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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邻居害死了我儿子

发布时间:2022-08-11 12:26:09

  两岁的儿子半夜发高烧,老公却不在家。万般焦急之下,我只好抱着他,带上六岁的大女儿,敲开邻居陈浩家的门,请他开车送我们去医院。没想到,这让我后悔终生。

  01

  我叫郝丽娟,80后,出生在河南新乡的一个农家。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有一个弟弟。因为家境贫寒,父母又重男轻女,高二时,学习成绩不好的我被迫辍学,在县城一家酒店当了服务员,赚钱供弟弟读书。

  2008,我在网上认识了李涛。李涛比我大两岁,和我是同一个乡镇的,在县城一家洗车行打工。他长得浓眉大眼,嘴巴也甜,很会讨我欢心。不久,我们成了男女朋友

  此时,我已经26岁,在乡邻眼里,早已是大龄剩女。我带李涛回老家后没多久,父母就急忙催着我们结婚了。

  婚后,我才发现李涛是个“妈宝男”。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是婆婆说了算。在婆婆的要求下,我和李涛辞去工作,住回到镇上公婆给我们准备的婚房里,专心“造人”,好让她老人家早日抱上孙子。

  为了生活,我在镇上帮别人卖衣服,李涛则在一家烤鸡店打工。

  2010年,大女儿童童出生了,重男轻女的婆婆很失望,扬言不生个带把的,她便不给我带孩子。婆婆公开“挑衅”,我也毫不示弱:“不给我带,我自己一样能带好!”

  让我没想到的是,受婆婆影响,李涛竟对我和童童也很冷淡。倔强的我,也对李涛不冷不热。渐渐地,李涛在外面花花的风言风语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后悔遇人不淑,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谁知,我的父母知道后很着急,不但好言劝说李涛把我接回去,还叮嘱我抓紧追生二胎。为了不让童童小小年纪就失去父,我只能向现实低头。

  2014年,我终于给李涛生了一个儿子,婆婆亲自给他取名“毛毛”,并笑说:“贱名好养活。”毛毛出生后,我和李涛的夫妻关系才稍微好转。

  家中又添一个孩子,各项花销陡然增加。为了多挣钱,李涛辞去原来的工作,去了离家一百多公里的市区送快递,每天忙到很晚才能下班,很少回家。每个月的工资,李涛都会分文不少地交给婆婆,再由婆婆给我和孩子们发一点生活费。公婆平时不和我们住一起,根本不了解我和孩子们的实际花销。有时候,我们娘仨过得捉襟见肘。

  为了钱的问题,我和李涛吵过、闹过,但是没用。我觉得委屈,内心有过无数次想离婚的冲动,但是每次看到儿子和女儿天真无邪的笑脸,我都退缩了。

  我怎么忍心让他们失去完整的家!

  本以为,我在这种一地鸡毛的生活中过下去,已经够糟糕的了,但命运却甩给了我一个更残酷的耳光!

  02

  2016年4月15日,是我终生不愿提起却又不能忘记的日子。

  那天凌晨一点多,毛毛突然发高烧。因为毛毛之前有过高热惊厥史,发烧必须送医院。镇上唯一的诊所早就关门,县城的医院很远,李涛又不在家。情急之下,我突然想起住在我们隔壁的邻居陈浩。

  陈浩是李涛的发小,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关系还可以。据李涛说,陈浩从小就不爱学习,初中没读完就辍学到南方去打工了。漂泊几年后,年前才回到家乡,在一个旅游景区找了份开观光车的工作,生活总算安定下来。

  陈浩开的是景区常见的那种电瓶车,两边没有门窗,上下很方便。因为景区管理不正规,陈浩经常下班把车开回家。

  想到电瓶车虽然不如小汽车,但好歹也是车。我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赶紧穿戴整齐去了陈浩家。半夜被我吵醒的陈浩听我说明来意后,丝毫没犹豫地折回屋里,取了车钥匙。

  担心童童一个人在家不安全,我也把她带上了,和我们一起去医院。路上,陈浩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聊天。

  谁知,车行驶到路口,本来在我们左边车道行驶的大货车没打转向灯,突然转弯!陈浩急忙刹车打方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的电瓶车重重地撞在大货车右前侧的车门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童童和陈浩躲过了一劫,我和毛毛就没那么幸运了。撞击的瞬间,我本能地想护住毛毛,但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轻飘飘地飞了出去,毛毛也跟我一起飞了出去,我瞬间眼前一黑……

  在医院醒来后,陈浩一脸凝重地告诉我:“医生说,你被撞成脑震荡。那个……李涛的手机关机,联系不到他!”童童满眼泪水,坐在旁边的空床上瑟瑟发抖。

  我焦急地询问:“毛毛呢,他怎么样?”陈浩低垂着头,眼睛不敢看我,嗫嚅着说:“毛毛在被甩出去的瞬间,被后面疾驰而来的车撞了,医生说救不过来了……”

  ldquo;不可能!”听到他这么说,我拔掉针头,顾不上穿鞋,赶紧下去找医生。我要找我的毛毛!然而,当医生带我在太平间看到毛毛被撞得血肉模糊的小身体时,我简直心痛到无法呼吸!我冲上前一把抱住他冰冷的小身体,嚎啕大哭……

  我再次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病房。几个小时前还在我怀里说着“妈妈,难受”的小人儿,现在却和我阴阳相隔。我怎么也无法接受毛毛死去的事实,是我害了他啊,我可怜的宝贝儿!

  想到这,我犹如万箭穿心,死命地捶打着自己,冲到窗边想跳下去,去另一个世界找我的毛毛。但是,我被身边的人架住了,整个人也瘫在地上。

  后面的几天,我的记忆里像是断片了。怎么治疗,怎么出的院,每天怎么吃的,怎么睡的,我全都不记得了。

  从医院回家后,婆婆怪我没有带好孩子,拒绝跟我说话。李涛对我也很冷淡。家里的氛围沉默压抑。

  童童在车祸中受了刺激,经常不说话。有时候,她还会突然缩成一团,抱着头尖叫。医生说孩子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慢慢恢复。

  我愈发地痛苦、焦虑,、压抑,每天都在幻想着,如果当时我在家里准备好退烧药,如果那晚没找陈浩送我们去医院,该多好!

  有时,白天在家做家务,我会下意识地去毛毛的小床看看,期待他在上面午睡。甚至有时候,我会找遍家里的每一扇门后,幻想他能突然出现,奶声奶气地跟我说:“妈妈,来找毛毛呀!”每天半夜,我也会下意识地给毛毛盖被子,却总是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活着的每一个瞬间,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很想随毛毛而去却又不能,我还有可怜的童童!

  我每天晚上睡不着觉,头发一把一把地往下掉。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不知道该怎么熬下去。但为了女儿,我必须熬下去!

  有时候,我试图跟李涛说点什么,但最后都会变成相互指责。我知道在李涛心里,毛毛的死都是我的过错。

  我跟他争辩:“你每天都不回家,两个孩子从早到晚都是我一个人照顾。现在出事了,你只知道把责任推给我!”

  ldquo;我上班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孩子吗?如果我不上班,你们娘仨喝西北风吗?倒是你,不上班也不挣钱,连孩子也照顾不好!”

  慢慢地,我们之间不敢提孩子,不敢提那场车祸,小心翼翼地回避着彼此的痛苦。

  但是很快,交警部门鉴定书的到来,打破了家中虚假的平静。我们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再次陷入了痛苦的漩涡。

  03

  交警部门对车祸责任做了认定,大货车司机负事故主要责任,陈浩负次要责任。原因是陈浩开的游览观光车没有乘客安全装置,不具备载客资格,不能上路。

  因为大货车是货运公司的车,保险齐全。在交警部门的调解下,我们很快就和货运公司、保险公司达成了调解赔偿协议。但是在要不要陈浩赔偿的问题上,我和婆婆、李涛产生了分歧。

  尽管交警部门的鉴定认定了陈浩应该承担30%的责任,可我总觉得这一切并不是陈浩的错。如果那天晚上不是我主动叫陈浩开车拉我们去医院,如果陈浩不是出于好心想帮助我们,车祸也不会发生。

  婆婆和李涛却认为,既然有交警的责任认定,就应该让陈浩家赔钱。

  鉴定书下来没几天,村支书便带着陈浩和他父母来到我们家。一进门,陈浩的父母就赔礼道歉,希望两家能够和解。

  看着陈浩和他父母卑躬屈膝的样子,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婆婆和李涛坚持让他们最少赔偿二十万,陈浩父母那边只能拿出十万。婆婆认为十万的赔偿数额太少,坚持不肯和解,声称要打官司。

  陈浩的父亲见和解无望,气愤地大骂陈浩:“小鳖孙儿,叫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多管闲事!”陈浩的母亲则当场大哭起来。

  刚经历了车祸的童童本就怕人,看到这种场面,更是吓得藏在墙角不敢动弹。

  我抱着童童躲进卧室,听任外面闹得鸡飞狗跳,内心的伤疤被一遍遍揭开,鲜血直流。我感觉自己疼得快窒息了。

  04

  因为调解不成,双方一直僵持着,婆婆和李涛扬言要去法院告陈浩。

  很快,我们向陈浩家要赔偿费的事在村里传开了。一时间,我们和陈浩两家成了村里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有人骂我们黑心,恩将仇报,也有人觉得我们可怜、陈浩家自认倒霉。

  那段时间,我像鸵鸟一样躲在房间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浩和他的家人。走在路上,总觉得背后有人指指点点。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就在我最怕见到陈浩的时候,他却主动到我家里来了。

  那天,李涛没在家,陈浩来了,带了两万块钱。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陈浩也不吭声,把整齐的两沓钱码在桌上。我们尴尬地沉默着。陈浩掏出一根烟,闷头吸烟。

  抽了一会儿,陈浩掐灭烟头,看着我说:“这两万块钱,你们先拿着。我只能先尽力凑这么多。出事之后,我天天做噩梦。也不敢再摸车,工作也丢了。”

  ldquo;我知道童童现在也受了刺激。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没法把毛毛赔给你。但是我会尽力弥补,以后有什么事,你们只管开口。算是我欠涛哥、欠你的!”

  陈浩走后的当晚,我和婆婆、李涛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我试图劝说他们和陈浩和解,不要把事情闹到法院。婆婆却说我胳膊肘往外拐,还生气地指责我:“你是猪油蒙了心么?到手的赔偿金往外推?”

  ldquo;做人要讲良心!这个钱我们要是拿了,以后村里人怎么看我们?”我争辩道。

  ldquo;我怎么不讲良心了?!他们陈家欠我孙子一条命,赔我钱难道不应该么?!反倒是你,胳膊肘还往外拐,毛毛是你亲儿子,怎么反倒向着外人?!”

  婆婆提到毛毛,就像是拿一把尖刀戳向我的心窝子,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就因为毛毛是我儿子,我不想你们把他当作要钱的工具!”

  我无助地看向丈夫李涛,他躲避着我的眼睛,在我和婆婆的争执中含混着不肯表态。很明显,和往常一样,他的态度是向着婆婆的。

  我的话彻底激怒了婆婆,出事以来她对我积攒已久的怨气,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你这个当妈的,还有脸说我?!要不是你,毛毛会死么?童童会得病吗?你还有脸向着外人!你们都欠我孙子一条命!都是杀人凶手!!”

  在婆婆疯狂的叫骂声中,我崩溃大哭,夺门而出。

  05

  和婆婆吵架第二天,我和童童从家里搬出来,李涛没有一点挽留的意思。

  我在镇上租了间民房。房子是一家超市废弃的旧仓库,没有客厅卧室,但好在水电都通。简单收拾了一下,我就和童童住了进去。这里条件虽简陋,却没有争吵,对童童的康复反而是件好事。

  搬进来后,李涛一次也没来看过童童。倒是陈浩知道我们搬走后,给我们娘俩送过几次米面等生活用品。

  因为愧疚,陈浩对童童特别上心,总是想尽各种办法讨好她。他经常给童童买玩具、文具和各种零食。小孩子的心总是很好收买,一来二去,陈浩和童童就混熟了。

  童童过7岁生日那天,陈浩让童童把学校里的好朋友都叫来。早上,陈浩很早就来到我家,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然后用彩灯、卡通气球把房子装扮起来。

  那天,孩子们在房间里吃蛋糕、做游戏,玩得特别开心。

  我和陈浩站在旁边,看着孩子们的小脸因为开心,一个个胀得通红,红彤彤的像熟透的小苹果。我对陈浩说,“陈浩,你其实不用这样。那件事情是意外,不能怪你!”

  陈浩摆摆手,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从家里搬出来后,我做起了微商,倒腾点小孩用的玩具等,慢慢能够维持家用。我和童童的生活也开始安定下来。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有一天,我突然收到法院的开庭传票。原来李涛私下里用他和我的名义,将陈浩告到了法庭,要求陈浩赔偿各项经济损失三十余万。

  我打电话给李涛,明确表示我不会上法庭告陈浩。没想到,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婆婆直接找上门来,还带了几个家族里的长辈亲戚。

  当着家族里其他人的面,婆婆骂我吃里扒外、不守妇道,各种污言秽语利箭一样纷纷射向我。

  我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婆婆和李涛对我与陈浩接触的事情早有不满。我放弃赔偿的事情更是火上浇油,让两人恼羞成怒。

  婆婆说我和陈浩“早有一腿”,甚至连车祸都是我俩串通好的阴谋。听到这些,我只感到两耳轰鸣、眼前发黑,整个人差点晕过去。

  家族里的其他人也纷纷劝我。

  大伯母说:“娟啊,那个事情陈浩毕竟有责任,叫他赔钱也是天经地义……”

  ldquo;就是,你婆婆说话是难听了点,但是话糙理不糙,哪有人和钱过不去的……”

  吵吵闹闹到天黑,婆婆口干舌燥,再也骂不动了,才带着她的人马得意洋洋地离开。

  06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婆婆带人骂我的事情,很快传开了。

  事情开始发酵,我和陈浩的“私情”被曝光。每次出门,路上遇到的人会用热切的目光盯着我看,那种眼神像要把我剥个精光。

  有次送货回来,我遇到了平日关系比较好的邻居。她将我拉到一旁,关切地问我:“听说你坚持不要陈浩的赔偿金?到手的钱你怎么会往外推?”

  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年头,总有一些人打着劝你、安慰你的幌子,来打探你的隐私,以便成为她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一刻,委屈、愤怒涌上心头,我顾不上她的脸面,直接甩开她的手离开。

  回到出租房,我想到了死。

  或许,我就不该这么痛苦地活着。婚姻、失子、误解、流言,每一样都折磨着我。死了,一切就一了百了。我把童童支出去:“去隔壁奶奶家和燕子玩一会!”

  童童顺从地点了点头,出了门。我转身从简陋的灶台上摸起了菜刀,闭上眼睛朝自己的手腕割去……刚割开一个口子,我就听到童童大哭着尖叫:“妈妈,不要,不要……”

  原来,童童被我绝望的样子吓坏了,一直躲在门口并未离开。

  我扑上去抱着童童,眼泪决堤而下:“对不起,宝贝,妈妈对不起,妈妈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了!”我已经害了儿子,不能再让女儿也痛苦。

  抱着女儿瘦弱的身躯,我决定,活着无论多难,我都要挺下去!

  我给李涛发了微信,问他:“你相信外面那些流言么?”

  ldquo;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和童童么?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ldquo;比起兄弟情份、夫妻情份来,钱真的那么重要么?”

  李涛没有回复。

  他的绝情与冷漠,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底气十足地找他离婚,并警告他:“如果非要找陈浩要钱,家里所有的财产,我都要分一半。童童跟我,你还要出每月的抚养费;如果放过陈浩,我带童童净身出户,以后我们娘俩的一切,你都不用管!

  李涛选择了后者。

  2017年3月7号,是法院开庭的日子。那天,我向法院提交了一份说明。上面写着:“经私下协商,原告郝丽娟和被告陈浩达成一致,原告自愿放弃一切诉讼请求,不再要求被告承担赔偿责任。两人之间再无任何纠纷。”

  几个月后,我和李涛协议离婚,我带着童童净身出户。有人建议我去打官司,要回一部分毛毛的赔偿金。但我想要的,只有平静的生活。

  现在,我独自带着女儿在家乡外的城市打工。日子虽然清贫,但我知道,对我和童童来说,只要我俩在一起,无论在哪里,哪里就是我们平静温馨的家。

  作者 |  郝丽娟 单亲妈妈

  编辑 |  潇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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