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陌生的人
那一年冬天,在一座大山里的一个即贫困又落后的村庄里,一户人家屋里传出几声清脆的婴儿的啼哭声,男孩出生了。没几天,女孩也呱呱堕地来到这个看似美丽的世界。
白驹过隙,他们都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可是村里没有学校,只有十几公里外的X县有。但他们的父母还是要他们去上学,因为他们懂得一点:在大山里待一辈子是不会有什么出息的,唯有读书是唯一的出路。就这样,天还没亮,人们都还在熟睡中,男孩和女孩却已经开始前往十几公里外的X县上学。他们和村里其他要上学的孩子结伴而行,并互相结为好朋友。
在这群孩子上学的路上,要经过一片阴森的树林,里面有很多坟墓。孩子们都很害怕,他们手拉着手,心里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可是这条“路”是艰苦,是布满荆棘的。以前手拉手的时光就如短暂的夕阳。不到一个学期就有很多人忍受不了这种痛苦——辍学了。最后,路上就只有男孩和女孩还在坚持着。到底是什么能让他们坚持到现在呢?!
有一次,学校里几个顽皮的男生拿着女孩的书包甩过来甩过去,就像把女孩当猴逗。女孩拿不到,竟哭了起来。男孩急冲冲地跑了过来,眼神都能吃人了,二话没说就和那些个男生打起架来。最后男孩抢回了女孩的书包,一起跑到池塘边,两个孩子相互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男孩和女孩学习得非常刻苦,成绩在全校,不是男孩第一,就是女孩第一。所有的学生都很羡慕他们俩。时间越过越快,转眼间小学六年结束了。男孩和女孩考进同一所县城的中学。凑巧的是,他们还是同一个班。
男孩和女孩的那个班里大多都是县城里的人,免不了那种属于都市人的浮华之气。可男孩和女孩并没有因此受到任何影响,继续像以前那样:在学习、生活上互相帮助。
可不久,班上就传出些不堪入耳的话……
在那个美丽的下午,太阳发出金红色的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树木在这种光芒下托着长长的影子,朦朦胧胧的,让人产生想睡觉的冲动。
跟往常一样,女孩在学校花园中找到了男孩,但感觉却怎么都不一样了。男孩好像知道了些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眼睛就像干枯的泉眼一样,空洞无神。他似乎在艰难地等待着某个东西。
“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再找你”,良久女孩才蹦出这么一句看似惊人却又无奈的话。
“为什么?”,男孩面无表情地问,他的声调阴沉沉的,完全没有一点儿感情。
女孩没有回答,转身慢慢地沿着小路离开了,留给男孩的是一片寂静。
似乎过了几个世纪抑或几秒,男孩笑了,笑得那么惨烈,那么无奈。
自从那天下午开始,男孩和女孩就一直没有找过对方,甚至在班里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眼神也没触碰过。就好像一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叫,一巴掌下去,什么也不响了。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又是跟那天一摸一样的下午,男孩背着书包,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突然看见几个男生正围着一个女生。男孩觉得那个女生的背影有点熟悉,走过去仔细一看,竟然是女孩!
从男孩的视角望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哪几个男生在欺负女孩。男孩想过去帮女孩,可自己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动弹不得。他第一次变得这么懦弱!最后,老师赶了过来……
初中生活过得很快,如流星一般。毕业了,让人猝不及防。这次他们没有之前那么幸运了,被分到了不同的高中,继续着他们的梦,这似乎是对他们的解脱,但这梦完整吗?
十几年后,男孩有了自己的公司,女孩也成了高级翻译。一次回家过年,他们在老家邂逅了,可他们还是没有勇气……
他们不是最懦弱、最陌生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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