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两段闺蜜情,告诉我们的交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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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很少有一位作家,能像张爱玲这样引发如此多的关注。不仅仅在作品,甚至家族,八卦,服装,一抹胭脂的颜色,都是人们孜孜不倦寻觅的话题。
张爱玲的孤独,也是少见的。她古怪,冷漠,说起“人缘差”的典型,也是非她莫属。
不过,虽然她朋友不多。但她已有的几段友情,却极具代表性。
其中两段,一个代表虚假,一个代表真诚。
炎樱——“我吃糠咽菜,你风光无限“
炎樱,张爱玲在香港大学时的同学。
在某一个时期,她们甚至要好到被母亲提醒:“好归好,但不要被控制”,言下之意就是怀疑她们同性恋。但是,实际上她们俩真的是闺蜜而已。也许是因为性格互补,一个高冷孤傲,一个开朗直接,她们一起看电影、逛街、买衣服,绘画、写作,十分投缘。
张爱玲也曾说: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炎樱能买到让我满意的围巾,换任何一个人都不行。可能,任何人都无法替代。”除了玩得来,张爱玲也十分欣赏炎樱的才华。在一篇描写炎樱的文章里,开篇便是:我的朋友炎樱说,“每一个蝴蝶都是从前的一朵花的灵魂,回来寻找它自己。”
当年,她深深的被这句话折服。每每提起,欣赏之情都溢于言表。后来,张爱玲干脆专门为炎樱写书——《炎樱语录》。从1940年代后期,更几乎是每篇文章都有她的身影。
香港沦陷时,炎樱作为医学生看望伤员,放心不下张爱玲,走了很远很远来看望她。晚上睡觉没有被子,就把杂志纸页撕成一张一张,这样盖着睡。张爱玲去日本,去美国。都有点投奔炎樱的味道,当时时局动荡,却怎么都拉扯不断两个人的友谊。
但是,如果友谊的开始是因为性格互补,经历相似。那么友谊的破裂就是从“我吃糠咽菜,你风光无限“开始。
1955年11月,张爱玲旅居美国,在纽约她没有一个亲人。租住在纽约救世军办的女子宿舍,宿舍是慈善性质的,多半住的是苦寒人士,还有不少酒鬼。女孩住在那里,都不好意思跟人说。但张爱玲也能忍。
后来,她专心翻译工作。有一个习惯特别不好——熬夜。常常是黄昏时候才赶去上班,一年之后遭到解聘。丢了工作,身体也一年年变差。光是每天买菜,做饭,看医生,买药,就把她累的够呛了。
在洛杉矶住了几年,牙齿坏了。骨头也不知道怎么,非常”脆“,动不动就断个手,断个脚的。
最让她难堪的,是皮肤病。那段时间,她觉得自己的屋子里”满是跳蚤“,身上永远在发痒。她的经典名句:人生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却爬满了虱子。就由此而得。
有一段时间,她怀疑自己染上了”虫患“。爱美如她,也剃掉了自己的头发。由此身心饱受折磨。因为恐慌,她不断搬家,每次都丢点东西,花了很大心力翻译好的《海上花》,还没交给书局审核,也丢了。三四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经济,学术,身体,感情,生活,张爱玲几乎遭到命运的全面突击。
而与此同时,炎樱却在日本过得很好。炎樱还是常写信给她,但每每问候之后,都要大段大段吹嘘自己:”追求者多“”赚了很多钱“。这让张爱玲越发难受。
幸福是对比出来的,不幸也是。更何况,她是她最好的朋友。不但不在身边,而且一点也不体会她的情绪。
对此,有人觉得是炎樱本身直言不讳,不拘小节。但我认为,炎樱没那么愚笨。相反,她也很敏感。早期张爱玲在上海风光无限,炎樱也酸酸的说过:“你不知道现在同爱玲一块出去有多讨厌……一群小女学生跟在后面唱着‘张爱玲!张爱玲!”
我想,后来她的炫耀,也在于她们境遇转换,要“争回一口气”的心态。
友谊的战火,其实早就开始酝酿了。
只是,朋友和虚荣心,哪一个更重要?在炎樱看来,是满足自己更重要。年轻时,张爱玲借炎樱的阳光,稀释自己的孤独。到了后期,炎樱用把张爱玲“比下去”,吹嘘自己。
这一段友谊,利用的性质太强。这种友谊,注定只能共青春,无法同甘苦。
可以说,对于炎樱的失望,也是张爱玲逐渐厌世的重要原因之一。
邝文美——后半生唯一的慰藉
张爱玲一生没几个真正的朋友。真正算得上真心的,我觉得是邝文美和宋淇夫妇。和炎樱不同,邝文美温婉,善良。
自相识那一天开始,邝文美和张爱玲就一见如故。来往几次,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张爱玲其实是一个很风趣幽默的人,而外人所说的冷漠,邝文美为她辩解:
“其实是因为她近视很深,又爱美不戴眼镜,所以有时候在马路上碰到熟人,也没看出来,就这样迎面走过去。”
“另一方面,她还容易过敏,所以不随便外出赴宴。加上她有熬夜写作的习惯,作息和一般人不同,也没法参加社交活动。别人觉得她架子大,瞧不起人。”
真正投机的朋友,就是能照出别人看不到的,藏在你内心最真实的那一面。在邝文美面前,张爱玲是妙语连珠的,可爱的女孩。这一点,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
她是真的爱着张爱玲,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她给予了她最大的精神支柱。
一开始进入电影圈,是宋淇(邝文美丈夫)的帮助。越洋到美国之后,宋淇夫妇一直和张爱玲保持联系,一边帮她打理出版的事务。同作为文学工作者,他们常常针对张爱玲的作品,给出中肯的评价。
邝文美和宋淇一直以来,都在为张爱玲提供最有价值的帮助。
后来张爱玲离群索居,唯独和宋淇夫妇保持联系。她习惯把生活事无巨细的“通报”给他们,身份证掉了、生病了、搬家了、今天高不高兴,晚上想吃什么,满纸的家常。
再怎么避世,好歹是作家,好歹是人,都希望有人能听听:
“我至今仍然事无大小,已发生就在脑子里不嫌啰嗦一意对你诉说,暌别几十年还这样,很难使人相信。”
“只要这样,同你在一个城市,要见面的时候可以见面—即使忙得不能常常见面也不要紧—我就放心了。我真怕将来到了另的地方,再也找不到一个谈得来的人。”
“在我,你已经是我生平唯一的一个confidant(知己)了。”
读起来真的是很心酸,但也要感叹一句:命运的安排多好。
对于一个已经冷到骨髓里的人来说,竟然遇到了她后半生唯一的,也是最温情的慰藉。
1995年,张爱玲在洛杉矶去世,留下的遗嘱,只有三条,其中一条是:
”我去世后,我将我拥有的所有一切都留给宋淇夫妇。“
(遗产包括证件,信件,书稿,口红,衣服,假发,和6双没穿过的拖鞋等。)
这些琐碎的东西,已经是她全部的家当了。也从另一方面反映出,他们是张爱玲唯一信任的”亲人”。
一生颠沛流离,踽踽独行的张爱玲。还是找到了情义之笃,信任之切。现在看来,感触良多。
现在的谁都不缺”朋友“。可所谓朋友,好像也只是逛街,吃饭,擦同样的口红,穿同样的衣服,然后呢?人生这辆公共汽车,我们在不同的站台上车,总会有人先下去。是不是朋友,要看下车后,是否还能彼此铭记?是否会因为你的境遇高低而渐行渐远?
朋友,是时间过滤掉一切眼光、地位、利益之后,所剩下来的那一个。是张爱玲对邝文美:我到哪里都好,只要你在就好。
人这一生,能碰到这样一个人,真的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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