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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故事(续)

发布时间:2022-09-25 14:49:33

  分手

  小伟从交通大学毕业以后,如愿去了铁路局工作,有他舅舅关照,事业恒通,如鱼得水。自打大学开始,我很少能见到他,除了寒暑假回家;除了有一次他到济南旅游,我接待他;除了有一次,我去北京旅游,他接待我。那次小伟来济南,“小白兔”与他同行。

  我说你怎么来了。

  我听小伟要来济南玩,我就跟着来了,惊喜吧。

  不是惊喜,是惊吓。

  那时正直春花烂漫的时节,五潭边的樱花开的正盛,“小白兔”环着我的胳膊建议去大明湖,瞻仰夏雨荷与乾隆皇帝幽会的地方。我说大明湖西侧的溪流是个圣地,溪流河水清澈,绿油油的水草在河底轻抚,岸边垂柳的枝条随风招摇,两岸是用条石铺就的路,白墙灰瓦的老宅,渐渐沿河伸展。到晚上,要一条刚刚从大明湖畔打捞上来的鲤鱼,现宰现烤,餐桌临河而设,轻柔的灯光,潺潺的流水,鲜香的烤鱼。

  小伟下榻舜王宾馆,晚上才华跟他没事可做,窝在宾馆闲聊。我和“小白兔”漫步在学校的环山公路上。

  她生气的说,最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害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说,最近跟才华炒股,亏得血本无归,饭都吃不上了,电话费更交不起。

  怎么不跟我说啊,我有钱,我给你。

  君子不吃嗟来之食,再说花你的钱,我不成吃软饭的了。

  你少跟我假清高,你要不是我男朋友,我才懒得管你。

  求之不得,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你想的美,你得对我负责一辈子。

  我去北京旅游的时候,小伟说,叫不叫“小白兔”啊,她学校离我这很近。

  我说,还是算了吧,都分手了,见面太尴尬。

  好好的干嘛分手啊!

  我说,她想让我对她负责一辈子,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将来会怎样,莫名其妙背负她的责任,她让我感到害怕。

  “小白兔”从济南回去以后,没过多久,跟我提出分手。她说我变了,处处躲着她,这让她很痛苦。

  失恋本是件痛苦的事情,然而我却觉得如释重负。我不否认当时我已经喜欢上李雪儿,但对责任的恐惧,是令我退缩的主要原因。

  选择工作

  山东人的“官情节”很重,人们认为县长就好比古代的县太爷,公务员那就是衙门的公干,每的国考、省考跟科举考试没什么区别。才华的股票被套住以后,他咬牙切齿的说,这都是万恶的资本主义毒害所致,他要当人民的好公仆,要为保护人民的切身利益奉献终生。

  我说你省省吧,吃鸡排都不带吐骨头的,你要当公务员,不知道要贪没多少国家公共财产。

  才华为考公务员,从大三开始,起早贪黑的上自习,每天铁打的一套《行测》,一套《申论》。国考结束以后,我们收拾他用过的资料,去废品站卖了八十块钱,找个小饭馆搓一顿,结账时钱不够,害我垫上二十。他自酌自饮喝了两瓶“小刀”,迷瞪着眼,口齿含糊的说,我一年半的时光就值八十块钱。

  上苍不会亏待真正付出的人,才华一年半的时光远远不止他所说的“就值八十块钱”,他如愿的成为一名人民公仆,并且依靠自己的才情,在事业上平步青云。

  他问我想好做什么工作了没有。

  我说正想着呢。

  其实是朋友

  大学毕业,只有送别,没有挽留,因为大家都要奔向远方。

  李雪儿的父亲是交通银行的支行行长,于是她理所当然的成为一名该行职员。

  我去火车站为她送行,说也奇怪,没有吻别,没有拥抱,没有眼泪,她同我握了握手,像一对老朋友。

  多年以后,她来山东,我应邀去济南和她见面。她一袭长裙,长发飘飘,美丽依旧。我接过行李箱,同她握了握手,像当年送别时一模一样。

  我想李雪儿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如果我真的对她义无反顾,那么她去哪我就去哪,既然我选择为她送行,她也不会强迫什么,至少我们还是朋友。

  我想我真是个愚蠢的人,如果李雪儿我爱的痛彻心扉,怎么可能用握手和我结束这一切,所以我们只是朋友。

  现状

  我现在在一家企业里工作,还是第一份工作,我坚持做了四年,勉勉强强坐到了科长的位置。生活淡如止水,不曾起一丝波澜。

  我妈整天打电话唠叨着,叫我讨个媳妇。

  我说急什么啊,好饭不怕晚。

  她说,眼看你就奔三了,我岁数也大了,你再不抓紧,到时候孙子我都看不动了。

  您身体好着呢,八十了照样上树摘枣。

  你小子整天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你要愁死我啊。

  我说我都是公司的科长了,十几号人听我发号施令呢,我怎么就不正经了?

  你看跟你玩到大的小文,去年做了律师,今年就从他单位找了个女朋友,前几天带回家了,我看了,挺好的闺女。

  那他要成了,可真热闹了,一家子全是律师。

  婚礼小聚

  今年樱花开的格外早,当一树树的花败了,地上铺满春殇,春天就败了。才华给我打电话说,四月二十号,小伟和“小白兔”结婚,问我要不要去。我说,去啊,老朋友结婚当然要去。

  喜酒醉人,酒过三巡,我已经脸膛潮红,醉眼朦胧。小伟和“小白兔”挨桌敬酒,忙得不可开交。

  我搂着才华和小文说,你们还记得高中毕业时,我们对未来的打算吗?

  才华说,记得,你说要吃遍全天下的美食,睡最漂亮的妞。

  我笑着说,到现在,我每天吃着单位里的工作餐,照样没饿死。跟李雪儿上过床,你他妈说我审美观有问题,李雪儿其实不漂亮。

  才华说,我说过要做大老板呢,现在却成了行政人员,有几个人能按部就班的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不,不是这样的,小伟如愿的去了铁路局,小文做了律师,这都是以前就打算好了的。

  小文说,别他妈说我,我想当兵来着,我爸愣是把我从“征兵报到处”拖了回来,四年了,好不容易才拿到司法证。谁找我打官司,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我说,活了半辈子,我都不知道,我为了什么而活着。既然不知道,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但我很奇怪,既然没意义,我居然还活着。

  小文说,那你死去啊。

  才华说,我们为什么总是想起年轻时的傻事,嘲笑自己的年幼无知,心里却向往着,渴望回到青葱岁月。其实我们追求的,就是想要永远的活在那个时代,英姿勃发,无法无天。我们都有一个童话梦,但我们真真确确的清醒着。所以我们努力的活着,期待有一天自己有能力,把自己送回那个青春的梦里。

  我把小伟和“小白兔”叫过来,举杯说,咱们五个老朋友得喝一个,为我们青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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