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秋天
小时候有一个梦想,赶快离开这个贫困落后的小村落。长大后的梦想刚好相反,只要有机会就想回家,尤其是秋天。天空是那么温柔,像是一个蒙着轻纱的新娘,在乡间你可以像个孩子一样蹦跳,也可以像个芭蕾舞演员,踮起脚尖不停地旋转、旋转。
我喜欢徘徊在一条小道,原以为司空见惯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亲切,一蔬一果都是那么新鲜。道路两边高大的杨树直冲云霄,在天空中伸出枝条,想要来个友好的握手,就这样抬头间一个拱形的绿色长廊,有着锯齿花边的叶子在阳光下摇晃,闪闪发光。
路过一片果园,苹果的脸红扑扑的,就像初恋的少女般羞涩而含蓄,静静地隐于树叶之后微笑,她那诱人的香味给人一种想要亲密接触的冲动。一片片绿油油的花生地一眼望不到边,“嘭嘭嘭”一个农民推着一个拖拉机头一样的机器,机器下的犁头路过之处土壤翻身露出地面,一堆堆白白胖胖的花生在泥土里面捉迷藏,后面的妇人抓起花生的叶茎往上一提,土掉在地上,花生娃娃在半空中笑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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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花的一片塑料大棚在阳光下闪着银光,葡萄采摘园里走出一家三口,爸爸抱着一个方向的纸箱,妈妈怀里的孩子提着一串紫红色的葡萄,摘下一颗塞进妈妈的嘴巴里面,妈妈的笑呀,比葡萄还要甜。草莓大棚现在真是育苗的时候,几个妇女有说有笑,把一颗颗小小的幼苗间隔均匀地栽种在隆起的土里,等到春节前又能卖个好价钱。
田间小路已修成了弯弯曲曲的水泥路,可是植物的叶子还是悄悄地探出头、伸出手,脚步走过的地方,悬挂在小草尖的雨露一扫而光,顿感鞋尖如打蜡般光滑锃亮,微风中带着清新而香甜的气息;花生叶子上的露珠轻轻地跳到帆布鞋面,跟着脚步一起旋转;红薯的藤曼悄悄地搭在路边,告诉你:“我是心儿里红哦。”
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枝间歌唱,“啾啾,啾啾”“嘤嘤嘤”“啭啭”有节奏地你停顿,我和声,好像有一位音乐指挥大师在指挥着,你方唱罢我登场。几只美丽的斑衣蜡蝉停在椿树杆上,黑灰色的翅膀上面有许多小白点,隐隐约约露出鲜红色的衬裙,它看到有人走来,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的舞蹈,张开翅膀鲜艳的红色裙衣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真是一位美丽的“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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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村头的一片荷塘,此时的花都已经消失不见,小伞一样的荷叶上面布满了褐色的斑点。早有人采摘过莲蓬,剩下的两个小家伙孤零零地僵立在水面。此时的荷塘没有了往日的优雅和脱俗,也没有枯荷的凄美,更像一个个坚强的女子盈盈立于水中央,挺拔不屈,昭示着生命的坚韧荷意志的顽强。
秋叶、秋风、秋声、秋雨、秋味、秋熟,这是故乡送给我们的厚礼,秋天有一种别样的味道。它带给我无尽的宁静与升华,一种顿悟之后的豁然开朗。
德富芦花在《自然与人生》中写道:“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芒草萱花牵吾衣,着实可爱。”我和他一样,喜欢走在秋的深处,看一片树叶飞舞着在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听一阵虫鸣,一只绿色的蝗虫蹬起细长强壮的后腿,从一片叶子跳到另一片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