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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文正公小传

发布时间:2022-01-17 17:20:33

  人言:五千中国之历史,不外乎三余半圣贤,一曰仲尼,此为儒学开宗立派之先师;二曰武侯孔明,未出茅庐已料三分天下;三曰王阳明,“此心光明,亦复何言”之说足可光耀千古。然或有疑者:谁人之才,位列星斗,以半圣之资居其间?曾文正公也。

  若细论文正生平,恐非数万言不能载,予试引其事其言几例,辅之以论,以为精悍文章。

  曾国藩,湖南湘乡人也,同治中兴名臣之首,领一等侯爵,官至武英殿大学士,谥文正,后称曾文正公。未生,其祖尝梦巨蟒盘柱,然国藩生有鳞癣,喜食鸡肉,又甚恶鸡毛,其祖梦灵怪矣哉。幼好学,不得其法,尝雪夜苦读,适盗居其梁上,待其卧以图财,国藩呓以诵文,拙于识记,久不能卧。夜半,盗大怒,愤而下梁,指藩骂曰:“汝之愚犹读何书,吾听堪成诵!”诵罢,忿忿而去。足见,文正无天人之资,其不世之功,后天之力耳。

  予甚曾文正所言:“养活一团春意思,撑起两根穷骨头。” 为人当有趣味,文正无恶嗜,唯好棋久不能克,逢人便战,奈何棋技疏浅,屡不得胜。性诙谐,好言趣味事,凡文正府幕僚须共饮食,其每言家中轶事,谈笑风生,幕僚皆笑乐,久不能止,文正颇为得意。鸿章所言:“我老师曾文正最是有趣。”想来不虚。为事当柔,善养和气,胸中恬静,此乃内圣之道。

  但为人又须有筋骨,亦所谓倔强之气,世皆言文正圆滑,而鲜有知其刚正者。咸丰初登大统,故作广开圣听之态,文武皆会意不言,唯文正佯不识情,尽列时政之弊,满朝无不瞠目。而后天津教案,进退维谷,泰西,民心,必有一所失,门生亲友皆劝其断不可为,然文正挺身入局,终至晚节难保,不曾怨言。为人要刚,不触准绳,心中果决,此乃外王之法。

  夫天国甲子倾覆,祸乱十四载,凡一万万军民以战死,清廷国势日颓。然文正荡平江南,威震天下,幕府名士济济,拥湘军三十万众,皆精兵强将,远非八旗绿营可匹。及克天京,占满清半壁,进可直捣北京,宏图天下;退能划江而治,而后内修政理,效泰西国富民强之法,谋一域足已。当是时,宗棠,鸿章等皆劝进,国荃更欲效陈桥之法,引诸将困文正于庭,道以利害迫之,文正默然不语,良久,挥笔做联: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众将传看,嗟嘘感叹,遂作罢。吾器此二言深矣,文正仕宦坎坷,几经浮沉,终至造极,然不反者,予等大可言其儒生迂腐,贪名作祟,势寡短视,但其所处,远非吾等可及。料想,国藩眼前之景,木秀易摧,月满则亏,形胜之处必有暗流涌动;文正胸中之意,毕生信仰,百姓无恙,海晏河清,王权富贵不过尘土。至于而后上表,自费裁军,归功于人,揽过于己,外见自断臂膀之举,实乃急流勇退之大智慧也!

  赞曰:呜呼!曾文正公一世之杰,实为予人格偶像,精神楷模,其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之境界,千年亦难有出其右者,意难平之余,略作文章,以抒己怀,而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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