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超格言警句
●午夜时分进入一座陌生城市,就像在玩一场捉迷藏游戏。有时,我甚至觉得一座城市的地图在午夜都会悄然变异:小巷折叠,大路转弯,一些建筑凸现出来,一些建筑则暗自隐去。 ----刘子超《午夜降临前抵达》
●回到布尔诺, 我不打算再住玛丽亚家了。重逢让人尴尬, 况且她的目光中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我, 而我却不想被打动。我知道, 问题在我。 ----刘子超《午夜降临前抵达》
●节日于我变成了无关轻重的苦行,我该欣喜于自己的成熟吗?还是遗憾于自己的冷漠? ----刘子超《午夜降临前抵达》
●我喜欢这种“天地不仁”的感觉,它让我明白一切都没那么重要。 ----刘子超《午夜降临前抵达》
●世界如一个不知疲倦的小兵,正按其自身的法则飞速行军,丝毫不以观众为意。 ----刘子超《午夜降临前抵达》
●窗外天色已晚,万籁俱静。走到阳台上,但见星光如沸。群山仿佛巨人的黑影降临。我这时才发现,山在白天是一种壮美,在夜晚却令人心悸。那种庞大而未知的存在,不分昼夜地永恒矗立,让我感到自己的渺小和脆弱。如果山愿意,它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我,如同汶川地震,而我此刻还活着,不过依赖于它的垂怜。我上网,看到微博上有个长久未曾谋面的姑娘问我在哪里。“在斯洛伐克的群山里,此刻星光满天。”我回复道。继而可耻地向自恋倾向缴械投降,颇为矫情地发了一条微博:“穿越波兰边境,进入塔特拉山,此地到处是山毛榉和冷杉。一个斯洛伐克人说,夜幕降临后,会有鹿群经过。我在想,可以把这句话作为新小说的开头……” ----刘子超《午夜降临前抵达》
●我脚下的木地板发出“吱吱”的声响,我知道,那是19世纪的回音。某种程度上,那也是最后的贵族时代。进入20世纪以后,喧嚣的革命风潮、残酷的战争、无情的大清洗,席卷并摧毁了一切精巧和珍玩。人类几乎是在一片贫瘠的沙漠上,重新尝试学习尊严和教养。站在米拉马雷城堡,我感到自己回到了“故乡”,它美而卑微,却抚慰人心。旅行如同一种寻找,寻找逝去的、遗忘的事物,从而告诉自己世界上曾经有过美的东西存在。 ----刘子超《午夜降临前抵达》
●世界的历史就是一部幽灵游荡的历史。然而在没有火车,没有汽车,没有飞机的时代,他们是怎么跨越整个欧亚大陆的?或许正因为没有这些交通工具,他们一旦完成了漫长的游荡之旅,也就丧失了重返故土的勇气,只好定居当地,于是印度人成了吉普赛人,雅利安人成了印度人。 ----刘子超《午夜降临前抵达》
●我喜欢火车站,因为它像一出话剧的逼真布景,也是一座城市的风情写照。悲欢离合在这里上演,也在这里结束。在火车站,旅行者可以得到关于一座城市的全部想象。 ----刘子超《午夜降临前抵达》
●虽然旅途中的细节还历历在目,可我知道,记忆就像空中的气球,早晚有一天会飞出视野。我所能做的,只有趁着这些细节还鲜活,把它们尽量完整地移植到纸上。归根结底,我只有通过这样笨拙的体力劳动,才能让轻盈的旅行变得切身,而不至于变成 一阵缥缈的炊烟。 ----刘子超《午夜降临前抵达》
●我喜欢这种“天地不仁”的感觉,它让我明白一切都没那么重要。如同冬枯夏荣,其实早有安排,人事的成败也同样如此。我们真的可以改变什么吗?我站在山上想。抑或,我们只是命运的傀儡?我想起在印度,在佛陀讲法的灵鹫山1上,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当我走下山时,我看到黑瘦的乞讨者伸出的像天线一样的手。是的,旅行让我一次次确认人生的虚无,然后在随波逐流中继续我的人生。 ----刘子超《午夜降临前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