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布尔加科夫名言名句
●果然,我找到了救星,我从大门口捡回的老猫轻轻喵了一声,第一个做出反应。一分钟后它已坐到报纸上,瞪起圆眼问道:出什么事了?这只精瘦的烟黄色畜生当然希望我俩相安无事。说实话,我若有三长两短,谁来喂它呢?“我神经衰弱症又发作了,”我对猫说,“这病跟我结下了不解之缘,发作愈来愈频繁,最终非把我吞下不可,但暂时还能活得下去。”整个楼房都沉入酣梦。 ----布尔加科夫《剧院情史》
●而事实是世界上最顽固的东西。不过,眼下我们感兴趣的是今后的事,而不是已经发生的事实。您一直在热情地鼓吹这样一种理论,这种理论认为:一个人的脑袋一旦被切下,他的生命便就此终结,他将化为一堆灰烬,化为虚无,不复存在。 ----布尔加科夫《大师和马格丽特》
●“任何一种政权都是对人施加的暴力,将来总有一天会不存在任何政权,不论是恺撒的政权,还是别的什么政权。人类将跨入真理和正义的王国,将不再需要任何政权。”耶稣还说:旧信仰的圣殿将会坍塌,一个新的真理的圣殿将会建立。 ----布尔加科夫《大师与玛格丽特》
●谁在爱,谁就应该与他所爱的人分担命运。 ----布尔加科夫《大师和马格丽特》
●A.赫胥黎在他著名的反面乌托邦小说《美丽新世界》中引用著名俄国哲学家别尔嘉耶夫的一段话为开卷题辞:“乌托邦似乎比我们过去所想像的更容易达到了。而事实上,我们发现自己正面临着另一个痛苦的问题:如何去避免它的最终实现?”别尔嘉耶夫青年时曾是有名的马克思主义者,他当然熟悉正是马克思主义把空想社会主义的乌托邦改造成了有历史根据的合理性理想。然而,与布尔加科夫等一批早年的马克思主义者一样,别尔嘉耶夫在不惑之年忽然转向基督教末世主义立场。奥威尔早在四十五年前就提醒人们在做噩梦。从柏拉图的《理想国》到奥威尔的《一九八四》,乌托邦的观念史已几经嬗变,有了质的变化
●如果这就是结束,不如,一切都没有发生。 ----布尔加科夫《大师和马格丽特》
●“怯懦才是人类缺陷中最最可怕的缺陷。” ----布尔加科夫
●人们相信自己说出口的就是真相,有助于自己利益的就是真实,能够被自己驱使的规则就是真理。荒唐就是严肃。 ----布尔加科夫《大师和马格丽特》
●“当然,是这样的。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会结束的??来,让我来吻一下您的前额吧,那么,应有的一切您就都会有的。” 她向伊万俯下身来,吻他的额头,伊万迎着她抬起头来,窥探她的眼睛,但她向后退去,向后退去,跟她的伴侣一起离开伊万,走向月宫。 这时月亮发起狂来,它使月光向伊万直泻下来,月光四下飞溅,屋里的月光河开始泛滥,升高,激荡,月光淹没了伊万的床铺。正是在这时候,伊万才在睡梦中露出幸福的笑容。 ----布尔加科夫《大师和马格丽特》
●只有那些在这云烟中辗转徘徊过的人,只有死亡之前经受过众多磨难的人,只有肩负着力不胜任的重荷在这片大地上空翱翔过的人,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一切。只有已经疲倦的人才了解这一切。因而他才能无所惋惜、毫不遗憾地离开这大地的云烟,离开它的池沼与河川,恰然地投入死神的怀抱,因为他知道,只有她,只有死神,才能给予他宁静和平安。 ----布尔加科夫《大师和马格丽特》
●我瞧了瞧窗外,对面五层楼扇扇窗子都没有亮光。我倏地想象,这不是楼房,而是行驶在暗空下的艨艟巨舰。想象使我转忧为喜,心也就慢慢平静下来,母猫也合上了眼睛。就这样,我写起了小说,写那昏蒙蒙的大风雪,力图描绘台灯下钢琴的熠熠侧影。我虽没成功,却憋了股倔劲。白天我尽可能在我那份不情愿的工作上少花气力,得过且过,一有机会便借故请假。当然他们不信,因而常闹不愉快。我等待夜晚的到来一如小伙子等情人幽会。我诅咒的卧室不再那么刺挠人了。我坐到桌边……好问事的瘦猫坐到报纸上。又因它对小说特感兴趣,企图从报纸改坐到我写好的底稿上,我不得不拎起它脖子放回原处。 ----布尔加科夫《剧院情史》
●汽车在高空中飞行,柔和的月光温暖着玛格丽特全身,耳边均匀的轰响声像在抚慰她的心灵。她合上眼睛,仰起面孔,承受着清风的吹拂,想起刚刚离开的无名河畔那情景,想到自己再也看不见那条河,凄怆的依依之情不禁油然而生。这天晚上她目睹了魔力的显示,经历过各种奇迹,现在她已隐约猜到自己去见的是什么人了。但她并不觉得害怕。一个强烈的愿望——在那里可以挽回自己的幸福——使她变得完全无所畏惧了。 ----布尔加科夫《大师和马格丽特》
●暮春的一天,太阳正落山,在炎炎的夕照下,牧首塘公园里来了两位男公民。其中一位四十岁上下,穿一套灰色夏装,矮个子,深色头发,养得白白胖胖,但已秃顶,一手托馅饼似的拿着一顶很考究的礼帽,刮得精光的脸上架着一副特大号角质黑边眼镜。另一位是年轻人,宽肩膀,蓬乱的火红头发,后脑勺上歪戴着一顶方格鸭舌帽,身穿格子花牛仔衬衫和皱巴巴的白色长裤,脚穿一双黑便鞋。 ----布尔加科夫《大师和玛格丽特》
●想着这一切,我把母猫放进院子,自己倒头睡觉。一冬天来找唯一一次酣睡无梦。 ----布尔加科夫《剧院情史》
●有天晚上我一抬头,愣住了:艨艟巨舰不再飞驶,还是原来的楼房,天光已经透亮,灯光不再灿灿,而是使人讨厌。我灭了灯,让寒碜的房间落在晨曦之下。 ----布尔加科夫《剧院情史》
●神经衰弱症发作事情在于,我恨透了我在《河运报》社担任的阅览室管理员职务,所以往往在夜里,有时甚至通宵达旦,在我低矮的阁楼里写小说。写小说起念于有天晚上,我做了个忧悒的梦,梦见了我出生的城市,白雪,严冬,内战……梦中刮着无声的暴风雪,之后出现了一架陈旧的钢琴,钢琴旁人影幢幢,而这些人早已谢世。在梦中我突然感到无限的孤独,开始可怜起自己来,醒来满目泪痕。我打开悬在桌上那盏蒙满尘埃的电灯。它照亮了房里的一副寒碜景象——廉价墨水瓶,几本书,一沓旧报纸。我左腰受弹簧的挤压又酸又疼,心里揣着恐惧,我觉得我就要在桌子跟前死去了。出于恐惧我甚至发出可怜巴巴的呻吟,目光向四下搜索,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将我拯救。 ----布尔加科夫《剧院情史》
●院中柏油地上各种毛色的公猫在无声地徘徊,纸上一个个字迹没有灯光也辨认得出了。“上帝啊,已是四月了!”我喟叹一声,不由害怕起来,于是写了个斗大的字:完。冬天已经结束,暴风雪已经了结,寒冷已经过去。经过一冬,我丧失了本就不多的熟友,衣服也已磨烂,常常闹起风湿痛,以至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至于说三分像人,因为我坚持每天刮脸。 ----布尔加科夫《剧院情史》
●他明白,而且承认:他已丝毫无法改变自己的生活道路了,他所能做的只有忘却。 ----布尔加科夫《大师和马格丽特》
●“阴影是由人和物而生的。” ----布尔加科夫
●这一切都十分美好。唯其梦境美好,觉醒对总督来说就尤为可怕。斑迦狺狺地冲着月亮发起威来,于是,总督眼前那仿佛是用油脂铺设的、光滑的蔚蓝色道路,便在犬吠声中突然消失了。总督睁开了眼睛。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死刑确已执行。 ----布尔加科夫《大师和马格丽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