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与德令哈
“德令哈”是蒙古语“金色的世界”的意思。是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州府所在地,人口近10万,共有蒙古、藏、回、撒拉、土、汉等19个民族,蒙古族为主体少数民族。市区以南30公里的尕海湖和以西40公里的柯鲁克湖,美景都是不逊于茶卡的,只是地处西北僻地不被人知,而让世人忽略。这是大西北青藏高原北部的一座边远小城,如果你不是曾经的“文青”、不曾喜爱诗歌、不曾喜爱海子,你就不会对这座城有一种特别的关注和记忆。
德令哈的“小城故事”有很多,然而最著名的莫过于才子诗人海子四次来此,留下的足迹和诗歌,让江南才子与西部小城结缘,成就了海子的不凡的人生经历,更成就了德令哈这座边陲小城不凡的人文内涵,使之当之无愧地成为了一座诗歌之城和“逐梦精神之城”。
一九八八年的七月,他在去西藏的时候途经德令哈,在一个雨夜他写下了情诗《德令哈日记》(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姐姐, 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姐姐, 我今夜只有戈壁,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姐姐, 今夜我在德令哈,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德令哈……今夜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 抒情。这是唯一的,最后的, 草原。我把石头还给石头,让胜利的胜利,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一切都在生长,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 空空,姐姐,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诗中一句平如白话的“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便让这座青海小城德令哈成了人们心中人文圣地和精神的五A景区。
德令哈,因为一个人而让我牢牢地记住了它。这个人就是海子!海子之与德令哈就如沈从文之与湘西“边城”凤凰一样。这里虽不是他的故乡或寄居地,但在他短暂的一生中却来过四次,我不知他是在寻梦还是在寻找精神的寄放地。他最后一次到德令哈是他在山海关外一个小站用卧轨方式结束年轻生命半年前的1988年夏天,他进藏路过德令哈,就是这次在德令哈他写下了那首著名的《德令哈日记》,也叫《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从此,德令哈这座寂寞小城变得很诗意,因为它与诗人和诗歌结了缘,从此也就是座很人文的小城了,《海子诗歌陈列馆》就如一座圣殿,迎接着五湖四海的怀念海子的人们。
虽然,海子只在德令哈待过短暂的一夜,但他的心路历程却有一个漫长的游离和徘徊,只是灵魂始终没有寻找到归宿,无法得到安然的寄放,德令哈仿佛就是他漫长跋涉中一声短暂的叹息,这叹息也在那夜德令哈的雨声中被湮没,直到一年后的山海关,列车与肉体的轰然巨响之后,才完结了一个诗人的艰苦的灵魂跋涉,还有一个时代诗歌的深刻表达。而德令哈这座西北小城的雨夜在诗人的辉光中成为一个诗意的怀念和向往。
海子,一个值得怀念和景仰的诗人,他的英年早逝无损于他对诗歌的贡献和对理想信仰的执着追求,二十五岁年华的光辉承载在德令哈这座西部小城,照亮的不仅仅是它美丽的山川和它明媚的四季,在这里他点燃的是一束走进历史的人文辉光,让这里也成为米兰和那不勒斯一样在文明、历史和艺术的沉淀中熠熠发光,这是海子的历史贡献,也是我们怀念海子的现实理由。怀念海子,就去德令哈!
还有一件事也让人想起了德令哈,那是刀郎,他唱过一首歌叫《德令哈一夜》,我不知他作这首歌的背景与动因,隐隐之中仿佛也与海子的《德令哈日记》有关,至少那种情愫和氛围就是以一个歌者在解读和演绎海子当初的情感,刀郎固有的苍凉嘶哑的声线和饱满略带沧桑的情感,更唱出了德令哈这座西北小城的辽远与苍凉,在副歌部分虽然引用了一些民歌的元素,仿佛是要增加一丝暖意,给一种压抑悲伧的氛围加以中和与稀释,我想刀郎可能也是读过了海子的《德令哈日记》的,他读懂了海子,歌声的空旷中仿佛有海子的灵魂在飘荡。刀郎深情而惋惜地唱着“你再忍一忍你再等一等……”仿佛歌与空气中都飘着一种源自心扉的痛!
在此套用海子《德令哈日记》的诗句以慰情愫:哥哥,今夜我也在德令哈,街头立着你朦胧的背影,追逐中你的步履踩痛了我的记忆,远方的草原空旷,草叶发黄,在我想念的时候记不住一个影子,哥哥,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还想起1988年夏天的德令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