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岁的张曼玉:哭过后,依然要做自己
无论用多苛刻的标准,张曼玉都堪称女神。
她美,18、9岁参加香港小姐选美大赛,荣获亚军及最上镜小姐,得到进入娱乐圈的入门票。
她实力强大,柏林、戛纳双料影后,5金马5金像,奖项稳压所有华人演员,唯一比较接近的只有梁朝伟,1戛纳影帝,3金马5金像。
然而,即使强如张曼玉,也有烦恼和挫折。
几年前,她在草莓音乐节唱歌跑调被群嘲,最近,在芒果综艺节目中,她谈起了这段经历。
张曼玉坦诚,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一连几天都在哭。事情发酵之后,她躲在家里一年不好意思见人,电影圈的朋友也不接受她。
谈话过程中,她几度哽咽,用纸巾擦眼泪。不过,她并不后悔,这件事让她变得更加强大,她不会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而放弃自己的坚持。
“我还要玩到我自己不想玩为止”。
勇于尝试,不服输,再过3个月就满55岁的张曼玉依然一心一意做自己想做的事,依然能够有话直说,真实地面对自己。
而这些品格,从出道以来,就没有离开过她。
0 1
1989-1990年,香港亚视制作了一档粤语访谈节目,由香港四大才子其中三位,黄霑、倪匡和蔡澜一起主持。
这档节目言论开放自由,无所不谈,已经成为研究香港娱乐圈的重要历史资料。
其中有一期,张曼玉去当嘉宾。
刚出场,黄霑就劈头劈脸问她,当初进入娱乐圈,是不是贪慕虚荣?
贪慕虚荣,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张曼玉却毫不犹豫地表示同意,“是的,绝对是贪慕虚荣”。
问得直接,答得爽快。
一旁久经江湖的蔡澜感叹,很少有女孩敢承认。
还没完。张曼玉继续给自己”补刀“,她说自己从13、4岁就开始发明星梦,一直希望可以进入娱乐圈,既然得到机会那就尽量努力去实现梦想。
梦想之路从来不平坦,刚开始演戏时,影评人对她的评价是:
“看到她的演出,只觉得她不过是一名在银幕上走来走去的花瓶。”
她不服气,更不想成为娱乐圈昙花一现的流星。
于是,她吃苦捱痛,不管是被300来斤的胖子压,还是被人从楼梯下踹下来,或是拍摄过程中头被砸破,连骨头都露出来,她都没怕过。
她认真钻研、琢磨表演,凭着自己的敏感和丰富的肢体语言,终于在王家卫处女作《旺角卡门》中迎来蜕变。
王家卫是张曼玉演技爆发的导火线,他让她明白,原来,当演员并不意味着大喊大叫,做各种毫无动机的表情,而是要寻找感情的深入点,由内而外。
也是从此时开始,张曼玉开了挂一样的演艺生涯正式拉开序幕。
孤独绝望的阮玲玉。
风骚泼辣的金镶玉。
妖娆反叛的青蛇。
忧郁愁苦的欧阳锋大嫂。
温婉善良,重情重义的李翘。
成熟优雅,哀伤犹豫的苏丽珍……
每个角色都形象鲜明又性格迥异,刻画得入木三分,让人过目难忘。
“我不想让大家觉得张曼玉始终只是一个样子,没有感情、渴望、失败,只是完美的走来走去,我希望拥有粗糙但强大的力量胜过虚伪的美丽。”张曼玉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
0 2
在充满名利和欲望诱惑的娱乐圈中混迹多年,不少人早就迷失了本性,张曼玉却没有被带偏,一直活得率性、自我。
她不在乎奢华的生活,不肆意挥霍,日常生活中,可以像普通老百姓般平凡朴实。
前不久,港媒拍到她一个人去买地摊货,鞋子十几块钱到几十块钱,内衣也差不多价钱,店主人说她常常光顾,一买就是半打。
几年前,与曾设计CCTV大楼的建筑师奥雷(Ole Scheeren)拍拖时,她定居北京,经常独自挤公车、坐地铁,一点都没有大明星的架子。
她认为,这样的生活很真实,也对演戏很有帮助:
“许多演员与现实世界没有连接,他们的世界就是大型豪华轿车、助理、经纪人,这样怎能够扮演真实人物?”
也不介意老,不介意脸上长皱纹。
2010年,威尼斯电影节专访中,她说:
”每个人都会老,为什么非要年轻、没有皱纹才算是美呢?人不是一定要美,而是要有意思,做人做事有意思。我觉得美不是一切,它很浪费人生。美要加上滋味、加上开心、加上别的东西,才是人生的美满。“
至于恋爱对象,早在1997年访谈节目《星空下的倾情》中,当着好友张国荣、梁家辉的面,她就直言:
她看重的不是对方有没有钱,而是他是不是一个有自由思想,看事通透的人。
恋爱时,全身心投入,毫无保留。一旦缘分已尽,就潇洒作别,不抱怨,不口出恶言。
比如,离婚后提起前夫奥利维耶·阿萨亚斯时,张曼玉依然很感恩:
“是他拯救了我迷失的灵魂,他的成熟让我着迷,他的一言一行对我有很大影响。我和他在一起后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这么的开心和舒服,没有激情和占有,生活一样充满惊喜。”
所有的生活都遵循自己的原则,不管高低起落,只要认真活过,每天过得有意思,就没有遗憾,更无须悔恨。
0 3
2004年,在和前夫奥利维耶·阿萨亚斯合作完电影《清洁》,并夺得戛纳最佳女主角,达到演员生涯巅峰之后,张曼玉突然宣布息影。
影迷、影视圈、朋友……几乎所有人都很不解。
40岁,正是一个演员最好的时光,人生经历足够丰富,容貌也还很能打,20多岁到50、60岁的角色都可以演,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退出?
而对张曼玉本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人生不应该只有拍戏,每天待在片场里,外面发生什么全部不知道。
她想停下来,进入真正的生活,丰富自己的见识和兴趣。
“如果现在还不去做这些,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我已经年龄不小啦。”
息影是一大意外,2014年,草莓音乐节演出是又一大意外。只是,前者令人惋惜,后者,则让很多观众大跌眼镜。
面对一片唱衰的舆论,张曼玉当时回应说:
“我演了二十多部电影,可还是有人说我是花瓶。请再多给我20个机会,我一定能唱好的,好吗?”
唱歌一直就是张曼玉的执念。
早在参加香港小姐选美比赛时,她便宣言,如果只选一种才能的话,她希望是唱歌。
因为,演戏、跳舞可以学,可以吸收经验,人的声音却是天生的,很难改变。
对于唱歌,张曼玉是认真的。
学剪辑、学录音、学打碟……她随身带着小本子,随时记下从脑袋里蹦出来的歌词、曲调。
2015年,电影《恋爱中的城市》主题曲《如果没了你》由她作词作曲。
2016年,又推出了出道单曲《Look In My Eyes》。在配套MV中,张曼玉冷艳、高贵、神秘、妖娆,尽显女神风采。
“我觉得人的一生可以有三条命。如果我演戏演到70岁,那只是一世人。如果还做剪辑呢?又做音乐呢?”
息影也好,做音乐也好,归根到底,都是为了拓展生命的深度和广度,让自己活得更丰富多彩。
在前面提过的《星空下的倾情》访谈节目中,主持人还问了张国荣一个问题,作为好朋友,他认为张曼玉有没有什么需要改正的缺点?
哥哥掏心掏肺地说,张曼玉有时候真诚得让人觉得很嚣张。
不过,哥哥又马上补充说,但这方面我们俩是一样的,做人为何要虚假?
是的,何必要虚假?
“与其逆性而行,不如内外一致,Be Myself!”
她是张曼玉,一个真实的,活生生的人。
得到过甜蜜,经历过痛苦,到达过高峰,不惧怕平凡。
巅峰时她可以突然喊停,潇洒退出,也能在淡出许久之后,不顾完美形象,以出乎意料的方式杀回去。
她自然随和却又坚守原则,美艳过人却又不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
她不想当供人赏玩的花瓶,也不想被捧上神坛。
而重要的永远是,她,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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