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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偷走了我的拆迁房?

发布时间:2022-08-16 10:31:18

  得知自家20多前的一块宅基被拆迁,当葛壮喜气洋洋地赶到拆迁办去办赔偿手续,却被告知,这块宅基地早已经办完手续了!这是怎么回事?本文为作者采访所得,为表述方便,以第一人称写成。

  001

  我叫葛壮,靠做小生意为生。1993年,为了给即将成年的儿子准备婚房,我向村委会申请了大约四分地的一块宅基地,建起了五间标准砖瓦房的一套院落。

  2017年,听说那块区域被划入城镇化建设征收范围,政府征收公告也出了,大家争相转告,喜气洋洋。我的那套宅基地按照政府公布的补偿标准,应该可以拿到六十万左右的拆迁款。

  那天,我和其他村民一样,喜滋滋地赶去拆迁办签协议。大家都顺利地签完了,轮到我的时候,工作人员仔细看了看资料,说:“你们家的户主已经签完了。”

  我很意外,觉得不可思议:“我就是户主啊!我还没签啊!”工作人员又核对了一下说:“户主叫窦元冬,确实已经签过了。”

  ldquo;窦元冬?窦元冬是谁?你们怎么能随便跟别人签协议呢?”我有些着急了。

  ldquo;他拿了土地使用证来的,不会有错。你有什么证明?”工作人员很耐心地向我询问。

  我连忙把手上的老户口本原件交了出来,并且告诉他,之前为了拆迁的事,还跟邻居有一点地皮上的争议,付了两万块拆迁争议款给邻居。

  工作人员看了看说:“这个只能证明你曾经是那个家庭的户主,不能说明你是这块宅基地的使用人。”

  接着,他把那张写着“窦元冬”名字的土地使用证复印件给我看,确实是我的房址,1997年发放的!

  我大脑轰轰作响,仿佛大白天见了:谁是窦元冬?明明是我盖的房子,怎么就成了别人的了?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原来的村支书。自从2008年我之前住的另一套房子拆迁之后,我们就没怎么见面了。然而村支书也不知道这个窦元冬是谁,更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不过他有句话提醒了我:“当初你申请宅基地的时候,你不是已经有了一处宅基地了吗?你儿子又没达到年龄不能申请,你用的谁的名来着?”

  哦,我想起来了,当时女儿葛艳兰刚满18岁,我用的是她的名字,莫非是我女儿背着我办了土地证?可这个窦元冬并不是我女婿啊!

  不管怎样,我得先去找女儿问一问。

  我和老伴这辈子,一共辛辛苦苦拉扯大了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葛艳兰,小的是儿子葛运乾。受我们这边习俗影响,女儿结婚之后即便是嫁在邻村,我也极少去她家串门。我打电话给艳兰,让她回来一趟。

  艳兰很快就回来了,胖壮的大手还提了一袋香蕉,眼角含笑,眉尾那颗痦子在布满横纹的脸上越发地大而鲜亮了。

  我委婉地问她:“认不认识窦元冬这个人?”她说不认识,然后忙不迭地往我杯子里添茶,并问我怎么了?

  我告诉她拆迁的事,说这个窦元冬用咱们的宅基地办了土地使用证。艳兰讪讪地说:“还有这种事?”可是,她不认识窦元冬。

  我仔细盯着她的表情,她虽然笑着,但眼神有些畏怯躲闪。这些年,我听说她好像过得不怎么好,我那女婿好吃懒做,女儿又怕他,平时在家里估计也受了不少窝囊气。

  我不忍心逼问她,再加上老伴也坚决相信女儿,觉得自家闺女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我只好选择相信。

  002

  但是房产是大事,我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捋了捋那套房子建起来之后的经历。

  1994年,房子建成之后,1995-2001年出租给一个租户;2002年,儿子葛运乾结婚,小两口把户口落在这套房子上,但是并没有居住。

  后来,葛艳兰说婆家兄弟结婚没房子,家里住不开,刚好房子闲置,我就让他们住了过来,一直住到了2012年他们建了新房子搬离。之后,房子一直闲置。

  总不可能是那个租户偷偷办的吧?

  在我还没有把窦元冬弄明白的时候,拆迁队就已入驻,我的房子在如火如荼的拆迁中瞬间夷为平地。

  我慌了手脚,去拆迁办要说法,但是他们说手续齐全,拆迁款也已经发放到位了。他们说如果有争议,可以向相关部门提交书面材料,或者找窦元冬协商。

  工作人员给了我窦元冬的联系方式,我却怎么也打不通。我想了个办法,用别人的手机打,好不容易终于打通了,对方马上就掐断了,然后关了机。

  这个窦元冬到底是谁?我该怎样去拿回我的房子?

  我四处打听,终于有懂法律的人给了我一线希望:“你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法院会传唤窦元冬的!”

  我一拍大腿,马上让儿子葛运乾找了律师,一纸诉状将这个不识庐山真面目的窦元冬告上了法庭。在律师的指点下,我们搜集了一切能够证明我是宅基地使用者、房屋建造者的证据。

  庭审那天,被告姗姗来迟,当被告走进法庭,我几乎惊叫出声:“艳兰?是你?!”

  葛艳兰满脸倨傲地看着我,身上戾气毕现,让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我的女儿,怎会如此陌生!

  后来,我才了解到,葛艳兰结婚两年,把户口迁移到夫家时,就把身份证上的名字换成了窦元冬,身份证号码也改了。可是对外还是叫葛艳兰,所以我们毫不知情。

  她换名字时就有所预谋。那时候,她那不着调的丈夫偶然间得知,媳妇娘家的那套宅基地是用她的名字申请的,而且糊涂的老丈人竟然没有申请土地使用证;接着,他又听说了本县要升区的消息,各地也在沸沸扬扬地闹着说可能哪里要拆迁。

  眼瞅着这是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他就撺掇媳妇在迁户口前偷偷去县级土地管理部门办了土地使用证。

  为了掩人耳目,艳兰在她丈夫那个村找了人,找了个理由把身份证上的名字和号码都改了,又拿着更名材料改了土地使用证上的名字。

  为了偷走我的房子,他们简直是处心积虑、丧心病狂,能钻的空子都钻了!

  我气得血往上涌,冲上去要揍她,被法庭工作人员拦住。我颓然坐回座位上,脑海里不住地浮现出女儿小时候的模样,不禁老泪纵横。

  003

  艳兰是长姐,比她弟弟大了五岁,从小乖巧懂事。我和人年轻的时候到处推着小推车做小生意,常常忙得顾不上家,都是艳兰代替了我们的职责照顾她弟弟。

  小小的人,瘦瘦的肩膀,在我们常常回不去的中午,都是艳兰背着弟弟在高高的灶台上煮面条,再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吃。

  我们晚上回来,看到的总是女儿脏兮兮的脸庞,和炕上小儿子呼呼大睡的小胖脸。

  艳兰从来不抱怨什么,见我们回来满身疲惫,知道我们很辛苦,总会第一时间打来热乎乎的洗脚水,让爸爸妈妈泡脚。

  那时候,她也就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我们在感念女儿懂事的同时,也有些愧疚,但生活所迫,也很无奈。

  女儿上完小学,跟村子里绝大多数人一样,就不去镇上上初中了。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太忙需要她帮忙;另一方面更是因为我们潜意识里觉得女儿终归是要出嫁的,多读书没有用。

  艳兰也从来都没有抗争过什么,只是服从我们的安排,跟着我们起早贪黑地赶场子。她还常跟她弟弟说:“小乾乾,你要多读书,为咱们家争光。”

  她自己认命,也从来不怀疑自己不继续读书有什么不对,因为周围的女孩儿都是这样的。到了二十岁,艳兰经人介绍,相了几次亲,相对顺眼的,就嫁了。

  我记忆中的女儿,永远还是那个乖乖巧巧的模样,低眉顺眼、认命、坚忍,带着憨憨的笑。可是,她跟眼前这个胖壮的、满眼倨傲、满身戾气的中年妇女完全没法重合。

  004

  葛艳兰请的律师是个狠角色,对簿公堂,我方明显处处劣势,力不从心。

  我出示了村委会和原来的村支书为我开具的两份证明,证明我在1993年向本村申请宅基地一份,是用于小儿子葛运乾的婚房建设。

  葛艳兰争锋相对,提交了由县级土地管理部门发放的完全合法的集体土地使用证,并且说明1993年葛运乾才13岁,没有资格申请宅基地,而且我当时已经有一处宅基地,也不符合申请宅基地的条件。

  我没法说当年是以葛艳兰的名义申请的,以前钻过的法律空子、走过的小门小道,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下子都成了我的软肋!

  我方接着出示了两份当年为我建造房屋的两位工头的书面证明,证明我是房屋的建造者。

  葛艳兰也拿出了一份木材商的证明,证明她曾于1996年从他那购买了木材,用于房屋建设,她才是房屋的建造者。

  我把所有的证据都呈上法庭,有1995年-2001年间租户的证明,有收我两万拆迁争议款的邻居出具的收条,证明我是房屋的所有者。葛艳兰认为这些和本案无关。

  我又出示葛运乾和儿媳的户口证明,证明他俩落户在争议房屋上,房屋多年来都是由他们夫妇打理的。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葛艳兰也出示了他们在那套房子里居住期间,镇政府向其征收社会抚养费的通知单,证明她才是打理那套房子的人。

  我气得咬牙切齿!那段时间,我原本是为了解决他们夫妻俩住房困难的问题,才大发慈悲让他俩搬回来住。现在看来,我的慈悲竟打了水漂儿,成了他们手里的一颗炸弹!

  正当我们黔驴技穷的时候,葛艳兰放出了一招杀手锏。

  我儿子葛运乾是村支书,有一定的影响力。当时为了吓唬窦元冬,把他诈出来,葛运乾曾经自作聪明,找人伪造了一份法院的行政裁定书,裁定房屋为我所有,并且寄到了那个窦元冬的模糊地址。

  东西寄出去之后没有一点回音,我们以为地址有假,窦元冬可能没有收到,就没再放在心上。

  这一点我们连律师也没有告诉,却被葛艳兰在这个节骨眼上翻了出来,她证明我们在起诉过程中存在虚假行为!这把我方律师打了个措手不及,瞠目结舌!

  我四肢百骸被狠狠地摔打在了沙滩上,又被海浪冲得七零八落,半天拾不起一丝半点魂魄。这个葛艳兰,难道不知道此事如果兜出去,就有可能毁了她弟弟的前途吗!

  很显然,我们处于绝对的劣势,但是给我们出面证明的人员众多,这大概也成为法庭考虑的主要因素之一。

  最终,法庭以本案属于土地权属争议,不属于侵权范畴,也就是说不属于法院的受理案件范围为由,并没有判决。

  005

  庭审出来,我揪住葛艳兰就要打,被儿子死死抱住。葛艳兰也被女婿和家属护送着离开了。

  我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哭我的房子,哭我那不孝的唯利是图的女儿女婿。为了侵吞那套不属于她的房子,置父母亲恩情于不顾、置姐弟之亲情于不顾!

  没办法,如果继续上诉,现有的证据也明显不足,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人民政府的调解上。

  当我们好不容易把葛艳兰骗来镇政府,她一看到我和她弟弟就要开溜,被镇上的领导劝住了。镇领导语重心长地说:“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套房子确实是你老父亲盖的……”

  这句话好像一下触动了葛艳兰身上的某个机关,她突然间大喊大叫地控诉起来:“我爸和我弟弟串通你们来压制我,这个房子就是我的,就是我盖的,谁也别想抢走!”

  她嘴里连珠炮似的往外冒各种各样的词汇,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整个镇政府四层楼,楼顶都要被她的大嗓门掀翻了!

  看着这个健壮肥硕的女儿,一头短发乱蓬蓬地支棱在那颗圆圆的脑袋上,跟随着她一张一闭喷溅着唾沫星子的大嘴巴抖个不停。眉尾的痦子也跟着满脸的横肉打颤,为她助阵示威。

  我心里突然一阵闷闷地疼痛:到底经历了什么,让曾经乖巧清秀的她变成了这副唯利是图、我横我有理的小市民模样?

  调解进行不下去,葛艳兰骂骂咧咧地走了。我沉默地坐着,“吧嗒吧嗒”地吸烟,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对着她的背影喊:“艳兰,你这么做,难道当真永远不回娘家了吗?”

  葛艳兰明显一颤,微停脚步,又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我在原地木愣愣地发呆,半晌,才发觉满脸是泪……

  006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葛艳兰却自己跑回娘家来了!那天,她在门外徘徊,探头探脑,欲进不敢进,被邻居发现了。邻居大着嗓门喊:“哟,艳兰啊!你这岁数长了,脸皮也厚了啊!还敢回家啊?”

  当时儿子葛运乾正好在家,赶紧出门把她给拉了进来。老伴也迎了上去,拉她在炕上坐着,嘴里叨叨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虎着脸坐在一旁吸烟,不看她,也不说话。

  葛艳兰坐在炕上,一双手一会儿在大腿上搓着,一会儿互相搓着,一会儿支着床单,一会儿托着下巴,似乎是凭空多出来的,放哪儿都膈应。

  突然,她嘤嘤地哭了起来,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她边哭边说:“爹啊,你已经有了一套拆迁房了,运乾也过得很好,当了村支书,还开着个大酒店,你们就不能分我一点?你们就不能放过我吗?我也是你生的啊!”

  我本来要发火,听了这最后一句,心里一下子有些酸溜溜的,不忍发火了。

  她又继续哭诉道:“现在我成了过街的老鼠,街坊邻居都拿白眼看我,人人都嫌弃我,我这活得还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死了得了!”

  她这话,我信。按我们这边当地的风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她这个已经出嫁了二十几年的女儿,是不可能从我这里继承财产的。再加上这边的人,深受儒家传统文化的影响,讲究仁义礼智信,她这么暗度陈仓、巧取豪夺,不被人唾弃才怪呢!

  我哼了一声:“你敢做,难道就不敢当么?”

  她闻言哭得更厉害了:“我也不想这样啊!爹,你也知道的,你那女婿,脾气大,我不敢违了他的意啊……就是这钱,我想拿也拿不出来了啊!”

  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在我们的追问下,她又说出了一段故事。

  007

  原来,去年她大姑姐的儿子处了个对象,对方要求在城里有房子,还要求是全款买的,没有房子坚决不嫁。

  她那大姑姐的儿子,从二十岁开始就不断相亲,已经有七八年的相亲史了,对象也处了不下十个了。有人嫌他家穷,有人嫌他不成事,有人嫌性格不合,每个对象都超不过半年,他的婚事已经成了家族里的老大难。

  如今,终于有了个明确提出要求的,刚好葛艳兰这六十万的拆迁款来得及时。

  我那女婿,对内好吃懒做,作威作福,对自家姐姐还要充当情深义重的好弟弟,江湖救急,就擅作主张(葛艳兰在家里估计也做不了什么主),把那六十万尽数借给了他姐姐,成全了一段姻缘。

  说是借,猴年马月才能还啊!

  打官司这事出来以后,两个村子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个事。这个世界很奇怪,对男人特别宽容,对女人,总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明明是她男人做下的事,却把所有的恶都归在了女人身上。

  艳兰从此臭名昭着,受人挤兑、遭人白眼,走在路上都有人戳她脊梁骨。她男人乐得把她推出去当挡箭牌,从来都不安慰、不体谅。直到这时,艳兰才觉得自己确实不对,心里的怨气没地儿倒,就回到娘家来倒苦水……

  我气得眉毛乱颤,这绕来绕去,偷我房子的,并不是自己的女儿、倒是别人家的女儿!而我那浑浑噩噩的傻女儿,被人操控当枪使、被人卖,还当着背锅侠替人数钱!

  我恨铁不成钢,不住地用手拍着桌子冲葛艳兰吼:“艳兰啊艳兰,你在外头这么彪悍,咋在你男人面前就这么软弱呢?”

  葛运乾在旁边听着也是血气上涌,顺手抄起一把菜刀,就要冲出去找他姐夫拼命,被他母亲死死抱住:“你这会去也没用啊,你去闹这么一回,你姐的日子更不好过啊!”

  运乾毕竟是办大事的,想想也就冷静下来,他跟他姐斩钉截铁地说:“这个钱,一定要找你大姑姐拿回来,这个房子本来就是老爹的,你也得站出来,明辨是非,把真相说出来!还咱爹一个公道!”

  艳兰面露难色,半晌没有吭声。我接过话头说:“艳兰,你莫急,我也不难为你,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我跟艳兰说,只要她愿意作证,拆迁款的一半都指名送给她一个人!因为只有这样,我那女婿才没有资格打歪心思,她在家里的腰杆也才能直溜一点。

  艳兰眼睛一红,眼泪就像趵突泉的泉水一样,一波一波往外冒,仿佛永远不会停歇。她用手背一把一把地擦,嘴里喃喃地说:“爹呀,你为什么不早说?早说我还这么费尽心思办土地证、偷偷瞒你?这么多年,我瞒得好辛苦啊……”

  她大概是感觉到父母对她的宽容和慈爱,信誓旦旦地保证,可以作证,但是她怕女婿打她,要我们想个两全的办法。

  我隐隐约约看到,女儿结婚后的人生,承受着来自婆家的歧视,来自女婿的排挤和打压,却没有人保护她。这么多年以来,我也一直没有想到去关心她一下,去了解她过得怎么样。她自己没有收入,没有技能,为了自我保护,她不得以给周身装上坚硬的刺……

  这是我的过失,自从她结婚后,我就缺席她的人生。老房拆迁后,我们一家的日子好过了很多,可是女儿却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008

  我和儿子商量了一下,不想再起诉,那样撕破脸皮增加女儿女婿一家的矛盾,不利于他们今后的生活。我带着儿子到了女儿家,和女婿当面商量如何处理。

  听说要拿回那套房子的产权,女婿竟然抡起一根棍子要把我们赶出门去。儿子牛高马大,揪起他的衣领把他直接逼到了墙上,告诉他:“老实点,如果再打官司,你只能败诉!”

  女婿也知道,只要我们起诉,他一分钱也捞不着,最终也就横不起来了。

  在我们的逼视下,他把他姐姐姐夫叫了过来,“商量”还钱的事。同时葛运乾又叫了一帮子人过来助阵。

  女婿的姐夫一见这架势,马上答应还钱。他拿出了自己的一点积蓄,又四处筹款,还上了二十万。

  我又从自己的积蓄里拿出十万,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三十万郑重地交到艳兰手上,写下字据摁手印,证明这钱是赠给她一个人的,不是夫妻共同财产。

  然后,我让她马上去银行用自己的名字开户存好,并叮嘱她一定要把钱掌握在自己手里,因为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能受自己控制。

  剩下的四十万,我让她大姑姐夫妻俩写下了借条,承诺五年内连本带利还清,否则法庭见!

  拆迁款的事总算告一段落。

  现在,艳兰经常往娘家跑,有时候拎点水果,有时候提点自己种的蔬菜。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对不起,但从她拎回的东西里,从她跟她母亲在厨房不断忙活的背影里,我看得出她内心的愧疚。

  有了这三十万存款撑腰,有了娘家人的支持,女儿摆脱了那偷偷摸摸盗取房产给自己带来的精神上的重压,精神面貌也像春雨冲刷后的树叶,簇新新地闪亮起来。我记忆深处,那个娇俏可人的小女儿,似乎又回到了眼前的这个中年女人身上。

  我在心里默默发誓,就算黄土埋到脖子根,我也要做好女儿的主心骨,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我要用一颗老黄牛护犊子的心,永远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伤害。

  我和老伴百年后,所有遗产也要一分两半,平均分给儿子和女儿,让女儿不再受到冷落。

  作者 | 拾青 事业单位

  编辑 | 云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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