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进教室的砖头

　　 “你敢不让我上课，你不是欺负人吗？”我一边哭着一边从地上拾起一块砖头，对着教室窗子砸去。噼啪一声，窗子玻璃碎了。我还没罢手，又从地上拾起一块砖头朝教室扔去。就听语文老师大喊：“同学们，快躲开。”

　　 语文老师喊完就从教室冲了出来，“你个小东西，太不像话了，你给我进来。”

　　 “我就不进去，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你让我进来，我就进来，我偏不。”我一边哭着一边在操场跑着，跳着。

　　 “还没人管得了你了，我马上找你妈妈去。”语文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在后边使劲儿地追我。

　　 “你去就去，我不怕你，明明不是我的错，你偏说是我的错。”我不依不饶。“你不就是看我家穷吗？你还是老师呢？你狗眼看人低。”

　　 “王一，你站住。”隔壁班上李老师从教室跑了出来，也在后边追我。“我马上去喊我二哥。”语文老师和李老师都住在我们村子，李老师喊我爸爸二哥。

　　 “没你的事，她不让我上课，又不是我的错。”我指着语文老师喊道。

　　 正在不可开交之时，就听“王一，你给我站住。”我定睛一看，是妈妈。我乖乖地站在操场上。

　　 就见语文老师走过去，“哎呀，王一他妈妈，你可来了，你快把小孩子带回去吧，你家小孩我可管不了。”

　　 “不行，我就要进班上课。”听语文老师一说，我火又上来了。

　　 “你给我老实点儿。”妈妈不由分说，打了我一拳。这下，我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妈妈的旁边。

　　 “怎么回事儿？你额头怎么出血的？”妈妈问我。

　　 “你问她。”我指着语文老师说道。

　　 语文老师这个时候低下了头。“好了好了，王一妈妈，你今天先把小孩儿带回去，明天让他来上课吧，其他的事，我们改天再说。”

　　 妈妈把我带回了家。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课间，我正和几个小朋友在操场玩，一个富人家的孩子方怀水突然跑过来把我撞倒，我从地上爬起来，“你怎么撞我的？”我生气地问。

　　 “就撞你了，就撞你了，穷鬼。”方怀水冲我做着鬼脸，“穷鬼还来上学。”

　　 我实在忍不住，冲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你们过来帮忙啊。”方怀水喊着，几个平时被他收买的小孩子冲了上来，把我按倒，劈头盖脑打了一顿。铃声响了，我从地上爬起来，拾起一块砖头，朝着方怀水砸去。“哎呦，你打人。”方怀水一猫腰，躲开了，大叫着。“我告诉老师去。”

　　 语文老师听了方怀水的话后不问青红皂白，让我站在教室外面，我死活不肯。“明明是他先打的我，还喊一些人打我，你看我额头都出血了。”语文老师还是让我站出去，我开始破口大骂。“你讲不讲理，你是什么老师？有你这样当老师的吗？”语文老师很生气，拎着我，把我关在教室外边，于是就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这件事是我小时候的事，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那个时候在我出生的村子里读小学二年级，到现在已经记不得老师和其他学生的名字了。当时的学校很简陋，就是三间教室，一间办公室，都是茅草房，教室外边是操场，破土地。

　　 我想语文老师和方怀水也早就不记得这件事了吧。想想觉得好笑，现在打死我都不会做这种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