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走了,我的姑娘
记得大概是九月吧,在那个边城中学里的我继续着我无法无天的生活,每天浑浑噩噩,凭借着偶尔的小聪明在这所中学里只手遮天,只是意外发生的那个早晨,一向不苟言笑的老韩(校长)像往常一样的站着教室门口,脸上带着无法言喻的微笑,而正在奋笔疾书的我是没办法感受到那种感觉的,毕竟抄作业才是王道,我没时间去理会这些个与我无关的事情。但是,意外来了,老韩身后的那个扎着马尾的姑娘,就这样突如其然的闯进了这个边城,也闯进了我的世界。
那个十五年前九月十八号出生的姑娘,那个仅仅比我晚出生十一天的姑娘,就这样波澜不惊来了这边城,她明明只是一个小小女孩,却有那么无法抵抗的诱惑。一向无聊的同桌看着老韩身后的小女孩说道:“哥们,那姑娘挺漂亮的。”正努力补作业的我抬头看了一眼,仍是一副超然物外的表情,就继续奋笔疾书了。只是不久的以后我才发现发现,满不在乎的那个人是我,撕心裂肺的那个人也会是我。
女孩才来一个月,就光明正大的抢走了我自以为囊中之物的“霸权”,但我也没怎么在乎,反正连老师都不怎么愿意管我的,在这个学校,所有的底线我都懂,那么班长就让她去头疼好了。久而久之,我发现我不能继续我无拘无束的生活了,那个姑娘,用最蛮不讲理的态度收回了我所有的特权,但我依旧像个世外高人一样冷眼旁观,我不相信能有人在这个边城中学里赢过我这个“土著”。不过,现实就是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一塌糊涂。
每天早上赶到学校看到第一眼的她,各种作业的收集者是她,午休睡醒第一眼的还是她,该死的老班按照成绩排座位,而她始终都是那不可动摇的第一,我则是万年老二,每天都百无聊赖的我看着她忙着忙那,身体不曾离开过座位,眼睛却不曾离开过她。但是我忘了,时间是最漫不经心的酒,我不知不觉也后知后觉的醉在其中。
嗯没错,我是喜欢上她了。在同桌某次不厌其烦周而复始的八卦中,我投降了,我坦诚我内心的躁动,但也有一个作为男人的挣扎,在感情的世界,尤其是这种稚嫩的岁月了,谁先认输,谁就真的输了。但她也不动声色,或许是并不认为我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芸芸众生,于她而已,一般无二。
直到后来,有人开始不在隐藏自己,公开的表示对她的喜欢,我才渐渐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压抑,但也慢慢清醒,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可以流氓的姿态威胁那些人收敛,反正她没来的那些时光我就是个混混头子,但我不能,小小的尊严开始作祟,我渴望以最公平的方式或输或赢。所以她身边一直有许许多多的苍蝇,而我,依旧在她的后桌看着她的背影。
是什么时候决定表白的呢?那天天气不错,恰逢假期,所有人都躁动不安,同桌再一次出场,煽动着我们玩游戏,谁输了谁去表白,然后。。。东方不败的我第一次败走麦城,亲近的几个哥们不允许耍赖,所以,我进行了我此生的第一次表白。万幸的事不曾被拒绝,她对我一贯的温柔,只是很久很久的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是我放弃了幸福的资格,而不是她放弃了我。她拒绝过很多人,每次都不留情面,而我是唯一的幸免。这让我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站在离她最近的位置,也的确,她也承认,我于她,是很重要的人,只是,无关爱情。
表白之后,我和她越走越近,所有人都看出端倪,但无人制止。因为感情里最盲目的就是爱情,没有人会原谅埂在他爱情面前的人,尤其是当他以为那份爱情触手可得。再后来,我每天得以送她回家,在预定的地方等她一起上学,这大概就是学生时代爱情最初的样子了,我以为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幸运。
可惜好景不长,一通电话把我召回了家乡,并从此在那里扎根,我却从未忘记那个边城,从未忘记那里有个我爱的姑娘。父母并未问询我的意见,就直截了当的在当地选了一所学校,一如其他的父母,未曾给过孩子选择的权利。就这样,我和她成了天各一方,每个周末成了我救命稻草,只是,我高估了我自己,那个未曾拒绝我的姑娘坦言:她只是不愿看着我堕落。只是她从未想过,其实那些年我都是让着她的,万年第二,其实才是我最大的在乎的方式,我喜欢看着她在出成绩时那狡黠的笑,她最喜欢比我高一点点的分数,我既不能考的太差以至于让她失望,也不能考的太好让她无所适从。
慢慢的,山高水远就成了我们联系的最大阻碍,我偏执的以为这只是小小的考验。只是后来我和她渐渐没了联系,但我仍孜孜不倦的问询她的消息,只是,她不知道而已。我记得她的所有号码,看过她每一条更新的说说与朋友圈,只是有时候会想,两个相隔近746.85公里的人,心怎么都无法靠到一起的吧?可是,苦果已种,深情难负,只有一往情深,万劫不复了。
也有过无法抵抗的深夜,喃喃自语的孤独,一不小心,就点了添加好友,然后,她一如既往的问候,一如既往的温柔,让我错以为时间不曾离开过,我们还在那个边城,也还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只是后来,偶尔谈及感情,她却坦然已有伴侣,我苦笑着对着屏幕发呆,然后,费尽勇气说了句我想你了,很快,另一端回道“傻瓜,我也没有办法的”。嗯,你也没有办法,我爱过的姑娘说没有办法,那肯定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所以我得走了,已然大学的我,已经没办法为了一段太过久远的感情掏心掏肺了,并非不在乎了,只是,真的,看不到一点希望了。那个姑娘,其实我没有放弃,但我还是得放弃了,我会记得你马尾,会记得你的名字,会保存你的照片,会在心里,很爱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