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俊杰 :广州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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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3月的一天,我和随君跳上了去广州的火车。记得开始几站是石林、罗平和威舍,望向窗外,目之所及都是干燥的红土,没有一点湿气。大太阳还是不依不饶,炙烤着这片土地,后来官方报道说,这一年是云南的大旱年。
火车里也是闷热异常,享受完一包泡面,和随君随意聊着,感觉到他的牛皮吹得过分时,就趴在小桌上假寐。随君的右边是两个妙龄姑娘,他魂不守舍偏又敏而好学,总一脸虔诚地向姑娘请教问题,要姑娘给出标准答案,这一问一答,慢慢就熟识了。我趴着暗笑,只眯了一会儿,再醒来,他们又打起扑克来,还心安理得地吃着人家的栗子、薯条、瓜子和花生,我不禁嫉妒了,我也厚起脸皮,果然都是美味。
火车很快掠过广西,过来电白,经佛山就到了广州。天公下起蒙蒙细雨来,潮湿的天气,伴随着一颗没有着落了心。我们坐公交来到了中山大学,下车后,找住宿,都客满。随君又抱怨没有早几天来,现在雨中淋着,着实不很烂漫。我心想,你一路有佳人相伴,早几天未必会有如此的艳遇。
我是大哥,但随君是大款,我跟在大款后面,人在外地,我也无奈何。不经意间,我看到新港路的对边有个宾馆,我叫住大款,叫他稍等。我从天桥上跑过去,一问,幸好还有房间,168元一晚,也是上天对我们最大的眷顾了。又经天桥返回,和随君连走带跑,提起行李就赶去登记住宿。
办完手续,已是4点了,随君的报名信息表又不翼而飞,翻箱N次,生气N次,还是没有踪迹,只得作罢。我们气喘吁吁地跑进中山大学,在孙中山纪念馆三楼照了相,补加了报名信息。下楼后,随君对自己的相片很不满意,湿气太重,两只镜片上有层水雾,相片中随君的两只眼睛空空的,不见了眼珠,像个鬼魅,我也禁不住笑起来。
看完考场,才舒了口气,才有闲情来欣赏细雨中的中山大学。原来来时的路很漫长,未及看的风景也是那么美。随君低着头,想我一表人才,却照出这么个模样,真真是让人不舒服,所以,现在我的第一要务是为随君消除心头之气。我们在118室安顿下来,随君叹着气,刚脱下鞋的脚上冒着烟,学起祥林嫂来,真的,我单知道,广州会下雨,但不知道我亲自来了,还一直下……。我躺在床上,给家里报了平安,回想着来时的路,所见的人和风景。随君洗了个澡,打开笔记本电脑,和一个网名叫“捏在手心里的温柔”聊起天来,全然忘却了先前的怨气,开心的表情跃然于脸上。
奔波了大半天,才知自己真有些累了,偏又睡不着。随君目不转睛盯着“温柔”,沉醉在烟花繁华地,温柔富贵乡中,意乱情迷地傻笑着。
次日,起床收拾后,我们就奔赴考场,在中大的第一教学楼,科目是英语,考试过程就不消细说了。中午吃了饭,只休息一会儿,两点又要开鼓再战。专业课都是一知半解,挤牙膏般胡乱写的。交卷后,问随君。他说,有一题,是阐述什么三次碰撞,他确实不知,提前交卷出去,不太好意思,又担心自己显得太牛,给其他考生造成不可估量的心理压力。这样的难题,他竟然杜撰出了三大页,说完,我们都哈哈大笑。看着孙中山的塑像及他亲笔题写的校训“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难到孙先生也如我等这般革命的吗?我深深感到自己的敷衍和玩世不恭。 不过,饭还是要吃的。沿着新港路往东走,找到了一个好去处。里面人头攒动,想来是物美价廉,我们意气风发地就进去了。盛两碗小米饭,点三碟小菜,果然很意外地美味,结账时,价格也意外地高,竟收了近60块现大洋。进来雄纠纠、气昂昂,出去时,咱也不能做孬种,结帐时大气凛然,出来后心疼得要命。后悔自己忘记了毛主席的教诲,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自责自己没有问清价格,就吃人家的米饭。
回到宾馆,随君又想和“捏在手心里的温柔”相约,可是,“温柔”不在线,随君又开始叹气,脱下鞋的脚上也随之开始冒烟。等我洗澡出来,随君的鼾声已然升起来,抑扬顿挫,我怀疑这声音是随君把没有见到“温柔”的怨气转化而来的。又是一日,躺在床上,心乱如麻,当随君的鼾声达到第三层时,不知不觉中,我也被催眠了。
第二日,还是阴沉沉的天,买了早点,边吃边走,匆匆赶往中山大学。我也害羞起来,不敢多看美丽的校园,怕自己真得会迷失自己而恋恋不舍,要是名落孙山,岂不是辜负了我的眼睛。
我们信步来到孙中山的塑像前,隋君模仿着革命先驱,身体前倾,向前伸出一只手臂来,但人家的手创建了中华民国,创建了中山大学,而随君的手,一会还要拿起笔来,继续为他的考博之路奋笔急书。
进考场了,又是漫漫的三个小时。先捡会做的,再写有零星记忆的,最后就天马行空起来。随君在一知半解的状态下,还写出了煌煌三大页,我们一起来的,他有的功夫,我自信也有的。写完后,还剩半个小时,本想再加以充实,想想,还是放弃了,怕闹出不必要的笑话来。
铃声响了,历时一天半的考博终于落下帷幕,从我的表现来看,实在不敢恭维,虽然平时对自己都很恭维。匆匆赶回宾馆,已是正午,回昆明的火车是下午2点,办理手续,拎起行李,和随君先后离开了。随君要赶往上海,所以,不能同路了,想着有“温柔”相陪,倒也不担心他。
到了火车站,买到车票,在候车室里静静地等待。检票后,又是一路狂奔,上得车来,我在上铺直接卧倒,只迷离了一会儿,火车已疾驰在辽阔的原野。没有了睡意,望着窗外,感到无比的惬意,把这南国的风景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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