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木齐
乌鲁木齐
午饭后我照例靠着两个枕垫,搭着一条碎花布面的薄被子,坐在床头看书。
这时我先生来到床边说,咱们去乌鲁木齐吧,你去吗?
我们一起坐进了心爱的白色越野车上路了。这辆车风风雨雨,陪我们度过了八年,北到漠河,南到成都、重庆,东到上海、江苏,西到青海玉树,行驶了三十多万公里,相当于绕赤道七八圈,爬雪山过草地,和我们患难与共。它就是我们的家人,我熟悉它的性能,熟悉它身上的每一道刮痕。
我先生开车载着我和儿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每回去旅游,在路上我都舍不得睡,我爱看路边的风景。今天是正月十八日,路旁光秃秃的树枝上一个个鸟窝那么明显,春风吹,树叶长,鸟儿们就会回到它们的家来了。
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一个城市,吃饭,见朋友,然后再次出发。回望这个城市它外表上看与别的繁花城市别无二致,高楼大厦林立,还弥漫着蒙蒙的雾霾。但却安静,没有见到多少人,多少车。
在路边休息时,见到一位老年妇女问我们到哪里去,我说“到乌鲁木齐!”她说:“你刚才就在乌鲁木齐呀!”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再回望那个城市,不禁有些兴奋,这就是梦寐神往的乌鲁木齐?传说中的它应该有些少数民族气息和一些异域文化的神秘,不,我没有发现它的特别之处,也许,正像早年一位在乌鲁木齐当兵的亲戚所说:乌鲁木齐就像北京一样。
我先生一边开车一边和儿子看手机,车开得很慢。我看到和我们结伴而行的那辆红色骄车在右边那条道上,奔驰向前,车后尘土飞扬。隔着几十米,我看到它正驶进一个桥洞,进洞时车尾猛地颠簸了一下,我想,不会出什么事吧。而且,桥洞并不长,却没看到红色车从桥洞的另一头出现。
我催促先生说:好好开车,别看手机了,你为什么开这么慢?
我先生说:我在等那辆红色骄车呀!
那辆红色骄车不会有事吧?
我们似乎和红色骄车会合了。夕阳灿烂辉煌,我先生春风满面地站在一排房子前和人讲话。
我走进一个简陋的卫生间,又黑又潮,地面倾斜,我着急上厕所却无法蹲下身去,幸亏有一位老妇人帮助,我才解了手。但她随即向我乞讨,我给了她六块钱,这是中午买菜找的零头。卫生间里还有一位妇女,原来她们是在这个地方乞讨。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我醒了,正想上卫生间,我的手机闹钟响起——我该去上班了。
我的心中无限惆怅,如丝如缕的眷眷之情挥之不去,我们那辆白色的、可爱的、如同家人一般的越野车已经卖掉了。
它再也不能陪我们去乌鲁木齐了!
二○一六年二月二十七日
笔名: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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