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有女
当我还是个屌丝的时候,我说这话时,基友鄙夷的看了看我,目光停留在我脚上一双大号的人字拖上。好吧,我收回刚才那句话,应该说是我是屌丝的早些时候。
那时候我刚从大学出来工作,跟三个哥们挤在一个房子里,所幸房子还算宽敞。
我们住在四层,一层两户,对面住着的是两个年轻的姑娘。与我们差不多年纪,没有精致的妆容,穿着也简单随意,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可能是这个缘故,便平添了几分亲切之感。
其中有一个短发的姑娘,常穿黑白两色的衣服,走起来步子很轻快,声音颇有迅哥儿的味道。
周迅是我少年时的女神,她的烟熏嗓一惯让我着迷。当我说起此事时哥们只是笑,一边剔牙一边笑,“什么像周迅,你就是看上人家了!”好吧!他一贯这么刻薄,对!就是刻薄,刻薄到总能一眼看穿我的心事!该死!
小区有个后门,晚上八点之后会锁上,只余下一人缝的宽度。我跟哥们回来比较晚,每每到要从缝里挤进去,哥们体盘较大,每次都颇费一番力气。
这天又是晚归,吃完烤串喝完啤酒回去,哥们那一身肥膘可是受了老罪,哆哆嗦嗦的挤了半天愣是只挤进去一条胳膊,我在旁边撕拉硬拽了半天也没什么起效。
“迅哥儿”她们也回来了,无法,哥们只好先退了回去,让出场地,准备中场休息后再战。
只见“迅哥儿”平展手臂,右脚迈进门内,微微一转头便滑了进去。动作流畅的简直就像是奥林匹克运动会上的体操队员,看的我跟哥们都傻了眼,半晌哥们才说“我去!这也太顺利了吧!”
她许是听到了哥们的话,回头冲我们笑笑,她的笑很浅,仿佛透明,短发在路灯下映的有些发黄,俏皮而乖巧,她什么也没说便转头走开了,步履轻快,像一只鸟儿!
那一晚,我做梦了。梦见小时候,雪盖住了整个院落,银白的雪地上飞来了一只麻雀。尖尖的嘴,纤弱的腿,灵动的头不停的望四下打量着。我屏住呼吸,一点一点的走近她,还未等我靠近时,附近一个树枝被厚厚积雪折断了,凉凉的雪撒了我一身,麻雀也扑簌一下飞走了!我懊恼的醒来,真是一个奇怪的梦!
小区有门禁,而我是个喜欢丢三落四的人,经常忘记带钥匙,哥们又很晚下班,于是我便一个人在楼下等门。
所幸“迅哥儿”跟我的下班时间差不多,大概等个半个钟头,她便会回小区,然后我便能一起进去,然后同她道一声谢。
久而久之我便越发纵了这个毛病,有时候碰上哪天她加班,可能要等上半天才能进去,为此哥们不知数落了我多少回,对此,我只摊摊手,那又如何?哥乐意!
那天雪下了很大,我一个人在小区外等门,那天是周末,又是雪天,往来的人很少。下午的时候雪已经慢慢开始化开,我冷得只打哆嗦,只好打电话召唤哥们回家救命。
终于,远处走来了两个人,我大喜,以为是哥们,忙冲他们挥手示意。走近时才看出那竟是“迅哥儿”,她穿了一件军绿色的大衣,白色的遮耳帽,耳边还挂着两个可爱的绒球。
她的旁边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孩,手里拿着背包,右手上还拎着一个生日蛋糕,看上去风尘仆仆。
“迅哥儿”微笑着冲我打了招呼,旁边的男生也跟着点头示意。她们在距离我两米的地方站了下来,“迅哥儿”冲男生吐了吐舌头说“出来的着急,忘记带钥匙了,看来咱们要等上一会了”。
男生宠溺的冲她笑笑,将她身上的大衣往里裹了裹,她也笑,盯住男生脖子上厚厚的围巾。
“像只狮子”
“什么?”
“我说你带上去就像一只长满鬓毛的狮子”。她边说边在男生头上比划,笑容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男孩也笑,无奈的耸耸肩道“没办法,某人织的围巾,我哪敢不带!”……
我站在一旁搭不上什么话,只冲他们微笑着,这鬼天气,可真冷!
不一会儿,哥们回来了,他终于开了门,将我从寒冷的炼狱中解救了出来。
临上楼的时候他在我身边小声嘀咕“那个男的是谁?她男朋友?”
“你自己没长眼睛不会看么?”我没好气的应他。
“长的比你帅多了啊!”哥们刻薄的感叹着,对,就是刻薄!
后来工作好一点时我便搬出去住了,听说后来她也搬出去了,与她的男朋友一起。
这实在不算是一个好故事,草草开始,草草结束,甚至连主干都模模糊糊,可是那又如何呢?生活从来都是个烂透了的段子手,如果非要加一个定义的话,倒让我想起一首泰戈尔的短诗:one sad voice has its nest among the ruins of years. It sings to me in the night.“i loved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