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英雄本色》? 点击阅读前文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十二、采访现场水晶茶几上放着四个镶着金边的白色陶瓷盘子，三个盘子里盛了一些糕点，还有一个盘子里只剩下一些白色的细碎残渣，廖进用手指沾了一点，看了许久，也不顾周围人的诧异，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椰蓉」，他看着表情有些扭曲的何松，「你要不要来一点？」

　　刘宇连忙摁住他的手，激动地说：「我的哥啊，现场的东西你就随便吃，你也不怕石午升是被毒死的！」

　　「不是你都说过了他是被人砸死的吗，怕什么怕。」廖进笑嘻嘻地指着浅蓝色的真皮沙发，「你看，这些沙发的位置被挪过，特别是这一个单人小沙发明显是被往前移了。」

　　何松稍微站得要远一些，在廖进的提醒下，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单人小沙发确实要比其他的沙发离茶几的距离要近得多。再看茶几上几个盘子的摆放位置，如果这几个盘子没有被人动过，那这个空盘子的位置也是极不协调的，四个盘子原本应该是凑出来一个规整的菱形，这个空盘子是放在单人小沙发这一侧的，也朝着单人小沙发挪了一截。

　　他试了一下小沙发和茶几之间的距离，如果是让他坐下的话，他的小腿肯定会碰到茶几的下横梁，那曾经坐在这里的人肯定是一个小身材，「小身材的话」，他脑海里有了一个目标，「刘教导，今上午来采访的女记者你见过吗？」

　　「当然见过，刚开始还是我找她问话的」，刘宇一副懊恼的样子看着廖进，「进哥，你看我这脑子，我都忘了给你说这事了，今上午还有人来过……」

　　「我又不是不知道，沈军都给我讲过了，原本推定了一个死亡时间，结果在石午升的日程记录上看到九点的时候还有采访预约，也是够有意思的。」廖进俯下身子，在小沙发上拾起一根栗色长发，「不是说那个女记者是录像采访吗，视频你们看了吗？」

　　「她采访完就把储存卡给另外一个记者了，刚好那个人今天陪她一起过来，咱们走了不久就开始看了，要不我问问情况？」

　　「这会问了也没意义，那姑娘的头发是这个颜色吧？」廖进把拾起的长发举了起来，「还有，她有多高？」

　　刘宇瞅了一眼，肯定的回答道：「就是这个颜色，身高我看也就一米六不到吧，小个子，瘦瘦的，长得很清纯的那种，你给我吧，我找人给装上。」

　　「我自己来就是了。」廖进从身边一名警察手中接过证物袋，把头发装了进去，慢慢地把袋口的密封条捏紧，「看起来她采访的时候就坐在这里，沙发离这么近，是她够不着这盘椰蓉点心吧，就这盘这么干净，你看其他三盘好像都没被动过。」

　　何松想起了些许之前在会客室里和陆蕊一起吃的椰蓉糕点，如果真的是李欣儿给她的，那确实得问问清楚才行，他心里现在更在意的是沈军上午和他提到的「仰望」的事情，他看刘宇正在打电话，就找了屋里做记录的一个警察，「麻烦问一下，石午升的日程是在哪里看到的？」

　　「就在冰箱上，你自己去看吧。」

　　这个双开门冰箱是何松见过的家用冰箱里最大的一个了，香槟色外壳上用磁铁粘着一张便条，「九点到十点，采访；十点二十分，『仰望』」。

　　「师父，你先来看看这个。」

　　廖进原本正在看茶几上面两个应该是杯子留下的水痕，听到何松叫他就小跑着过来了，在他看清便条上的字的那一刻，眉头就皱了起来，「还真是他。」

　　「按这上面的时间，他十点二十的时候会来这里，那就可以查周边监控找找看，说不准这次就有发现了。」

　　「你就这么肯定是他干的？」廖进把声音压得很低，「现在的头号嫌疑人是谁你弄清楚了吗？她是记者，咱们查『仰望』的事情有没有被别人知道你清楚吗？你确定不是打着这个幌子来犯罪吗？我们现在需要做的首要事情是弄清楚这个女记者到底有没有撒谎，她离开这里的时候石午升是不是还是活蹦乱跳的，确定了以后才能把注意力放在『仰望』身上，当然这条线索我会找别人来查。」

　　「知道了。」何松不安的搓着手，「师父，你有没有什么其他发现啊？」

　　「那不是要看你和陆蕊聊出来多少东西吗，刚才说的带着储存卡的就是她吧？」

　　「是她，卡就在她的包里，等会我们还是去看看录得视频吧，说是第一人称视角来录的，按陆蕊的说法，这个李欣儿是自己想办法和石午升预约上了采访，她基本上是卡着九点到的这里。但是说起来，她应该不会蠢到把假的死亡时间放在自己采访之前吧，这明摆着就是和自己来这里的事实矛盾的，如果是她的话应该把这个时间定在她走之后才对。」

　　「好像是这样，但是如果石午升是十点之后死的，那这个死亡时间提前的太多了吧，保洁员十一点半就要来，你觉得用什么手法能把时间提前这么久？」

　　「加热吧，我看了墙上的遥控开关，除了中央空调之外还有地暖，我也是头一次见在立城装地暖的，这里哪里冷了？」

　　「地暖肯定不够」，廖进招呼着还在打电话的刘宇，「刘宇，让兄弟们看看这屋里有没有什么能加热的东西。」

　　一个警察听廖进这么说，连忙就跑了过来，「领导，楼上有电热毯，放在三楼杂物间里的，很大一堆，我估计有六七张。」

　　「电热毯？」何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东西来加热是可以，六七张应该也能发挥出效果了。但是这里中央空调加上地暖，石午升还买那么多电热毯干什么，专门等凶手来烤他的？」

　　「真是不想说你。」廖进白了他一眼，嫌弃地说，「你以后别叫我师父了，这样也是我带出来的，丢不丢人？谁说就是石午升买的了？电热毯预热就要很长时间，等他预热好，保洁员都快到门口了。」

　　「那会不会是在杀他之前就……」

　　廖进打断他的话，「就什么，在杀石午升之前给他说一声，『石老板，我先开六个电热毯，你也别问我为什么』，是不是啊？」

　　何松的脸都涨红了，连忙摆摆手，「我不是说这个，我想说凶手可以在来这里之前就把电热毯的温度完全升上来，找个能保温的东西包好，杀了石午升之后用电热毯把尸体裹上，继续通电加热，等差不多了再全扔到杂物间里装作是石午升自己买的。」

　　「这还差不多。」廖进拍了拍那名警察，「小兄弟，你去给大家交代清楚，那堆电热毯就不要再去碰了，保护好，然后你再去试试最中间的那一张还有没有温度。」

　　刘宇一直站在何松身后听着，他挂断电话又吩咐了那名警察几句，看了看冰箱上的便条，「这张便条已经确认过了，石午升的办公桌上也有今天的日程，不过是昨天写的，内容一模一样的，但是石午升的秘书只知道预约了采访的事，这个『仰望』就完全没听石午升说过是怎么回事了。还有那段采访视频，沈军亲自看过了，说是没有问题，八点五十六分在这栋楼的外面开机，录到十点零三分从一楼大门出去的时候结束，关于刚才说的挪沙发和吃点心，视频里也记录着呢，现在正准备让那个女记者签了字就回去了。」

　　「一点疑点都没有？」廖进看着不远处地上的尸体，两名法医又开始了新的初步检查。

　　「没什么疑点，九点四十二分的时候石午升还下楼拿了报纸，我们也和送报纸的确认过了。」

　　「下楼拿过报纸」，廖进看了一眼在沉思的何松，「门口的那一沓报纸是昨天的吧？」

　　「是昨天的，应该是看完了之后放那里等别人回收。昨天早上是下过暴雨，但是给这样一个大老板送报纸肯定不会送被雨淋成那样的，估计是自己把水打翻在上面了。那沓报纸有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你分析得还是有道理，老刘记得再问问报纸这件事的细节。这么说的话，这女记者应该没什么嫌疑了。」廖进看着石午升后脑勺的毛巾被法医慢慢揭开，模糊成一片的伤口裸露了出来，应该是沈军交代过了的要保护好现场，两名法医的动作都十分别扭，要维持石午升现在的尸体状态还得做初步检查。

　　廖进摇了摇头，「这样哪行，尸体先拉回去再检查吧，伪造的现场有什么好保护的。」两名法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刘宇，在得到刘宇的肯定之后，两个人开始准备把尸体运回法医中心了。

　　刚才被叫去看电热毯的警察回来了，他给了廖进一个准确的数量：六张，而且在最中间的那一张电热毯上，隔着手套都还是能感觉到温度。

　　廖进抱着胳膊听他讲完，也没说什么，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两名法医跑前跑后的忙着准备搬运尸体。才看了不到半分钟，他突然走到石午升的尸体边上，指着后脑勺上的伤口，问蹲在地上的两名法医，「这个伤口被砸了多少下？」

　　两名法医互相看了一眼，一个胖乎乎的法医站了起来，「我估计十下左右，这个伤口确实不是一次性成型的，但是这一块头骨被砸的太烂了，所以现在给不了你准确答复。」

　　「行吧，弄回去好好检查一下。」廖进叹了口气，把何松拉到一边，小声地问道，「小子啊，在我记忆里面石午升应该和那宗案子没有关系，对的吧？」

　　「那宗案子吗？」何松在脑海里又把「815」案的信息过了一遍，确实没有出现过石午升的名字，他刚想回答，不经意间却看见了冰箱上那张便条的右下角印着四个字：「世源公司」。

　　他心里猛地一惊，「有关系，还真有关系！」，何松指着那张便条，「三名受害人里面有一个保安在仓库值夜班的时候被杀，我没记错的话就是冯宇洋的父亲，冯海。那个仓库的名字叫『世源仓库』，就是这个世源公司的，也就是说石午升是冯海的老板。」

　　— 未完 —本文摘自 豆瓣阅读作者 陆离 的作品《仰望》今日起停止在「豆瓣阅读」微信公众号上连载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追读欢迎点击「阅读原文」进行订阅或在豆瓣阅读APP中搜索「仰望」阅读最新内容「即使仰望黑夜，我看见的也是太阳。」十九年前的连环凶杀案还剩十天就要过追诉期了，私人侦探王离受人重金委托在十天内查出有效的线索，可是才过了三天，凶杀案却又再一次出现，不仅仅是相似的作案手法，更离奇的是这次的被害人正是这名雇主。分配到立城公安局工作了一年的何松随着师傅一同开始了调查，顺着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查下去，当年旧案里三名受害人的后代都进入了警方的视线，可是在重重迷雾之后真的是太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