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虎、刘子峰带罗志裴没有回华西之前，谢先已经按宋名‘动真格’的指示，开始对陈国清、‘老赵’再次审讯——

　　阴历14日。孔庙小学教导处室内。‘老赵’、陈国清分别被兵役部战士押到孔庙小学教导处。教导处室内三间相通，有两架木梁撑架，显得宽敞。办公桌凳和档案柜分别靠着墙摆放。

　　陈国清不客气地坐在凳子上，‘老赵’却笔直地站着。

　　陈国清困惑而气愤地说：“我已经如实供述了，为什么还不放我？”

　　谢先坐在罗圈椅子里，跷着二郎腿，冷笑道：“如实？你还有更大的问题没有交代！”

　　陈国清、‘老赵’惊愕。

　　谢先上前一步，如板上钉钉：“你们和于伟中一定是潜伏的敌特分子！“

　　陈国清气得一阵哆嗦：“表弟，不，谢部长，你不能冤枉人呀！”

　　谢先慢悠悠地踱着步推理：“开始，你们为了减少对你们的怀疑，掩盖被捕真相。当艾灵把你们被捕的事实揭穿后，你和于伟中又说是被杨庆典放出来的。这真是笑话。我问你，渣滓洞、白公馆的革命者都被枪毙了，你们竟然活下来，凶残的敌人，为什么那么仁慈？这只有一个原因，放你们出来，潜伏下来，搞破坏，譬如实施‘柏子山计划’。这能说冤枉你们？”

　　陈国清不改口供：“我们19人就是被杨庆典放出来的。”

　　谢先走上前逼视陈：“杨庆典在哪里？”

　　陈国清瞟一眼‘老赵’：“他、他……”此时，于伟中的话响在他耳际——“当前，我们要牢记‘狱中八条’，沉着应对‘柏子山计划案’的复杂性和危险性。希望你经得起考验。”

　　陈国清想到此，泪流满面，淡定道：“杨庆典在渝都白公馆后山路上被国军军警击毙了。”

　　吴明法在一旁煽动：“谢部长，这家伙鬼话连篇。”

　　谢先耳际响起宋名书记的话：“必要时，动真格的。”他点点头，示意吴明法动手。

　　吴明法心神领会，他招呼侯气：“把陈国清捆起，吊到屋梁上！”侯气和兵役战士七手八脚用绳子把陈国清捆起来。吴明法用跳高的撑杆敲打陈国清的屁股。侯气用皮鞭抽打陈国清的后背……

　　谢先气急败坏：“说‘老赵’是不是敌特分子，你是不是敌特分子？”

　　‘老赵’目睹此景，泪流满面。他挣扎着大叫，“谢部长，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陈国清不是敌特分子，我才是敌特分子！”

　　谢先示意停下。

　　陈国清血肉模糊，他微微睁开眼，看看‘老赵’，音低沉而坚定：“‘老赵’不是敌特分子！‘老赵’不是敌特分子！”

　　谢先气急败坏：“老赵不是敌特分子，谁是敌特分子？”

　　陈国清泪水涟涟，他想到组织，想到烈士嘱托的‘狱中八条’，为了信守承诺保护‘老赵’，只得撒谎：“我是敌特分子！”

　　谢先追问：“你知道‘柏子山计划’吗？”

　　陈国清：“知道。”

　　“是什么内容？”

　　“不知道。”

　　“你不说，是吧？”

　　侯气扬起皮带抽：“快说！”

　　陈国清有气无力地胡编：“计划让我炸平柏子山，炸开漫滩湖！”

　　谢先信以为真，大惊：“谁是你的同伙？”

　　陈国清低头喃喃道：“我单打独斗，没有同伙……”

　　谢先喝口茶，缓缓气，指示吴明法：“快叫陈校长过来！”

　　校长陈青岩急匆匆走进来。他看到陈国清吊到梁上，皱着眉头，走上前，欲把他放下，被谢先拦住，“他承认是敌特分子，不要放他！”

　　陈青岩后退几步，环视众人，痛苦地问：“国清，你是敌特分子吗？”

　　陈国清闭着眼睛，点点头，泪水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