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普鲁斯特的美文美句摘抄
●普鲁斯特说:“事实上,每个读者只能读到已然存在于他内心的东西。书籍只不过是一种光学仪器,作者将其提供给读者,以便于他发现如果没有这本书的帮助他就发现不了的东西。“ ----阿兰·德波顿《无聊的魅力》
●“对某个时刻的体验越深,这一体验的积聚也就越密。这就是这一时刻会逗留的更久的原因。此时,时间流的耗散得到了抑制。生存的体验不是一个长度的问题,而是一个深度和密度的问题。普鲁斯特是这一点上的大师,他为以上真理提供了文学形式” ----约翰·伯格《约定》
●这非常像普鲁斯特对于过往时光的看法,他认为那些时光並非真的逝去了,而是悄悄地融入自己,隐匿在自己的深处,然后,也许在某个不由自主的时刻,透过某一种意外的召唤,记忆的隔板会鬆开,那特别的刹那会全部涌现,那些看似失去的光阴会被召唤回来。这样的经验无法由理性的观察而得致,必须依赖诗意的偶然,那种偶然的瞬间,也是打败时光的永恆瞬间,这样的快乐简直难以言喻。 ----柯裕棻《甜美的刹那》
●个人所占的空间虽微不足道,却占据了巨大的时间跨度,他笑起来,告诉我他在岛上的十二年时间,他对着妻子大声朗读了所有四千页普鲁斯特的作品,开始使用英文,然后使用法文。 ----塞斯·诺特博姆《流浪者旅店》
●我曾迷惘,普鲁斯特为什么说“我的书是一幅画”,或“我的小说是一幅画”,他的小说明明是一条河啊。后来我才明白,他自信极了,他知道自己的小说已经很接近《台夫特即景》中的那一小片的黄色墙壁,他知道自己所写下的,每一个稍纵即逝的小细节,将给世人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 ----吴明益《浮光》
●普鲁斯特:”黑暗、宁静与孤独,如披风压着我的肩头,迫使我用笔去创造光明。” ----普鲁斯特
●普鲁斯特认为爱情可以天长地久?A:那倒未必。不过难以永久的事多了,不独爱情这一项。要做到对身边的人与事保持一种欣赏的态度总是很难的。 ----阿兰·德波顿《拥抱逝水年华》
●从孩提时代开始我就是个孤独的人,我并不会像普鲁斯特一样过多地以来母亲的亲吻,所以我可以独处,我那高速运转着的个人意识隐秘地禁锢在这奇怪、柔软、呼吸起伏的身体中,如同一台裹在袋中的发电机。 ----约翰·班维尔《无法企及》
●需要孤独——伴随着因自身孤独而感到的痛苦,这是忧郁的人所具有的一个特征。人要做完一件事情,就必须独处,或至少不能让永久性关系束缚住手脚。本雅明对婚姻的否定清楚地反映在他评论歌德《亲和力》的文章中。他的研究对象——克尔恺郭尔、波德莱尔、普鲁斯特、卡夫卡、克劳斯——都从未结婚;据舒勒姆说,本雅明渐渐认为他自己的婚姻“对他本身来讲是致命的”(他1917年结婚,1921年以后就与妻子感情不和,1930年离婚)。 ----苏珊·桑塔格《在土星的标志下》
●看这个秋天在气味中到来。一切还像是夏天;颜色完全没改变,空气在绿色和白色上清澈地生长。树荫变得沉甸,田野丰满。花儿处处开放。普鲁斯特曾将时间采集在孩子的蛋糕里,他会理解这一种暧昧——夏天仍气势汹汹,而一缕细烟正从大地上升起,证明秋天正向我们摸寻。 ----伊丽莎白·詹宁斯《初秋之歌》
●你知道马塞尔-普鲁斯特吗?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从没干过一份正式的工作,单相思得不到回报,还是个同性恋。花20年写了一本小说,可是根本没人读——但他也许是莎士比亚之后最伟大的作家。不管怎样,呃——他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回首往事,审视从前所有痛苦的时光,觉得痛苦的日子才是他生命中最好的日子,因为那些日子塑造了他。而那些快活的年头呢?彻底浪费了,什么都没学到。” ----《阳光小美女》
●我太害怕那些认为艺术只是哲学和理论思潮衍生物的教授了。小说在弗洛伊德之前就知道了无意识,在马克思之前就知道了阶级斗争,它在现象学家之前就实践了现象学(对人类处境本质的探寻)。在不认识任何现象学家的普鲁斯特那里,有着多么美妙的“现象学描写”! ----米兰·昆德拉《小说的艺术》
●普鲁斯特这样描述爱情的消逝: 我们听到她的名字不会感到肉体的痛苦,看到她的笔迹不会发抖, 我们不会为了在街上遇到她而改变我们的行程,情感现实逐渐变成心理现实, 成为我们的精神现状:冷漠和遗忘。 但是,他笔锋一转说,其实当我们恋爱时,我们就预见到日后的结局了, 而正是这种预见让我们泪流满面。
●思想,就是重新学习观察、关注,就是引导自己,就是以普鲁斯特的方式把每个理念和每个形象变成得天独厚的领地。 ----阿尔贝·加缪《西西弗神话》
●人生如狱,这世上本没有什么绝对的自由。假如我们不能选择被生下来,活得痛苦不耐烦时,至少还可以自杀,一想到这点,就让人觉得好轻松。普鲁斯特问卷里有一道题:“你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我的答案是“不能自杀。”因为我希望有生之年,可以保有自杀的能力,即使我可能永远不会使用它。不过自杀毕竟是囚徒暴动,技术含量不高。 ----水木丁《什么是自由什么是爱》
●普鲁斯特写过一本书——《追忆似水年华》,这本书很厚,我没有读完。那时是学生时代,常常会冲动地想去做许多事,可是又常常一件也都做不完,读书亦是如此,因此仿佛读了许多,其实并不是个乖乖的读书人,要知道那时想去实现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黄磊《十七楼的幻想》
●引用普鲁斯特: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把时间、年代和事物都按它们的顺序排成圈,围绕置放在自己身边。他醒来的时候会本能地去查阅它们,迅速找到他身在何处,并看看他醒前读过的那段时间;然而,那一圈一圈的时间、年代和事物,有可能混淆呀,它们的顺序有可能断裂呀。 ----伊塔洛·卡尔维诺《美国讲稿》
●对于这个能够站出来为普鲁斯特“破口大骂友谊”而辩护的人,会无情地抛弃朋友,就像发现自己对青年运动的同志不再感兴趣就抛弃他们一样,知道了这一点,人们不会感到有什么惊讶;同时,了解到这个爱挑剔、固执、极其严肃的人也会对在他看来可能高于他的人奉承拍马,知道了他几次到丹麦拜访布莱希特时也会让他自己被布莱希特“嘲弄”(他本人语)、被他蔑视,人们也就不会感到有什么惊讶。知识生活的王子也可能是一个弄臣。 ----苏珊·桑塔格《在土星的标志下》
●普鲁斯特原话:好书了不起而又美妙的特征之一即在于,对作者而言,书也许可说是“结论”,对读者而言,书则是“激发”(由此可见阅读在我们精神生活中扮演的角色,书本当然重要,但也有其限制)。我们会强烈地感受到,作者离我们而去之际,正是我们自己的智慧萌发之时。作者所能做的一切是激发出我们的欲望,我们却盼望他提供答案……这是阅读的价值,同时也就是它的局限。要让原本只是一种激发的事情变成一项训练,这是强使阅读扮演它担当不起的角色。阅读是通向精神生活的一扇门,它可引导我们进入精神世界,却不构成精神世界本身。 ----阿兰·德波顿《拥抱逝水年华》
●谁知道自己将来会成为什么呢?一个字一个字写下去,有人就成了普鲁斯特;你一天一天过下去,平静一点,睡得好一点,忘掉一点旧事,认识一些新人,也许就找到了“重生”密码,可以自己设计未来的幸福与美丽。 ----连岳《我爱问连岳》
●兴趣和热爱,随着岁月的老去,也许会慢慢淡去,但与此同时,它们会转变成一种习惯;一旦真的失去这种淡淡的维系,你似乎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用普鲁斯特的话说,习惯是你慢慢养成的,但是当你把它养成养大之后,它就会成为一个独立存在的自在之物,变得比你强大,使你难以摆脱它。 ----周克希《周克希在复兴论坛的讲演》
●天才并非总是生气勃勃的,即便对于家财万贯、长着溜尖胡须及很程式化的秃脑门儿的比尔,对于脾气暴躁、睡不着时就喜欢剁掉耗子脑袋的普鲁斯特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爱达或爱欲》
●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中说,尽管我们知道再无任何希望,我们仍然期待。等待稍稍一点动静,稍稍一点声响。 ----咪蒙《初次爱你,请多关照》
●普鲁斯特写了一本书,谈到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这些事看起来就如一个人中了邪躺在河底,眼看潺潺流水,粼粼流光,落叶,浮木,空玻璃瓶,一样一样从身上流过去。 ----王小波《三十而立》
●“他是个彻底的失败者,一生没工作,情事不断还是个同性恋,花20年写了一本没几个人看的小说。但晚年回首人生,他发现那些难熬的日子才是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因为那些日子造就了他。而快活的日子全是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收获。”这是《阳光小美女》结尾的一段台词,说的是普鲁斯特。什么叫成功,什么又叫失败,其实并不绝对。
●很快,实验开始了。到1920年为止,许多主要的现代主义作家——乔伊斯、DH劳伦斯、伍尔夫、康拉德和福特·马多克斯·福特(英国和爱尔兰),斯泰因(美国);托马斯·曼和卡夫卡(德国),以及普鲁斯特(法国)——已经把小说中的传统彻底颠覆了。为什么不呢?当时间(柏格森)、意识(弗洛伊德和荣格)、现实(爱因斯坦、波尔、海森伯格),甚至伦理(尼采)都已全然改变,当人类开始飞行、画面开始活动、声音在空气中遥遥传递,除了尝试新事物,还能做什么? ----托马斯·福斯特《如何阅读一本小说》
●不要引用那些老掉牙的带着明显《读者》风格的“大文豪巴尔扎克退稿事件”、“普鲁斯特惨遭退稿,编辑后悔莫及”之类的励志故事说服编辑仔细阅读你的稿子。这世上编辑那么多,天才那么少,一个编辑遇上潜在天才的机率非常之小,再说了,就算遇上了天才作家,能被人记住的也只是作家和作品,编辑不会被太多人记住的,所以对像“笔者”这样自暴自弃的编辑来说,即便错过了也不怕,没有人会知道“笔者”名字的。你们一开口,编辑就冷笑。 ----饭饭《路上有惊慌》
●当普鲁斯特的主人公口含一块泡过茶水的玛德莱娜小点心,突然感觉到一种奇特的快感和震 颤的时候,便是碰对了密码。一种当下的感觉,也许是一种滋味,一阵气息,一个旋律,石 板上的一片阳光,与早已遗忘的那个感觉巧合,因而混合进了和这感觉联结在一起的昔日的 心境,于是昔日的生活情景便从这心境中涌现出来。
●「一个美丽至极的人必定见过人间所有的谄媚与心计,了解一切可能的手段和交易。所以当他到了十六岁那一年,其实已经有四十五岁那么老了。而且在他眼前,众生莫不阴暗,他不知童真,也不信单纯,所以美丽是危险的。所以普鲁斯特喜欢的,不只是容貌,或许还有这种世故与危险。 ----梁文道《我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