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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豆包的回忆

发布时间:2022-03-04 07:21:06

  凡是北方农村长大的孩子,冬日里都有一种独特的“零食”——粘豆包。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零食”呢,它可以在热气腾腾的时候粘着白糖吃,也可以冻得硬邦邦的时候啃着吃,也可以压扁了,放在油锅里,煎成薄饼咬着吃。

  为什么叫它粘豆包呢?它是用大黄米做成的,也就是糜子去皮产生的粮食,这也是北方特有的一种农作物。大黄米经过研磨、泡发,和红豆组合一起,就成了北方冬天里炕桌上的美味了。北方农村冬天新鲜的蔬菜少,粘豆包配上杀猪菜,是每家每户基本的常客了,所以家家一般都要蒸上百斤的粘豆包,放在房檐下的大缸里,能吃到来春天冰雪融化的时节。

  好多年没赶上老家包粘豆包了,到现在依然想念那黄米弥漫的味道。记得小时候,每年的12月末,也就是差不多开始农历数九的时候吧,父亲总要提前一天晚上准备,弄一个足有1米多高的大缸,把磨好的大黄米装上多半缸,撸起袖子,用大手和转。这是个体力活,不出一会他就满头大汗,却不见他丝毫疲惫,他总是满脸笑意,自言自语着,“今年又是个好年头哇!”

  大黄米和转好了后,放在炕头上闷上一宿,每当这个时候,母亲总是把炕烧的滚烫滚烫,她说这样才能发(发酵)得快。这一宿,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屁股被热炕熨烫的,心里却期待着明天的“盛大场面”。

  第二天一大早,我迫不及待地,跑到大缸前掀起盖子,昨晚的半缸面现在已经充满了整缸,用手指一摁,忽扇忽扇的,像波涛浮动的海面一样。不一会儿,母亲就搬上桌子,把泡好的豆角叶,和和好的豆馅,通通放到炕头上,然后二婶、老姨、母亲,盘坐在炕上,一边聊着张家长李家短,一边手里麻利的包起豆包来了。

  包豆包是一项技术活。用手指掐起一团面,放在手心里,两只手掌将团成一个圆球,在用食指的骨节处,在圆球上顶一个洞,一只手旋转着圆球,另一只手里洞越来越大,然后把豆馅放进去,把洞口收紧,再用两只手掌团成圆球,在圆球下面粘上豆角叶,就完成了。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难了。戳洞的时候,洞边一定不能裂,否则豆馅就没法放了,豆馅放进去了,收口也很重要,一定要密不透风的收口,否则蒸出来会露馅,面团也会牢固不了。

  小孩子总是顽皮的,我们几个小娃娃总是趁大人们不注意,偷偷地用手指捻起一点豆馅吃,豆馅是加了糖精的,放到嘴里甜丝丝,母亲她们看见了,总是笑着说,“吃豆馅赶明嫁人那天会下大雨的。”

  豆包包好了一整帘,就放到锅里蒸了。灶膛里放上几根大木头,能烧一两个小时不用添柴。我坐在灶坑口,看着火苗兴奋地上蹿下跳。渐渐地,热气旋转着从锅边冒出来,一圈一圈,不一会儿就覆盖了整个屋顶,再过一会儿,整个灶膛旁边就看不清了。

  “熟了熟了。”父亲掀开锅盖,快速地将一帘豆包端到房檐下,手上一次次沾上凉水,把豆包一个个取下来,放到大帘子上晾晒。黄米和红豆的香气,顺着房檐下,向两边四散而去,我又忍不住用手指沾下一点,却被烫的龇牙咧嘴,父亲看着我笑起来。

  豆包晾晒好了,冻得硬邦邦的后,就可以装缸了。那个时候,家里穷,买不起零食,我们小娃娃都是从家里拿个冻豆包出来,一边跳皮筋,一边抱着啃,黄米和红豆冻实了之后,有一种酸甜的味道,至今仍然难忘。

  长大以后,离家很远,好多年单位放假没有赶上家里蒸粘豆包。有时候,忍不住嘴馋,在工作地买了些尝尝,却始终找不回童年时候的味道。如今,家里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蒸粘豆包的习俗却依旧未改,母亲每年总是要冷冻一些,放在冰箱里,等我放假回家蒸上几个,热气腾腾的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欢聚一堂,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偷吃豆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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