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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晚八点我等你

　　?

　　插图：网络

　　1

　　这是赵正海第三次来这家洗.脚.房了。

　　没有第1次时的窘迫不安，他坐下来，指名要芳芳给他洗.脚。

　　旁边的几个女人便吃吃地笑，赵正海知道，她们在笑他是冤大头。

　　前几天的夜晚，赵正海如常般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进了这条花.柳.巷.子。

　　这是人们心照不宣的角落。

　　每个城市都有贫穷的却需要解.决生理问题的男人，每个城市也都有廉价的靠身.体换取金钱的女人。

　　赵正海本来是个老实人，虽然四十出头的年纪里，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生活，可以前他从未来过这种地方。

　　稀里糊涂被拉进来才如梦方醒，他想走，可是眼前的这些女人，却勾住了他的目光。

　　她们浓妆艳抹，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她们的实际年龄，只是那一对对白白的胸.脯，颤.悠.悠地大半露.在外面，赵正海咽了口吐沫，他想走，却挪不动腿。

　　他想起王艳，那个令他恨得牙根痒痒的女人，她温.热的身.子曾带给他的柔.软与快.感，此刻越过他满心的恨，在这个丑陋龌.龊的角落里复苏。

　　赵正海没有走，坐下来洗.脚。

　　听说他只想洗.脚，那些女人们看上去很失望，竟没有人再理他。

　　赵正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变得很尴尬。

　　“我来吧，我来给你洗。”

　　一个叫芳芳的女人走了过来，轻车熟路的开始服务，赵正海对她心存了一丝感激，幸亏她来给自己解了围。

　　芳芳的手又细又长，像蛇一样的盘绕在他粗粝的脚上，赵正海有点害羞，他是干体力工作的，身体粗糙，白瞎了那双漂亮的玉手。

　　热水混杂着女人的温.情，从赵正海的脚上一直缠.绕到他的心上，赵正海下意识地挪动了几下身.体，他知道，这个女人在挑.逗他。

　　脚很快洗完，芳芳站起来：“先生，还需要其他的服.务吗？”

　　赵正海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变化，他慌乱地赶紧摇头：“不需要了，不需要了！”

　　“洗.脚，二百，请付现金。”

　　赵正海没想到洗个脚也这么贵，他掏遍身上的口袋，总算凑了二百块给芳芳。

　　芳芳转身就走，赵正海赶紧穿袜子穿鞋，恨不能马上离开这个他不该来的地方。

　　“那个芳芳啊，真狠，看人家老实，洗.脚也要二百，赶上我们做.一.次了。”

　　“谁不知道她什么活都接，什么男人都不拒绝，什么姿.势都能忍受，为了钱，她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那个男人也是个蠢蛋，花二百块洗个脚，真是个缺心眼的冤大头。”

　　“谁说不是呢，不过啊，说不定，是那儿不好用呢，废物一个。”

　　原来，她不是来给他解围的，而是想勾.引他让他多花些钱。

　　赵正海冷笑，他心软，还以为她是好人，又一次上了当。

　　所有的议论声耻笑声，赵正海都尽数听到，出来后，对着清冷的夜，他狠狠地捶打了一下墙面。

　　连这个城市里最下.贱的女人们都可以随便的欺骗他，嘲弄他，这世上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赵正海一向怯懦谦卑的眼神，变得冷酷残忍，他仿佛看到一道道血光在黑暗中升起，一个个下.贱的女人，跪在他的脚下，请求他的原谅，奉他为神。

　　2

　　第二次来的时候，赵正海已经从容了很多。

　　他心里有了目标，任何嘲笑便都能忍受，还是找芳芳洗.脚，还是洗完脚就走，还是甩给芳芳二百块钱，眼睛都不眨。

　　今天是第三次，那几个爱嚼舌的女人已经公开跟他调笑：“先生，你这是不是看上芳芳了啊？没想到我们这种地方，还有这么纯洁的真爱，可是芳芳那种女人，你真地了解吗？”

　　今天芳芳有客人，赵正海只得在外面等着。

　　狭窄的洗.脚.房被隔出了几个小房间，透风又不隔音，男人的低.吼中混合着女人的呻.吟，赵正海知道，那个女人是芳芳。

　　他不理那几个嘲笑他的女人。

　　她们懂什么，她们只是没客人，所以嫉妒芳芳，据说这个芳芳爱钱爱到不要命，上次有个变.态来了，她差点被折.磨死，最后也不过多了五百块而已。

　　芳芳出来，面无表情地开始给赵正海洗.脚，赵正海感觉到她今天的手很绵.软无力，可能刚才，太过投入了吧？

　　跟客人做.一.次，也不过一、二百，给赵正海洗一次脚，芳芳真是赚大了，可她对赵正海的态度，依然不冷不热。

　　“芳芳，今天晚上你下班后，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赵正海讨好地看着芳芳，芳芳虽然也浓妆艳抹，可仔细看眉眼还是很清秀的，只是年纪不小了，大概也有三十岁了。

　　“不用了。脚洗完了，您先走吧，二百元。”

　　被芳芳拒绝，赵正海也不恼，出了洗.脚.房，他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了角落里。

　　两个小时以后，也没什么客人来了，洗.脚.房关门，芳芳独自一人离开，赵正海掐灭烟头，悄悄地跟了上去。

　　3

　　芳芳住的地方很偏僻，以前本地的老城区，都是平房，现在都租给来打工的外地人了。

　　赵正海在洗.脚.房就听说了，芳芳是那里挣得最多的洗.脚.妹，却抠得很，化妆品都不舍得买，更别说租住高档小区了。

　　可是赵正海跟着她回家，发现她回家之前去了趟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大包零食，甚至还有两瓶酒。

　　赵正海怀疑，这个芳芳，是不是在家里，养了一个游手好闲的男人。

　　赵正海再一次想起了王艳，想到她赵正海就满腔仇恨，如果抓住她，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赵正海幼时父母意外双亡，他早早辍学打工，养活两个弟妹，没文化，只能干些粗活，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弟弟妹妹都成了家，赵正海还是孤单一人。

　　后来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山里的姑娘，叫王艳，模样周正，利落能干，比赵正海小了十几岁，介绍人说，姑娘什么也不图，就是不想在大山里待着，只想嫁个城里人。

　　赵正海对王艳很满意，两人相亲第二天，她就主动来赵正海的家，单人汉的家凌.乱不.堪，被王艳收拾得利利索索。

　　夜里，王艳主动滑进赵正海的怀里，赵正海懵了，第1次尝到了女人的滋.味。

　　赵正海想娶王艳，介绍人说，王艳自己什么都不要，可是家里要十五万的财礼，王艳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哥哥也是要娶亲的。

　　赵正海没有什么积蓄，弟弟妹妹都刚成家，他也不好意思开口，东挪西凑总算把十五万凑齐，给了王艳的娘家，喜滋滋地等着迎娶王艳。

　　两人正筹备婚礼，王艳突然有了，赵正海欣喜若狂，王艳开始变本加厉地要钱，赵正海沉浸在幸福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去登记的前一天，王艳失踪了，到处找都找不到，赵正海报警，说自己的妻子可能遭遇了意外，警察调查后同情地安慰他，不是意外，那个王艳，是个骗婚的。

　　王艳和介绍人一同消失，原来介绍人就是王艳的姘.头，王艳靠用身.体骗婚来养着这个男人，可怜赵正海一无所有，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赵正海以为在四十岁才迟迟来临的幸福的春天，就这么突然地又变成了严冬，这全天下的女人为什么都这么贱，有好男人不要，偏偏要去养小.白.脸。

　　赵正海再来洗.脚.房的时候，却赶上了芳芳被客人欺负，那个男人五大三粗，身高能有一米九，看上去最少二百斤，芳芳被他折.磨得嘴角都有了血迹，他却要走，不想给钱。

　　赵正海没见过像芳芳这么爱钱的女人，男人的老拳挥下去的时候，芳芳几乎昏厥，可还是死死地拽住男人的袖子，其他人都吓得不敢说话。

　　赵正海不高，也很瘦，本想一走了之，可看到芳芳向他投来的求助的眼神，忽然心念一动，冲了上去：“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那男人看了赵正海一眼，轻蔑地笑了，挥拳向赵正海打来，他小瞧了赵正海，赵正海没有父母，为了保护弟弟妹妹和自己，常年习武。

　　老板的帮手到了以后，赵正海已经将那个大汉打倒在地上，大汉求饶，不但付了该给的费用，还多给了三百块钱。

　　芳芳从三百块里拿出一百，走到赵正海的面前：“谢谢你，这点钱，去买点水果吧。”

　　赵正海不接钱，只是盯着芳芳看，芳芳忽然低下头，如果赵正海没有看错的话，芳芳的脸红了。

　　赵正海冷冷一笑，在芳芳重新抬起头的时候，这一抹冷酷的笑容已经隐去。

　　4

　　赵正海习武，最擅长打绳扣，他打的绳扣又不勒手又结实，只要被他的绳扣捆住，想逃走是比登天还难。

　　赵正海喜欢听新闻，一边听新闻一边玩着手边的细绳，练习打绳扣，新闻里正说到，本市最近的连环杀人案再次出现，又是出租屋里发现女尸，这个女人生前，又是做皮.肉.生.意的。

　　广播里还说，因为死者的背景复杂，社会关系很难调查，若有知情者，请主动与警方联系。

　　赵正海一圈一圈地将细绳缠绕在手指中，突然一抽，刚才还凌乱的绳子，变魔术般的被抽成一个漂亮的绳扣，结实极了。

　　赵正海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他轻轻一笑，似乎看到了不久之后的好戏。

　　赵正海救了芳芳，芳芳却突然变得不近人情，赵正海再来，她要么躲着不见，要么就说有其他客人，甚至亲自出来，让赵正海赶紧走。

　　赵正海摸不着头脑，拽住她想问清楚，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油头粉面，一把打掉赵正海的手。

　　“别以为你上次卖弄几下拳脚就可以对我马子动手动脚，告诉你，小老头，以后少打我们芳芳的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那男人带着芳芳进了屋，周围的女人同情地看着赵正海：“你啊，再别来了，那个女人是个不长心的，这男人是她姘.头，平常看不着，一缺钱了就来跟她要，顺便打.一.炮。”

　　赵正海默默地离开，什么也没有说，出了门，他躲在树后，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洗.脚.房关门的时候，芳芳终于出来了，赵正海看到她掏了些钱给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哼着歌儿扬长而去，下半夜不知又去哪里潇洒。

　　芳芳仍是独自一人，走在昏暗僻静的小路上，赵正海跟了上去，右手抄着兜。

　　兜里，有一条细细的，灵活而又柔软的长绳。

　　未完待续

　　白芷姑娘

　　我想认识你 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