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伦·坡:精神世界的探索者
爱伦·坡自幼父母双亡,被一富商收养,早早饱受人间冷暖、世道艰辛。曾受过贵族化教育,后来化名参加西点军校,因不堪忍受严格校规的约束,故意触犯校规。方把他开除。爱伦·坡生性乖戾,这大概是由于天性洒脱同养父的严厉管教相抵触的结果。但他酷爱读书,富于想象,对诗歌有特殊的兴趣。18岁发表了第一部诗集。爱伦·坡生活坎坷,特别是1847年爱妻病故,从此一蹶不振,嗜酒成性,精神失常。
爱伦·坡的一生穷愁潦倒,备尝辛劳忧患,无论在他生前还是死后,在国内都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外界对他的评价也褒贬不一,直到到20世纪才得到美国本土的承认。
在他短短一生中写下的不少作品里,无论是他的诗歌还是小说都反映了美的幻灭,希望的渺茫,忧郁的怪异。在他的小说中,刻意描写了人的内心世界,探讨为世人所忽略的精神状态,致力于描绘现实和幻梦两者交界地带的状貌,从而扩展了文学的广度和深度。正是在小说这个领域中爆发出了“他的天才”的荒诞性。为了达到预设的效果,爱伦·坡在创作中总是精心雕琢巧妙构思,制造惊险恐怖的强烈效果,这使他成为美国哥特式小说的创始人。例如《厄舍尔古屋的倒塌》,为了达到预设的效果,作者开首就作了铺陈:阴郁破败的古宅,阴森的水池,漆黑的地板,破朽的家具,一切都无不透露着阴森诡异之气。小说中的孪生兄妹一个肉体在腐烂,一个精神在解体,都患有不可名状的不治之症,有一种无法解释的病态心理。哥哥把未死的妹妹提前埋葬,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妹妹破棺而出死在哥哥怀里,古屋突然倒塌,至此恐怖气氛达到高潮,故事戛然而止。故事字句和段落环环相扣,在古屋和人的相互衬托中,使故事叙述者和读者一起意识到古屋和其主人不可避免的毁灭性厄运。在《泄密的心》《阿芒提拉多的酒桶》等作品中,尤其擅长的是描写人格中被忽略的病态或阴暗方面和对人心理的细腻描写,正是如此美国文学批评界才认为这是他创作天才的最高表现。
爱伦·坡主张,在一首诗,或者一篇故事中,每一个字,每句话,每一个细节都必须有助于实现整个作品的预期效果。如在《阿芒提拉多的酒桶》中,蒙特利瑟脱口而出的拉丁语,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却反映了他受教育的程度,并自然地把他的文化修养同他残酷的报复形成强烈的对比。
爱伦·坡在西方还被认为是侦探小说的鼻祖,他的侦探小说情节生动,推理严密。代表作《毛格街血案》《窃信案》和《金甲虫》都被奉为这类小说的先河,对后世起了很大影响。
爱伦·坡的诗歌创作尽管缺乏时代性。而其主题和审美方式却有超前性和独特性,成为浪漫主义的先驱,同时也对法国的象征主义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的成名作《乌鸦》体现了他对诗歌音乐美的追求和伤感主题的偏爱。《安娜贝尔·李》富有音乐感和忧郁美:“每当明月初上,那清辉总为我带来梦境,梦里再见我美丽的安娜贝尔·李,每当星临长空,我总感到那明亮的眼睛/它是来自我美丽的安娜贝尔·李,因此,每夜潮汐潮落。我总躺在她身边,那时我的宝贝,我的宝贝——我的生命,我的新娘,在那濒海的坟墓旁/在那海浪喧嚣的墓地上。”
除了创作,爱伦·坡在文学理论上也很有建树。当时文坛上,除了詹姆斯·罗塞尔·洛威尔之外,几乎无人可与之抗衡。洛威尔一向不轻易赞扬别人,却把爱伦·坡誉为“最有见识、最富哲理的大无畏评论家”。爱伦·坡一向主张“为艺术而艺术”,他的艺术主张几乎贯穿于他的所有作品中,他声称:“一切艺术的目的是娱乐,不是真理。”他认为:“在诗歌中只有创造美——超凡绝尘的美才是引起乐趣的正当途径,音乐是诗歌不可缺少的成分,对诗人力求表现超凡绝尘的美尤其重要。而在故事写作方面,艺术家就不妨力图制造惊险、恐怖和强烈情感的效果。而且每篇作品都应该收到一种效果。”他关于小说和诗歌的创作理论如:《写作的哲学》《诗歌原理》《评论霍桑的(古老的故事)》等都显示了他的精辟见解,至今仍被视为文艺批评的典范之作。
威廉·卡洛斯·威廉斯称赞,爱伦·坡的伟大在于他以开拓和独创精神创作美国文学。他独特的创作视角和深邃的思想以及对人物心理细腻逼真的病态描写在文学史上是无人可比的。因此,他不仅在美国文学史上,乃至在世界文学史上都是不可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