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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归于飞鸟与落叶

发布时间:2022-07-16 11:39:20

  Chapter one

  我们相识在办公室教师助理应聘的那个下午。大三的他,已是老师的得力助手,作为主面试官端坐主位中央,英俊的面庞上带着不同于象牙塔里学生的成熟,低眉信手中透露着一股沉稳的吸引力。

  ldquo;那中间的面试官好帅啊。”同行的闺蜜悄悄在我身边咬耳朵。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面试的流程简单而枯燥,他皱着眉扫了两眼手边的简历,问道:“你们觉得,自己最大的缺点是什么?从这位同学开始。”

  看着他的眉眼,我吓到一个激灵,脱口而出:“最大的缺点,我是处女座。”他一怔,身边面试的学生笑出声的同时,忍不住弯了一下唇角。

  我这才反应过来,忙补充道:“因为处女座比较追求完美嘛,所以有时候处理事情就会耗费比较长的时间……”我的反射弧顺着接下来的几天兜了一个大圈子,直到伴随着录取通知而来的他的好友申请,才最终归位。

  ldquo;你好,处女座同学。”他说。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他说他是外国语学院的学生,我说我是计算机学院的学生;他说他是学院的主席,我说我是学院的平民;他说他是学校五星社团的现任社长,我说我是学校逃课协会的高级会员。

  他说他觉得我娇憨可,我说我觉得他帅气英朗;他说他对我一见钟情,我说……

  ldquo;我说我好像走了狗屎运。”我躺在床上和闺蜜聊着天,在她不可置信的声音中一字一顿地下了结论:“他一个学校的风云人物最后被我收入囊中了。”

  我弄不清,我有怎样的魅力能让他对我如此之好。每天早上七点钟,雷打不动地在楼下送来早餐,每个课间跑半个学校送来零食,在兼职之余挑灯夜战帮我修改论文,甚至,偶尔借朋友的出租房为我做一桌地道的川菜。

  他英俊而优秀,善意逢迎而善于交际,所有与他接触的同学和老师都不吝赞美之词,这让我一度以为这个男孩没有一丝缺点,直到他扔了我的快递。

  那天,在家乡上学的闺蜜突然甩来张截图,上面赫然显示我的微信已拉黑了我另一个男性发小。“本来他给你寄了快递,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ldquo;他给你发微信,才发现被你拉黑了。”“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一头雾水打开微信的黑名单,却发现不仅我发小,其余数十个男性朋友都赫然在列。从最熟的发小和几个高中男同学,到最近办公室工作才加的学长。

  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我赶忙翻了一遍通讯录,发现除了我爸,所有男性友人都“查无此人”。

  我的QQ早在他“让你看到我QQ聊天情况放心”的说辞下与他的相关联,没想到是他怀了监视我的心情日日翻看。而我的手机,也在我掌控了他手机的同时对他毫无阻拦。

  而快递,则是他一直用“外包装太脏了”的理由,每次拆好了送到我的寝室。闺蜜在手机那头紧追不舍,我却满心惊疑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我决定和他谈谈。

  Chapter two

  ldquo;那个快递是我扔了。”他理所当然地对我说,“你怎么能随便扔我的东西,还有你怎么把我所有男性联系人都删了?”我忍着火气看着他。

  ldquo;我害怕。”他坦露出一丝无助,“你这么好看,追你的人那么多,他们给你发消息献殷勤,我怕你离开我。”“那些献殷勤的我从来没搭理过好不好?那些都是我的朋友,逼我和外界断了联系,你这不是把我圈养起来吗?”

  ldquo;对不起。”他的低眉顺眼,“是我太喜欢你了,不过以后有我在,你用不着联系他们。”我张口想要继续理论,他却抓着我的手,轻轻地说:“那个快递里塞了巧克力,还有一张卡片,我看到时太生气了,我赔给你一盒好不好?”

  我和发小从小就不分你我,写个卡片嘻嘻哈哈没正形也正常。也许是写了什么亲密的话,引得他太过生气了。我心里暗叹一声,有些理亏,抬眼看他受伤的哀求,顿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好吧,你赔我一盒,我要费列罗。”

  ldquo;一盒费列罗就把你摆平了?”室友搬着小板凳,在我身边摆弄着手中的巧克力。“其实想想也没什么,那些人大多我都不联系,我跟他解释清楚,把我发小他们加回来了。”我不知是在说服室友,还是在宽慰我自己。

  ldquo;不过他这控制欲也太强了吧,有点……”室友还想说什么,她的手机却先一步响起。“你好,我是唐沁的男朋友,给你们寝室点了几杯奶茶,外卖一会儿就送到。她今天不开心,还请麻烦你们帮忙照顾一下。”

  室友没说完的“可怕”二字,随着一大杯芝士海盐奶茶一起下了肚。

  我们终于还是大吵了一架。

  那天我所参加的汉服社与隔壁大学举行联谊,但他不喜我参加这些,先前的活动都被他独断阻止,这次我作为新任干事断不能缺席。思来想去,我决定在一个小时内快去快回,主持完开场就溜回来。

  为此,我特意与室友说好我去洗澡,接不到电话。我们在一起三个多月,凡我不在他身边,他都要开视频通话,起先是因为想念,但后来慢慢变成查岗。甚至有次我早睡手机自动关机,他打遍了我室友的手机来确认我的位置。

  后来我与他抱怨,他却说怕我手机关机出什么事。本以为活动结束,能顺利溜回寝室的晚上,却被他在楼下拦住去路。

  ldquo;你室友不是说你去洗澡了吗?”他沉着脸问。“我们社团有重要活动,怕你介意,我去开了个场就回来了。”他阴沉着脸,大风吹得我打了个寒颤,他解下外套披在我身上,骑上旁边的电动车,指了指后座:“走,我们谈谈。”

  我的大学座落在市郊的海边,到了傍晚大路上便没有了汽车的踪迹。他骑着电动车载着我,速度飞快,一路也不说话,我只得在海边的妖风中抓紧了车座的扶手。

  沿着笔直的柏油马路,路边的景色渐渐陌生和荒芜,我生出一种危险的直觉。

  好在这时他终于停了下来,我们双双站在路边,大道一片荒凉。

  ldquo;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的。”我自知理亏低头认错。“你还瞒了我多少事。”他劈头问道。 “就只有这一次,我真的非去不可,又不想你生气,就只有这一次。”我被风刮得有些站不稳。

  ldquo;那上次半夜给你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你怎么一直不接。”“那天我早睡了,手机开静音了。”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大写的不相信。不是怀疑,是斩钉截铁的否认。“你也半夜给我室友打电话确认了啊。”

  ldquo;哼,这次我也给她们打电话了。”我听到他不在意的嗤笑。

  早春夜里冷的让人发抖,路灯外的漆黑蛰伏着万千恐惧,积压了半的不满被这恐怖的气氛和他的轻蔑彻底点燃,我一口气道:“我是人,不是你养的动物。你确实对我特别好,但你也不能干涉我社交的自由。”

  ldquo;上次把我发小加回来,你又偷偷删掉了。我在外面和别的男生说一句话你就生气,我怕是下一步连我爸都不能见面了。”“上次我发小发的只是个普通的贺年卡片而已,我也没有再追问你。你能不能给我一点自由?”

  他竟然勾起了一抹气急的讪笑。“所以你就偷偷摸摸和他们联系不让我知道?”我一口气鼓胀在心中,忽然觉得累极了。

  ldquo;我觉得太累了,这样你我都生气,我们还是分手吧。”“不可能。”他的表情阴沉地让我害怕。“十二点了,回去吧。”我低头转身欲走,却觉得一股强烈的力量拉扯住了我的肩头,让我一下站不稳摔在地上。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一团黑影压倒在我的身上,一双冰凉的手狠狠地扼住了我的喉咙。我被箍在路中间,连尖叫都来不及冲出喉咙。“要分手,就让车连我们一起撞死。”

  Chapter three

  在我绝不分手的保证后,他终于放开了我,转身骑上电动车消失了。我木然地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顺着来时的道路走着。强劲的风将我撞得东倒西歪,风声中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

  我的四肢渐渐有了知觉,我的五官发热,我的手脚绵软不支。我忽然有了劫后余生的后怕,眼泪一瞬间淌了满脸,不敢呜咽,强忍着抽泣和脸颊的疼痛,脚底无觉的只知赶路。

  我蜷缩着灵魂,追逐着无尽的尽头。那一瞬间我仿佛走向无人的黄泉,我多么希望下一秒他会骑着电动车折返,哪怕始终阴沉着一张脸。可是,没有。从十二点的深夜,一路走到东方鱼白。

  我逃了课躺在宿舍的床上,在没有人的寝室,终于大哭出声。“你脖子怎么回事?”室友指着我脖颈的青痕。我这才照着镜子,将昨晚的事情和盘托出。“还是算了,以后就不见他当跟他分手了。”

  我劝阻了室友报警的建议,轻描淡写着昨日的种种。“他一直对我挺好的,可能昨天太冲动了。”我笑了笑又道:“没想到我还能一直走六七个小时,我厉害吧。”

  ldquo;大晚上的把你一个女孩子扔在那种地方,他是什么人啊。”室友仍旧愤愤不平,“不过要是真的这样的话,我怕你们分手也难。”

  她说的对。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却每日能接到他换了号码的电话和短信。

  他的朋友轮番劝说,甚至我们共同的老师也旁敲侧击。我珍惜他的名声,并不能对他们讲清始末,只能在他们来回的语言中说性格不合。

  他说对不起,是他太冲动了。他说他高中的前女友就是突然说了分手,断了一切联系,仿佛人间蒸发了。他说他只是太舍不得,只是太害怕了。

  他说他那天晚上去喝酒了,醒来想找我时,我已经走回来了。他在初春的夜里,穿一件薄衫站在我宿舍楼下,他打电话给我的室友说,他会一直等到我下来,跟我道歉。

  他挨个给我室友打电话说要跟我道歉,害怕室友一直被骚扰,我终于走下了楼。

  和那天同样的半夜,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他跪倒在了我的面前。

  ldquo;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丢下你,不会怀疑你,也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了。”我慌忙去扶他,他却不肯起身。半夜晚归的情侣正往这边走来,慌乱中我只得说:“我答应你,你先快起来。”在知情人的诧异和谴责中,我终究是给了他一次机会。

  从那之后,他也确依所言,对我百依百顺,再不对我的生活有半分干涉。只偶尔发现他会看我的手机,我也只当作罢。我还是很多女生艳羡的对象,他俊朗成熟,大四时,成为一个品牌上海区的校园销售代理,月入过万。

  他又待我极好,大小节日准备礼物,在朋友老师面前大方介绍。两年后我大四毕业,他已在社会上发展得风生水起,我们在外分别租了自己的小屋。一切好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Chapter four

  我没有翻他手机的习惯的。一来他对我极其坦诚,恨不得将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与我报道周全;二来他已经这样敏感,我当该多给予他一些信任。

  但就那一天,为了一个投票活动,我拿他的微信分享朋友圈拉票,却意外地发现我没看到过的朋友圈。从独自吃饭,到独自游玩,再到独自加班,所有的条目透露着一股子单身的味道。

  我浑身一木,指尖颤抖着点开了下面的评论,无一例外都只有同一个女生的点赞和留言,甚至语言暧昧。点开那人和他的聊天记录,却一片空白。

  因为我是与两个女生合租的两居室,他偶尔过来小住。隔壁两个女生此时正在家中,我用自己手机拍下照片后,开着屋门与他摊牌了。

  ldquo;去年你毕业工作,而我在考研没时间找你,你们是那个时候开始的吧?”“我们只是朋友。没有任何其他关系。”他忙不迭地否认。“朋友会有这样暧昧?”我点开一周前的一条记录——

  ldquo;自己一个人做这么多大餐!”女孩留言。“单身狗苦啊,等你来陪我吃呀。”“我很多资源都是她帮忙牵线的,所以……”他一直辩解,“哦,原来你们牵线都在朋友圈里交流啊。”他看到了空白的聊天记录。

  ldquo;本来说好在我家买房,以后从上海回去。你上个月连知会我一声也没有,就在你老家买了房。这唯一一点让我父母安心的行为,你都不肯做,我们怎么还有什么未来?分手吧!”

  他没有回话,将自己的衣物用品全部塞进了箱子,一个人离开了。我跟大学的室友打通了电话:“他出轨了。”

  哭着睡到后半夜,半梦半醒间,我看到了一个黑影坐在我的床边,月光为这影子溜上一圈惨淡的光,骇得我下一秒将手机猛地砸过去!却未料想那黑影发出了熟悉的声音——

  ldquo;唐沁,能不能不分手。”打开灯,我沉默着看他。原来他什么都带走了,却没有留下房间的钥匙。冷汗湿透了我的脊背。“你现在,留下钥匙,走,不然我把隔壁叫起来报警。”

  我手里捏着手机,指骨发白,终究是有所忌惮,他沉默着放下钥匙,临走还在门口看了我好久。随着房门关上,我脱力地靠在床头,给最近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朋友愤懑无比,在朋友圈发了条指责他出轨的信息,虽然并未提及姓名,但知道情况的好友皆心知肚明。我想劝她删掉,可还没等我说动她,我的银行卡就多了两万元的转账。

  ldquo;他这是心虚了?”朋友嗤笑,转头给我看和他的聊天记录。“我没有跟那个女生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他信誓旦旦。“精神出轨就不算出轨了?”“我没有出轨。”他死死咬定。忽然一种深沉的疲惫将我拖入一片真空。

  我删除了他所有的相关。

  Chapter five

  但我们又复合了,合照发在我的朋友圈里。知道消息的朋友只是点了个赞,把曾经指责他的朋友圈删除了,我组织了半天语言,却解释不了半分。

  事实上,那天他堵在我公司门口,神情激动地再三辩解自己没有出轨。说他已把那女生拉黑,说以后再也不与其他女生有任何交往,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相信,只绕开他走向地铁。

  他伸手拉我,却没想到在我挣脱的一瞬间,晕倒在了原地。我吓得不轻,在行人的帮助下手忙脚乱地拨打了120。医生说,他是情绪太过激动导致的暂时性休克,尽量不要让他受到太大的刺激,我付了急救费,悄悄离开了。

  第二天,我回到家时,手机忽然收到陌生号码的信息。信息中的图片正是我家对面位于十一楼的窗口,上面写了一句话:“你来窗口看看我。我没有出轨,你怎么不能原谅我。”

  我慌忙拉开窗帘,只见他跨坐在对面楼的窗口。我连忙稳住他的情绪,为此我毫不犹豫地按照他的要求,在朋友圈重新发了我们的合影,在朋友圈又一次确认了我们的关系。

  ldquo;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在一起了?”他的话突然让我从慌张中缓过神来。我发了朋友圈,保住了他的性命,然后要和他再这样继续暗无天日地纠缠下去?我张嘴却无法给他一个简单的“是”字。

  漫长的沉默。

  ldquo;唐沁,我生生世世都只爱你。”他在这真空的静默中,从十一楼一跃而下,如飞鸟落叶,在一声闷响中,永远归于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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