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喜欢的人
他喝醉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打电话给我。
以至于我明明删除了他的号码,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是他,我一秒钟也没有爱过的人。我17岁的时候他16岁,那时候我说,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生。
到现在我也觉得这是个很好的理由,至少年龄是他怎样努力也不能够改变的因素。
我若说嫌他笨,那么他或许会努力学习变得聪明;我若说嫌他穷或者嫌他烦人,这些理由其实都是有退路的。
现在,我们确实都比以前成熟了。但是我是一个狠心到因为不爱他而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的人,而他或许早就发现了。
“我不会喜欢你的。”我每次说这句话都是语气平平的,我不觉得伤人,直到有一天我也承受到它的尖锐。
有的相遇在我看来就是为了忘却而已。即使回忆,也毫无意义。
他还是打电话来,口齿不清地问:“你,你,在,在哪里?我,我……”
我从来没有耐心听他讲完,但是我也从来不敢挂断。
只听见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着胡话,他叫我的名字,像叫一个仇人。
有时候我想,如果我能喜欢上他也许也是不错的。而很多事都没有假设的可能。
我常常假设我喜欢的不是他的哥哥而是他,我常常设想我爱的人恰好也是爱着我的,我假设我很幸福,我假设青春永驻……我假设很多事情,然后被这些假设讥笑得如同一个小丑。
“总有一天你会忘了我的。”我说。
“忘了是什么意思,就算你不喜欢我,难道你就能忘记我了?”
“你很幼稚。”
“我幼稚,就因为我比你小我就幼稚,”他不接受这句话,“什么逻辑?”
“你明明知道不只是因为年龄的问题,”这道理我讲过很多次,“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也知道我哥不会喜欢你。”
“我知道,你不要总是提醒我。”
然后是沉默,很多时候面对他,我只能想到沉默。有时候也愧疚,但这愧疚有什么用处呢。如果他哥哥对我也有这种愧疚,我并不会因此感到快乐。
生活不是电视剧,但这些老桥段总是在上演。
不管有多少人爱慕你,只要你爱的人不爱你,你都会觉得自己是那个不被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