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荒城| 过年:情感难以割舍,愚蠢难以容忍!
我想大多数正常人过年回家,都应该有一种感受“情感难以割舍,愚蠢难以容忍”。
以我的感受而言,大多数亲人簇拥在一起,除了讨论孩子成绩如何,就是炫耀自己或自己的儿女干什么工作,待遇如何,年终又发了几万的奖金。他们谈这些,我倒是无意见。不是说我同意他们,而是我觉得毫无兴趣,不屑于与他们交流。
但是,每一年都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最初,他们只是自吹自擂,相互“赞美”。等到他们彼此都兜了底,装尽了逼,就陷入了无聊。于是,就有人问我:“你现在干啥工作?买房没有?买车了吗?年终发了多少奖金?”
我依然是如实回答:“我没有工作,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更没有年终奖。”
听了我的回答,便有人以谆谆教诲的口吻对我说:“人应当学会生存,要有上进心,你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不能养活家庭,奉养父母,就太不像话了,还算什么男人!”
听闻此言,我心里自然十分不舒服,但我总不能回复说:“你这个大sb啊!”毕竟有些人还算是我的“长辈”,再者以我的为人,只要不是十恶不赦,我一般还是考虑到以礼相待。因此,我回答道:“当你把人的生活、生命,仅仅理解为生存,那人和畜生就没啥区别了。在西方"邪恶"社会,人只要不懒惰,各尽其能,各司其职,就能劳有所得,安居乐业,养育子女自然不足挂齿,至于奉养老人,绝不用劳烦子女,都有相应的社会福利作为保障。但是,在猪蝈目前的环境下,几乎任何行业都是违法经营的,或者说是逆淘汰;越是不守规则不择手段的狡诈愚蠢者,越能家财万贯、飞黄腾达,一般人只能被毫无底线的压榨盘剥。而我反对不择手段的去谋生、发财,更不愿意充当胬隶被压榨。因此,我只能毅然决然地从体彘内辞职并退裆,专门写文章揭露和反怼牠们!”
有一个长辈是某某局长,她激动地对我说:“生存就是人生的全部意义,人活着要不择手段的去挣钱谋生,才能有幸福的生活。正义值几个钱?你还是太幼稚了,你能改变什么,我们见得堤嗔耍颐枪那疟饶阕叩寐范级啵?hellip;…在猪圈就不要说外国的话,你要学会在夹缝中谋生存,要入裆要说裆的好话,就有机会!我就是这样,才有今天的地位。”
了解我的朋友都知道,我虽然很提倡理性交流,但以我的脾气,一旦兴致来了,从来不会心平气和地惯着傻逼,我只能无奈的做到情理交融。
我义正辞严的告诉她:“人不是畜生,人生的幸福绝非只以物质就能满足,欲壑难填,只能是痛苦。人生要有幸福,必须在物质与精神,肉体与思想之间,取得一种相对平衡,不然都会苦不堪言。至于炡义,我如果不追求和扞卫,人人都不追求和扞卫,那么目前的状况只会更糟糕,最终所有人都会被陪葬。所以,我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顺带着为了别人,我必须追求和扞卫正义。你们说让我爱裆入裆,说裆的好话,我又不是畜生,怎么会那么做?我做事必须坚守汶明的原则。如果像你说的那么做,无疑就是助纣为虐,我怕不久的将来受到刑氵去的审半刂;你们知道呐粹吗?从历史事实而言,它们与此裆是一丘之貉,呐粹覆灭之后,没有一个呐粹裆猿逃过审半刂!你们如果执迷不悟,等待你们的只有正义的审半刂!不要说你过的桥,比我走的路多,你走的都是死路;你和我相比,你更像是死人罢了。不要说你,你今天那叫地位,你那叫恬不知耻,那叫愚不可及。”
面对一个脑残,我说完这些话,结果可想而知。她指着我的鼻子,跳着脚阴阳怪气地数落我,——而我依然荒诞的故我。我心里产生一个信念,这家,我以后少回;这年,我以后能不过就特么不过了!
魏晋时候的王戎丧子,对前来悼唁的山简如是说:“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这话的意思是圣人心涤世外,不涉情感,底层人浑浑噩噩,无情可言,最深情的人,只是我们这样的人。
我以前很欣赏王戎的这句话,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也是个情深义重的人。我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愿做圣人,只厌恶圣人之说;我也厌恶为生计奔波,终日碌碌的无情庸众;所以我觉得自己是王戎说的那种有血有肉的有情人。
但是,今天我想对这个“情”,做个进一步的探讨。
我觉得王戎的那种“情感”只是通常情况下的亲情的表达,或者说是人之常情,是没有其他附加条件的普通情感流露。换言之,如果只涉及亲人的死亡,一般人都会为之动情,进而悲痛不已。
然而,我们如果看历史会发现,为了争夺权位、财产,子弑父、兄弟阋于墙的事层出不穷。大家最熟悉的就是,瘟割时候,家庭亲情破裂,互相举爆残嗐的悲惨场面。由此,我们不难看出,情感具有很大的盲目性、不稳定性。
我曾在批判孝文化的文章里也谈过,亲情,或者亲人之爱,是基于本能的表达。我也尝举例:虎毒不食子、乌鸦反哺,等等。其实都是亲子之间的情感(爱)的表现。
由此,我认为人类的情感,绝不能停留在本能、血缘的层次上,更需要智慧,需要思考、判断力的融入。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与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与我们只有趋于本能的情感。我们要维系这种情感不是靠智慧、思考、判断,而是靠动物性的本能感觉,靠血缘的引力为纽带。当然,围绕本能,也会衍生出其它纽带,比如我必须给于他们物质,或者我们与他们一样(买车、买车、追求物质),他们才觉得这个情感是可靠、踏实、安全的。
在这种可悲的处境下,我们如果要与他们恩断义绝,无疑会于心不忍。但我必须在他们穷追不舍、死不放手、愚不可及的情况下,与他们保持距离,一是不想让他们觉得我们不同意他们而痛苦,二是不愿意让他们对我们纠缠不休而令我们烦恼。或者说,说白了,我对这种亲情,几乎是否定的,在以后的生活中,我至多在生老病死中,尽自己世俗的情义。换言之,这更趋于对博爱的实践。
作为一个追求和向往汶明的人,我心中真正的亲人,只有那些有思考力判断力、有智慧的朋友们。与你们相逢,我永远无比感动,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