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豆子一颗心
忘记小时候是谁跟我说我,每个小孩心里都有一粒种子。是一出生就有的,会随着你一直生长。等到充满整个心房心室你就会死。所以每个小孩都要打针。就是把这粒种子给药死,那时我很怕,可笑的是那会儿什么都不懂就有了怕死的念头。但是我更怕打针。我到现在都没有打过一支针。小学时期每次体育课跑完步心跳加速的时候我就会担心它是不是在啄食我的血肉,为什么那么累,为什么呼吸急促。慢慢的,上了初中。把这个当做一时闲谈饭后的笑柄。然后狂笑一阵,就是想不起来是谁给我埋下的这粒种子。
再后来恋爱了。她喜欢小植物,在小饰品店里买了一粒小刀豆,上面可以刻字种子。我称之为魔豆,神奇的种子。
她把小刀豆放进她送给我的情侣瓷杯里,然后我们就用一个杯子。这个杯子被她装满了营养土。铺的满满当当地。我笑她天真却没有嘲讽她幼稚。只是觉得这粒哄小孩子的种子,就跟当年他们哄我的那粒一样。
她说这粒种子要是发芽了,子叶上刻有我名字的地方生出的叶子上也会有我名字。看着她那么认真和期待的眼睛。内心暖暖的,有那么一瞬间真会觉得也许,真的可以长出一个我。
挺羡慕那粒小刀豆,每天都有个大眼儿姑娘照料,一节课浇一次水,我嫉妒的说这样他会死淹死的,然后她看着泡嗙了的小刀豆眼睛通红。问我真的会死吗?我不知道,我说不会死的。你那么细心照料它。它可好意思不发芽,以后少浇点水。营养土是潮湿的。用不着那么勤快浇水。然后她那娃娃肥的脸蛋儿瞬间膨胀出一副满意的笑容。
课间我很多次留意到她低头在课桌底下不知道做什么。我并步走过去。然后发现她把种子挖出来又小心翼翼的埋进去。像做了亏心事的小偷,抬头四处张望,看到我时就楞在了那里,眼睛再次红了起来。
再后来我们就分手了。还是没能等到那粒种子长出我的名字。也许已经死掉了,也许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高中毕业后参加了工作。每天忙的焦头烂额。推杯换盏间早不见以往眉清目秀的少年。上次收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后来豆豆发芽了,可是只有一片叶子。然后我把它连根拔起倒掉所有杯中的泥土,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