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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老何

发布时间:2022-09-20 12:42:57
老何老何

  老何还是那么耍帅,下午我送他走时还不忘探出脑袋把他那四十二的脸挤到34号的镜子上,看到他那挤眉弄眼甩刘海的骚姿,我就不忍恶狠狠的骂了句“狗日的,直接回娘胎去,还回啥子家”。

  老何暑假先去的苏州,带着他那一帮闷瓜辗转几个厂区,没一个厂懒得搭理他们,但是再怎样着,一群闷瓜毕竟还是有苍蝇叮的。

  老何牛逼哄哄的给我吹到:“在苏州待的那几天,不是我吹,差不多那一片区的劳务被我们光顾个遍,没有哪个劳务我们没去嫖过的”。[由www.telnote.cn整理]

  我赶忙接过话“别侮辱这个嫖字,没见过哪个嫖客给了钱…………狗日的,趴的真是时候,又是老子买单。”老何喝的像条气喘吁吁的老狗一样,趴在桌子上不醒人事。

  自从我把老何收养以后,就没开心过,喂养老何还没一个星期,我,老何和江妹就被车间班长给请回宿舍度假,说是人满了,让我们休息两天人事会给我们从新安排工作的。

  江妹说:“我看那厮就是故意不让我们干的,他可能明白我们是学生故意刁难我们”我说对,老何说是,然后我们三恶狠狠丢下手中的筷子回宿舍度假去了。

  一个星期后江妹漂去了深圳,走的那晚外面还在下着大雨,江妹是夜晚八点走的,恰好赶上厂区外的末班车。

  江妹也和老何一样,和我一齐来南京打工的,但是他又和老何不一样,他比老何更骚,他敢在面试官面前发嗲再送一套搔首弄姿,不像老何,也只敢对着聊天窗口卖弄风骚。

  这是2016的七月暑假天,比去来的更早一些,送走了江妹,我和老何继续赖在厂区宿舍不走,白天我们出去找工作,58和赶集我们投了不下五十份简历,骗来的确是各种劳务不断打来的诈骗电话,之所以用诈骗一词是想发泄一些内心的愤怒与不满。

  “东子,找工作怎样比吃屎还恶心,他们怎样能这样欺负学生?是吧!我们都特么还没含苞待放就被他们这群社会上的人渣掐尖了,卧槽泥马。”老何一脚把垃圾桶踢飞马路上,滚了好远好远好远,远到对面的环卫大爷们操着扫把开始骂街,老何是个急脾气,吓得我赶紧拉着老何跑路。

  写到这儿老何看到老泪横流:“兜里最后的八十块被慌称兼职的劳务骗去六十,之后想想换作谁也想发发脾气。”

  之后我和老何还是找到一份服务员的工作,在一家火锅店里干,经理姓冯,新来的小姑娘说他长的像耗子,然后我和老何看了合同就打算为这只耗子奴隶一个月!

  虽然对方给出的条件是月初工资2400,上班时光是朝九晚九,但老何告诉我他还是很开心,毕竟像男女混合居住这样的条件不容易找嘛!

  老何当时兴奋很久,住进去的头一晚,他就说他失眠了:“东子,第一次和男女同居,而且一次还那么多,想想就刺激,都舍不得睡觉”。

  我:“…………”店里带给的宿舍就是两室一厅的毛胚套房,只有一个卫生间没有厨房,男女混合的凌乱不堪,看的老何两颗留意脏上窜下跳。

  可惜的是老何的失眠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经理治好了,如果老何的大学室友要明白世上还会有这么厉害的一号人存在,就是跪舔脚指甲,也要求着经理治好老何的臭脚。

  老何的大学宿舍是在三楼350的八人间,而351和350向来就水火不容,每到到午夜时分350的同志们就能闻到宿舍中弥漫着一重重辛辣诱人的浓香,351的又在煮面了,开学一个星期以来老何他们几乎习惯了,星期一闻老坛入睡,星期二闻康师傅,星期三是白象……

  这种陶醉感让350的奋起抵抗,351的泡面味侵犯了350的领土主权,闻惯了老何脚臭味的350哪受的了这个味道,天天大半夜被方便面熏醒,突然没了老何脚臭味的空气让350很是想念,于是,老何的臭袜子定时就被宿舍的人扔进351,每一天早上都能在过道里看到一个死胖子趴在351叫门。

  于是,午夜的浓香就挪到正常就餐时光,350的同志们又能闻着老何的臭脚味过上幸福的生活,老何的脚臭还真不是盖的,350附近的各个宿舍夏天从来就不买什么蚊香,只买空气清新剂,每次闻到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就明白老何这个畜牲又在放毒了,老何为此也苦恼过,在不治好脚臭,女朋友都没法找,谈起老何的臭脚那真是多了去,我们还是把镜头切回经理那里,经理已经等不急上场了。

  人家都说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自从我领养了老何以后倒霉已经上升到了走在流浪的街头,还能在烈日炎炎的条件下淋着雨,没错,我们第二天就被那只耗子赶了出来,当时吃完早饭老何放下手中的筷子,经理就拿着合同走了过来,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个遍,过年不能回家,要压六个月的工资,六个月以内离职不发任何工资诸如此类的话,以老何的爆脾气当然忍不住,说走咱就走,风风火火闯马路,我特么还没和经理商量一下,老何就强拉硬拽把我和行李拖到地铁口,看了看天空洒落的雨滴,我强压住内心即将爆发的小宇宙,我真想拿四个二带两王炸死这狗儿的。

  “东子,咱们再去哪儿?”老何瘫坐在地无力的说到。“特么的,我就忍不了我这爆脾气,咱就剩三块钱,你还想往哪里蹦?”老何不明所以,仍然自顾自的说“二十年前老子能从百万大军脱颖而出,这天还能在那里翻沟儿?”

  老何大义凛然的样貌我上去就想扁,我和老何太能作了,在厂里的时候不好好干,非的要学什么社会知识跑出来,在店里也不跟别人好好商量就要走,流浪两个多星期,东西没学到,但是把身上的钱花的一干二净买了不少教训。这下落得车到山前处处荆棘,柳暗花明见荒村,于是我开始想我妈了。

  我妈,一生誓死追随我爸,虽然偶尔闹闹反抗,但总体而言还是鞠躬尽瘁的,他们一向在南京工作,算得上是个体经营户,上文我只字不提,是因为我想看一下个人的潜力能够在这个暑假不麻烦我妈还把钱挣,意淫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自从我带了老何这货,顺风顺水的日子嘎然而止,下午我还是拨通我爸的电话,当我爸和我妈开着车出此刻我和老何的面前时,我俩的狼狈让我爸欲言又止,看的出来我和老何狼狈就差蹲在地上摆个钵了,换作是我,我不想认这俩人。

  回到父母哪里,我和老何如临大赦,全身的躁动不安只剩下颓废和自卑,老何坐在床上两眼空洞闪不出一点色彩。

  “还要出去继续找吗?”

  “我是不想了,太打击人,我就像老老实实呆在我妈那里给她帮一个月的忙,准备开学得了”

  “哦”老何应的很无赖,似有不平却有无力诉说,他可能也累了。

  “你不打算回家吗?”我说。

  老何把手机握了很久,仿佛下一秒会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人给他来电,下一秒很漫长,漫长到他的手机握了很久,老何穿着拖鞋就出去了。

  老何的家庭教育向来严厉苛刻,在十八九岁还会因为顶撞父母被打,如果要把时光放在大年夜,这个严厉程度会更上一层楼,老何父母是农村人,家里姊妹两个,父母的双双肩膀早已被扁担磨出厚茧,除了农忙每年暑假老何总跟着父亲到各家新房装修,刮仿瓷、贴地板、打石膏一干就是三四个暑载,今年老何为了争取暑假外出打工的允许,但是爆发了他那沉睡二十年的小宇宙。

  那晚老何很久很久才回来,很久到我想问候他大爷,不是我粗鲁,只是真的后久,我猜的出来他是给他妈打电话去了,因为他一出门就喊妈。

  “你还是待在你父母那里吧,我打算回家。”老何讲到。

  “不在找找?明天我们还去跑跑,大不了兼职也干,只要暑假能拿点钱回家就好”我劝慰到。

  “不想了,不折腾了,被劳务公司骗怕了,留点钱还是明天坐车回家吧”关了灯就是一片沉默,沮丧让沉默到死一样的静。

  老何在我家住了两天,说来南京折腾好些天都没正儿八经的玩过,于是我们在床上躺了两天的尸,不是不去玩,唉!算了吧懒得狡辩,就是懒得去玩。老何说回家是夜晚九点的火车,明天一早准能到,我说:“回家休息休息也行。”傍晚,我就目送着老刘裹在下班的人流中消失在地铁里。

  送走老何,故事也到了尾声,一层层失落叠加在心头,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虽说我和老何折腾那么些天,但我俩深深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没想到老何这个滑头最后还有钱坐车,让我心头一阵失落,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离别泪,太匆匆,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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