双手恭敬青青槟榔,道出一声“新年好!”。我伫立那里,看得入迷,只觉得自己已经溶化在祥和与欢乐的氛围中。
这里,二十多年前,杂草丛生,一片萧条。弟弟留下撑起一段草寮栖身的历史。而今,建起了一幢崭新楼宇。有椰树、荔枝树、槟榔树掩映,有雀鸟在枝头剪着艳阳。小楼上下二层,框架钢筋水泥结构,其造形别致,宽敞明亮。厅堂、房间、走廊铺设米桔色地砖。铝合金门窗,金黄瓷炉内檀香扑鼻。厅内红木家具置放适中,落落大方。电视机醒亮着图像,正堂的春联:“兔留五谷丰登年,龙带风调雨顺来。”庭前不远处,堆满了淡黄色的爆竹碎纸片。这无声告诉了我们,弟弟今年燃放了不少鞭炮。他笑盈盈地实话实说:“除夕夜燃放一万头,初一早燃放三万头。”那高高竹杆悬挂的“新春大吉”春条,随风摇曳,染着朝日光辉,宛如山茶花怒放,显得灿烂夺目。
我心想,放几万头鞭炮不胜惋惜,那是中国百姓对美好日子的祝福、夙愿。是的,弟弟十多年来。经风历雨,含辛茹苦,在改革开放浪潮中终于挺起脊梁,唱响了“春天的故事”。如今,他有了芒果园、鱼塘。去年又投资合股种植几十亩香蕉,果实累累,令人兴奋。
弟弟勤劳致富,有了钱银,但也不白搭。去年购买了一部电视机和一辆日本丰田豪华小客车。五弟在村里经营录相放映,理直气壮收点小费攒钱。小男孩自食其力,驱车鹿城接送游客,潇潇洒洒地参与生活。特别是长男自大学毕业后能够被海南东线高速公路某公司录用,从而步人了人生旅途。这甜美事儿一串串,使得他顺心畅意,神采奕奕。
弟弟告诉我们,中餐和晚餐的团圆饭放在西边荔枝树下举行。那些荔枝树,是他八年前种的,粗壮冠大,枝叶婆娑,纵令阳光戏谑,且有绿萌密匝。我纳凉树下,一边品茶,一边询问了生产、生活等近况。我说,在城里工作月薪低微,且爱人已经下岗,企望和他合股开发农业项目。他听后,表示赞同。他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要办事业得宜小求大,一步一个脚印。”弟的一席话,让人眼睛亮堂,心里充满了生机,充满了阳光。
一会儿,丰盛的中餐就绪。圆桌上,摆上自养的白切鸡、鹅以及不打虫药的果蔬,好一桌馨香的美餐。晚餐,他宰了一只小奶羊羔,阖家大小在明亮的灯光下,围着火锅吃羊肉。这时的我,虽然一路颠簸,风尘仆仆,但毫无劳烦倦意,完全忘却了敞开或关闭自己的感情和感觉的门扉,吃出了馋欲,吃出了温馨。
酒桌上,我们兄弟俩慢慢低斟浅酌,窃窃私语。我想,弟弟是在刀光剑影的“文革”中毕业后没大学可读而立志务农的。在那个年代,虽然他当门立户,仍然是耕者不得温饱,岂思居安?那时,我回家看他:皱眉、抿嘴、两眼忧郁,一副瘦小兮兮的形象兀立眼前。
弟素生憨实,他一共生三男一女,由于“瓜大藤直”,脚步因背负沉重而蹒跚!但是,照料老态龙钟的父母亲还是尽了孝心,记得,爸爸、妈妈去世时,全靠他操办丧事。我远在通什山城工作,当惊悉噩耗而匆匆归时,已是“月冷空房不见人”。我只好以泪洗面,感到揪心的愧疚。
当下,回家看看,除了让孩子给他拜年外,我还肃立灵台前,虔诚点燃几支檀香,为早逝的父母寄托我们的哀思。同时,也告慰子孙们,对于血脉亲情,我们要一代又一代人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