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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友

发布时间:2021-12-28 14:12:18

  每每乘车路过北京或是在北京逗留时总会怅然,好似对北京这个地方有某种感应,心情会围绕着北京作为中心点由沉重到留恋,有一种剪不断理不清的缠绵。至少在写下这段文字之前,我与北京没有故事。而之所以产生这样的情感,仅仅是因为,可能有个识得的人在这里曾生活过,或者正在这里生活。而那个人我已十多未见。? ? 十多年是多久?那个时候我还被称为儿童,才开始在学校过六一儿童节。

  可能那个时候就有些早熟,有了不易觉察的执着和敏感,已经开始在意别人的话语是否夹杂着人身攻击,也会在发现美好时,心生向往试图去保存珍惜。那个时候不会想得很复杂,只知道你待我好,却也好奇,你待别人好时为什么我心里会感觉难过,怕是小孩子的独占欲。? ? 那个时候你离我很近,我们两家之间的距离也就百米,我们在同一年出生,在同一个班级上课。在我的记忆里没有我们一同上课的画面,只记得那时似乎总会一起去上学,我背着书包去找你,手上晃着前一天才用车的里胎做好的皮筋,然后把它解开,一前一后,一路拉着,就那么玩乐着到了学校。? ? 我记得去你家时我的拘谨,进去时中视中矩地站在那里,你和阿姨会很热络地和我说话,会塞给我很多糖,而我独记住了那个蓝色塑料包装的“一品”奶糖,现在也记得那个味道,只是已经很多年没再见过这个牌子了。那时你教我下跳棋,低着头耐心地摆弄着,我貌似也在认真学,只是可能因为初学某种东西,稍显笨拙。关于在你家里的记忆,除了这些还有一张照片,你穿着红色短袖,站在晴日下,笑得那么耀眼,整个人显得格外阳光、自信,当然,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那时的我凝视着那张照片,是有羡慕的吧。? ? 我还记得什么呢?记得在你家门口你教我玩“1,2,3,木头人”,你稍微冷落我我都会难过;记得夕阳照射下你笑起来时张扬的嘴角;记得你清澈的嗓音唱起《好姑娘》时的动听;记得你爬上我家墙头我装作生气不搭理你时你困惑的表情。除了这些,十多年以来,我们再没有交集。? ? 后来,是有些故事的,只是再没有具体的你。? ? 我从和你一样去了北京上学,后来又转校回来的姑娘那里要到了你家的座机电话,但是,我只打过一次,全程紧张忐忑,接通后传来一声女音,可能是你的妈妈,那时不知怎么,一句话没说出口就慌张地挂了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打过。那个时候没有想过以后,比如,以后的十多年甚至更久,我都不会联系上你。而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字条不知踪影。

  还是个孩子的我还未深刻意识到:大多数离别往往悄无声息,没有期限。自然也就无法抓紧那最后的可能性。? ? 初中时你曾回来过一次,我还是从小时的玩伴口中得知:她问你,还记得小时候一起玩儿过的人吗?你说,你只记得我了。那个时候我似乎意识到我失去了某种东西,却无法形容,晚上独自一人在家时号啕大哭起来,却毫无办法。? ? 初中时有了QQ,有一段时间一直在加北京和我年龄相仿的好友,只想着可能会加到你或者认识你的人。但,无果。高中三年没再做类似的事,只是偶尔回忆曾经,免得就这样忘了你。? ? 偶尔会下意识地走过你以前的家,停留一会儿,再离开。有一次同往常一样走到你家门口,这么多年过去,这一排房子已经没有了住户。这次我没有离开,而是从旁边的房子绕进去,里面的门并没有上锁。

  进入屋内,整个屋子空荡荡的,那张你的照片已经不在。让我开心的是,找到了几张你的试卷,我知道了你初中时的笔迹,知道了你所就读的中学;翻到了几张你打印的歌词,于是猜测你唱歌时的神情,我想初中时的你一定很喜欢唱歌,而且一定很好听。后来,翻了很多遍你初中学校的微博,试图从拍摄的照片里看到你的身影。明明你小时候的模样在我这里一直很清晰,却在和每一张照片对比时愈来愈模糊,感觉是你,又不是你。? ? 每到北京时也会时不时看看身边经过的人,想着可能会来个偶遇。我记得在北京西站外,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一片陌生,阴沉沉的天空似乎想再来些冷刺般的细雨和我的心情照应,行李箱的车轮声渐行渐远,我只是路过,与北京还没有故事。? ? 曾经的我幻想过再次相见时的场景,你大概已经高过我起码半头 ,留着寸头也依然帅气,腰板挺直,走起路来意气风发,脸上常带着微笑,总给人一缕暖意。只是,我想你一定不再记得我。也曾想过为什么我想找到你,哪怕只是得知你的一些消息,我想啊,我希望再次相见时你过得很好,笑起来时仍旧阳光明媚、如沐春风,生活幸福自在。这样就好。如今的 我们虽已成年,但我希望内心深处我们仍如孩童:简单,拥有一块糖就会快乐,也永远记得那一块糖的甜。至于以后,或许可以“他乡遇故知”,即使那时我们垂垂老矣,已至耄耋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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