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劳斯的名人名言
●这个世界开始的时候,人类并不存在,这个世界结束的时候,人类也不会存在。我将要用一生的牛命加以描述,设法要了解的人类制度、道德和习俗,只不过是一闪即逝的光辉花朵,对整个世界而言,这些光辉花朵不具任何意义,如果有意义的话,也只不过是整个世界生灭的过程中允许人类扮演人类所扮演的那份角色罢了。然而人类的角色并没有使人类具有一个独立于整个衰败过程之外的特殊地位,人类的一切作为,即使都避免不了失败的命运,也并没有能扭转整个宇宙性的衰亡程序,相反的,人类自己似乎成为整个世界事物秩序瓦解过程最强有力的催化剂,在急速地促使越来越强有力的事物进人惰性不动的状态,一种有一天将会导致终极的惰性不动状态。 ----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忧郁的热带》
●去闻一闻一朵水仙花的深处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其香味所隐藏的学问比我们所有书本全部加起来还多。 ----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忧郁的热带》
●“每一个人,身上都拖带着一个世界,由他所见过、爱过的一切所组成的世界,即使他看起来是在另外一个不同的世界里旅行、生活,他仍然不停地回到他身上所拖带着的那个世界去。” ----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忧郁的热带》
●可以说各种文化像一列列行驶快慢不同的火车,在各自轨道上沿不同方向前进。与我们的列车同向前进的,在我们面前存在的时间更长,我们可以从容不迫地观察车厢的类型,透过各自车厢的玻璃看到旅客的面容和动作。但是,在另外交叉或平行的轨道上,一列火车朝另一方向行驶,我们只能看到转瞬即逝的模糊形象,几乎无法辨认,往往只是视野当中一个短暂的影子,不能为我们提供有关事件的任何信息,只能引起我们的恼怒,因为它打断了我们对作为梦幻背景的风光的静静欣赏。 ----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遥远的目光》
●如果佛教,像伊斯兰教一样,曾试图控制原始信仰的过度之处的话,佛教采取的办法是透过返回母性乳房的承诺所隐含的一体的保证;用这种办法,佛教把性欲巾的狂潮与焦虑消除后,重整于人体本身。伊斯兰所采取的是相反的步骤,沿着男性取向发展。伊斯兰把女人关在一旁,不使人接触母性乳房:男人把女人世界转变成一个封闭的个体。毫无疑问的,伊斯兰这样做的目的,也是希望得到宁静,但这把宁静建基于隔离原则上面:把女人隔离出社会生活之外,把不信者隔离出精神共同体之外。佛教则是完全相反,佛教把宁静看做是一种融合:与女人融合,与全人类融合,同时把神性表现成一种无性的面貌。 ----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忧郁的热带》
●也许不是所有人都完全同意这样的幻想,但当其他人怀抱着这样的希望时,至少让我们有机会在这些年轻灵魂点燃的火焰中得到温暖,这也说明了我们努力的理由。我们相信,若孩子们的玩具来自另一个世界,我们便可以留住我们的小孩。这其实是个秘密活动的托辞,鼓励我们将玩具赠予彼界,好让它们转赠给小孩。通过这种手段,圣诞礼物成为寻求美好生存的真实牺牲品,前提是不要死亡。 ----克劳德·列维-斯特劳斯《我们都是食人族》
●以数千年的标准来看,人类的热情含混难辨。时间的长流未曾增减人类感受到的爱与恨,他们的投入、奋斗与欲望。无论是往昔或今日,人类始终相同。任意地消去十个或二十个世纪的历史,也不影响我们对人性的认识。唯一无法弥补的损失是在这些世纪中诞生的艺术品。人类是因为他们的作品才有差异,甚至才得以存在。就如生育出小树的木头雕像,只有艺术品才能证实,在时间洪流里,人类当中确实发生过一些事。 ----克劳德·列维-斯特劳斯《我们都是食人族》
●遗忘把记忆一波波地带走,并不只是将之腐蚀,也不只是将之变成空无。遗忘把残剩的片断记忆创造出种种繁复的结构,使我能达到较稳定的平衡,使我能看到较清晰的模式。一种秩序取代另一种秩序。在两个秩序的悬崖之间,保存了我的注视与被注视的对象之间的距离,时间这个大破坏者开始工作,形成一堆堆的残物废料。……“每一个人,”Chateaubriand写着:“身上都拖带着一个世界,由他所见过、爱过的一切所组成的世界,即使他看起来是在另外一个不同的世界里旅行、生活,他仍然不停地回到他身上所拖带着的那个世界去。” ----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忧郁的热带》
●为了掌握、挖掘一个非常复杂的现象的要素,研究者都必须具备很细腻的性质,像敏感、直觉和品位等。即使如此,在那些看似无法理解的一团现象里面所找出来的秩序,既不能是临时权宜性的,也不能是偶然任意性的。地质学家所研究的历史和心理分析家所研究的历史相像,而和历史学家所研究的历史不同,前两者都是要把物质宇宙或者心灵宇宙的某些基本特征投射到时间的层面上,很像活人画(tableau vivant 由活人化妆扮演的静态画面)那样。可以把活人画的比喻更往前推进一步:那种称为 字谜 (charades)的游戏是个简单的好例子,玩法是把每一个动作都解释成是某些永恒不变的真理在时间的过程中展现的结果。 ----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忧郁的热带》
●人类为了免受死者的迫害,免受死后世界的恶意侵袭,免受巫术带来的焦虑,创发了三种大宗教。大致是每隔五百年左右,人类依次发展了佛教、基督教及伊斯兰教;令人惊异的一项事实是,每个不同阶段发展出来的宗教,不但不算是比前一阶段更往前进步,反而应该看作是往后倒退。佛教里面并没有死后世界的存在:全部佛教教义可归纳为是对生命的一项严格的批判,这种批判的严格程度人类再也无法达到,释迦将一切生物与事物都视为不具任何意义:佛教是一种取消整个宇宙的学问,它同时也取消自己作为一种宗教的身份。基督教再次受恐惧所威胁,重建起死后世界,包括其中所含的希望、威胁还有最后的审判。伊斯兰教做的,只不过是把生前世界与死后世界结合起来:现世的与精神的合而为一。 ----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忧郁的热带》
●但是我认得他们的时候,虽然他们人口已因白人带来的疾病而减少很多,但仍然没有人,最少从隆洞所做的合人道的尝试以外,没有人要使他们就范,因此我要把以上的令人难过的描述忘掉,在记忆中只保留住有天晚上,我在随身携带的小火炬之火光下写进我笔记里面的这项经验 ----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忧郁的热带》
●我曾去看望列维-斯特劳斯。奥狄勒·雅各布出版社建议我们两人做一本对话集。但列维-斯特劳斯友好地拒绝了。他说:“我不想重复讲那些我从前讲得更好的话。”多么美妙的提醒。 ----卡里埃尔《别想摆脱书》
●社会并不能全面性成功地欺骗宇宙的秩序……他们的这两个村落半族如何要借由对方,并且是为了对方而生活而呼吸所跳的芭蕾;他们热烈相互交换女人,相互交换财物,交换各种服务;使子女互婚,互埋死者,每一半族均给对方提供保证,保证生命是恒久的,社会是正义的,这个世界上充满无私的帮助。为了给这些真理提供证据,为了培养这些信念,他们的智者想出一整套很可观的世界观,把那套世界观具体表现于村落的格局、住所的安排方面。 ----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忧郁的热带》
●在很多北美洲的部落里面,和青春期必须通过的一些历练有关的情况,常常对一个人的社会地位有决定性的影响。有些年轻人不带任何食物,自己乘着独木筏在水中漂流;有些人则自己一个人跑上山,去面对严寒、下雨和野兽。有时候他们一连好几天,好几个礼拜,甚至好几个月都没好好吃东西,或只吃粗糙的食物,或者长期禁食,甚至使用催吐剂使自己的身体情况变得更虚弱。一切事情都被用来作为与另一个世界沟通的手段。 ----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忧郁的热带》
●旅行是空间, 时间和社会阶层结构的转变。不过空间本身就有三个坐标,所以如果想完整描述任何旅行经验, 必须要同时使用5个坐标。 追求异国情调,结果只是在追求一个他早已熟悉的发展形态的不同阶段而已。 现代旅行者就像是一个古董爱好者。由于材料有限,不得不放弃他所收藏的黑人艺术,在他到处旅行时到各地的跳蚤市场去讨价还价,购买那些有点古怪的粗制滥造的东西。 学习对一个城镇,一个地区或一个文化这么匆匆一瞥是很有力的训练观察力的方法,因为停留的时间很短暂便不得不尽力集中精神, 为时极为短暂的观察有时候甚至可以使人捕捉到一些特质,是在其他的情况下,即使经过很长的时间也无法看到的, 但一般人觉得其他的现象更为迷人。 ----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忧郁的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