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你煞有其事的面具
陪着诺诺在广场上玩耍,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惊恐的哭声。那是一个小女孩,三岁多的样子,扎着羊角辫,穿着红衣服,粉嘟嘟的小脸上充满稚气。此刻,她正蹲坐在一个单杠上,双手紧紧地握着,生怕一松手就会摔落下来。一位年轻的女人站在一旁,双手交叉在胸前,煞有其事地训导着:“这么胆小,再坚持一会儿,今天偏要让你好好锻炼一下……”那应该是她的妈妈了,孩子也应该是她抱上去的——总有这样的父母打着教育的幌子在摧残着孩子的心灵。
孩子的哭声里有哀求,有恐惧,一声声的。广场上很多人开始议论::“快把孩子抱下来!这样会吓着孩子的……”“哪有这样教育孩子的!”那位妈妈铁青着脸,依然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孩子哭泣,或许她以为只有狠的教育才会让孩子走正道吧。那张脸在孩子的心里会是怎样的意向。
其实,在我们的生活中这样的家长比比皆是,只是有的轻微,有的严重。把教育孩子当做单纯的技术训练,丝毫不顾及孩子的感受,这是家长很容易犯的错误。自从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被家长以爱的名义“绑架”了。不许哭闹,不许玩土,不许玩水,不许……太多的不许成为家长教育孩子的唯一选择,当儿童失去了自由,幸福就成为空中楼阁。也难怪为什么我们的孩子总是畏手畏脚,个性不张扬。越来越相信:一个可怜孩子的背后一定有一位甚至几位强势的家长!
把孩子视作一无所知,当做一张白板,任由成人来涂抹,让孩子成为自己心中设定的那个理想的人,这本身就是一种无知。儿童有自己的成长规律,有其本身的神秘所在,像一颗种子,已经有了自己的成长设计图。常说要敬畏自然,敬畏世界,其实我们家长更应该敬畏儿童。一个婴儿在时间的流里不觉间学会了说话,学会了奔跑,学会了用闪烁的眼睛探寻整个世界的奥秘……这些哪里是需要一遍遍地唠叨训话来完成的。相信孩子,就是相信孩子会按照自己的内在需要而自然地成长,任何拔苗助长的行为都是对儿童的一种伤害。
想起关于狗和猫的教育隐喻。我们很多成人喜欢让孩子听话,好像听话就是教育的全部,于是一再地对孩子进行着听话的训练。一旦孩子出现超出成人意愿的举动,立刻封杀,美其名曰“把孩子的坏习惯扼杀在摇篮之中。”殊不知,这是成人在燃烧控制欲望,而那些乖孩子的伤最重。这样的直接结果是把孩子训练成了听话的人,像狗一样,会摇头晃尾,会察言观色,会压抑着自己真实的欲望。与可怜的狗儿相比,猫先生却是很难被人驯服的,它始终悠闲地在太阳底下享受,眼睛里透着晶莹……可以说猫的内心是自由的。愿更多的孩子像猫一样有自己的心灵空间,有足够的坚强来应对外部畸形的压制。
如果使孩子的内心足以强大,并能来应对成长中的磨砺。唯有自由,才会为明天撑起一把最美的伞。在儿童小的时候,不去压抑(她)的需求,不去设置过多的禁区,不去以成人的姿态指手画脚,尊重儿童的需要,守候着,陪伴着,像个侍弄庄稼的农人。种子一旦播下,就安详平和地等待吧,“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子们会长成他们应该成为的样子。那些因为催生素而长成的庄稼已经成为了变异的品种,失去了作为庄稼的滋味。给儿童自由的生存环境,正如在他们内心建立一道屏障,一道保持人性光辉的屏障。今天,我们对孩子保持更多的善意,明天孩子就会把这份美好传递。对待儿童的方式其实也在影响着世界的明天。
给孩子自由,我们成人要时刻保持与儿童平等的姿态。不是居高临下,高举道德的大锤恐吓孩子,也不是放任自流,无节制地溺爱孩子。而是要摘下煞有其事的面具,用行动来给孩子创造一个平等的自由的成长空间。虽然,一时很难做到。那么慢慢来吧,一切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