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都去哪儿了呢
时间都去哪儿了?好多人喜欢如此感慨匆匆时光。
那一日,我与一位出租车司机聊了起来,他的感慨颇有意思。他说原来的的生活那才叫生活啊,吃不饱,累得要命,感觉日子怎么过的这么慢……一天原来如此长。他说那个时候的麦子是按照“把”来计算的,一块地里,只要搭上眼就估摸出多少活来了,如今收割机蹭蹭噌,时间不快那才怪呢。
司机师傅一席话,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经历。跟着父亲母亲上地干活,一到地头就心里委屈的要命——这么大的一块地,什么时候才能干完呢?!“哇凉哇凉的”是在小品中听到的话,却一下子也讲出了当初我的真实感觉。于是,硬着头皮上手,干一会,歇一会,肚子咕咕直叫也得硬撑着。太阳毒辣辣的,想喝点水还要跑到二里地之外的山泉前。晚上一回到家,又要和小伙伴们疯玩一通,直到父母满大街喊着我的名字,才肯恋恋不舍回家睡觉。那个时候的一天,真长,真长,虽然没有什么所谓的成果,却踏实。用身体计算分秒,用心灵感受人生,活着的滋味如此真切。
时间都去哪儿了?物质丰富了,精神贫瘠了,一天天变得轻巧了。物质贫瘠的时候,身体处在苛求的状态,精神成为一种安慰。
物质一旦富足,人处在几种境地:一是继续以谋利为目的,实现所谓的“价值”;二是安于现状,享受美好时光;三是返璞归真,寻找生命的来处;四是超凡脱俗,懂得活着的意义。
以谋利却为目的的生活态度,奔波奔忙奔走,在时间里穿梭,无暇顾及亲情、感情,无暇顾及微小的感动,时间就在一个又一个目标中渡过,有成功也有失败,有惊喜也有失落,回头一看的时候,最重要的东西自己一直没有得到,活着活着成为利益的工具,很少为自己而活。
安于现状的享受,总以为这样可以把时间过得丰盈一些,开始的时候,为了自己而活的愿望如此强烈,随心所欲,尽情享受阳光,尽情享受时间。太阳一天天走过,黑夜一天天来临,循环往复,在睁眼闭眼之间,一天没有了,一个月没有了,一年没有了……变老原来如此容易,越走越空虚,一辈子该用什么样的姿态渡过?一辈子可以留下哪些痕迹?一辈子转眼即逝,我的价值在哪里?这样的纠结,在享受者的灵魂深处是一把剑。
回归——成为这个忙忙碌碌的人世中诸多人的心愿,回到乡村,回到自然,回到童年,回到素食主义……每一次,人们像寻找来路,也像是净化自己的内心和灵魂。回归到过去,生活方式发生变化;回到以往,情感沉浸在旧日中。以回归的姿态,总结前生的纷扰,就这样一步步往前走的时候,心里挂念着另一个时空里的自己。不能回到过去,却愿意用独特的方式向那些岁月,那些感觉致敬。在回归的路途上,我们的心静了下来。沉浸久了,就会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快退休的年龄,或者虽然年轻,却内心愈发苍老。时间是少的,少的让人窒息,仿佛越回到过去,越便少了未来,少了走远走久的勇气。
想起钟南山里那些修行的人,想起禅学中的大彻大悟,想起科学家们的最终迷惑,他们都是在追寻一种境界,却不是我所认同的。美好的境界不是出世而居,而是懂得世间的艰难,却甘于沉潜如此,安静做事。时间在超凡脱俗的人眼睛里,藏着无数善念,无数机缘,无数能量。点燃一烛火,照亮黑漆漆的夜空——人当如此,让每分每秒都可以发出光亮,暖人暖己。到了这样的境界里,看待人间万事万物,淡若清池,不急不躁,说自己的话,做自己的事,勿施于人。这个时候的自己,懂了生命存在的意义,安心于自己喜欢的事,大智若愚,匠心独运,有了个人的精神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你可以主宰你的生命取向,可以倾听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可以把时间无限拉长——此刻,你已经没有虚度时光的恐慌,时间因为你的陶醉其中而熠熠生辉。
时间从未走远,就看我们是否种好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