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与殇(四)
不是讲女追男隔层纱吗,一个恨嫁一个要娶干柴烈火的,很快老二和表妹顺理成章结婚了。两边都没有父母在,只有女方一个伯父,一切从简,倒是省了不少礼数开支。婚后就有了家,忙时干农活,闲时外出打工,先后几年生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日子是越过越滋润,越过越有盼头了。此时的大哥四清已是四十好几了,眼瞅着两个弟弟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心里眼红得紧,神神叨叨的又兴起了讨老婆的隐。到处托媒人牵线搭桥,什么样的女人都行,并许诺事成给媒人重金。
得知大哥的心思,老二想着一家四口和独身的哥哥挤在一起,怕妨碍他讨老婆成家,看来是时候另建一栋搬开住了。那表妹心里就不痛快了,逢人便讲兄弟没良心,这么些年辛辛苦苦的领着他们四处奔波赚钱,紧巴巴的持家,到头来自己一家住的房子都没。而小弟和弟媳则说,虽然是老二辛苦带头,但是工钱都由他一手掌控,肯定藏了不少外人不知的钱财……。一时间弄得关系很紧张,鸡飞狗跳的。
就在人们风言风语的议论中,房子开始筹集了。老二就是老二,想得周到,别人家都是两层的楼房,他多弄了层地下室做杂屋用,冬暖夏凉的,这样建成了三层。设计的样式也比别人家的好看实用,还将旁边的菜园用红砖砌成围墙,成了令人羡慕的小洋楼,气派啊!终于三兄弟一人有了一栋楼,在村子里算是扬眉吐气了!
因兄弟之间有了猜忌,平日里难免有些磕磕巴巴,但三兄弟表面都维持着面和心不和,暗地里较量。两妯娌却明里对着干,让大屋里的人都不安生。自此,大家各过各的日子,各奔各的前程,兄弟们再也没有像从前一样一起出门打工了。
时光流转到了前年初夏,老二仍像往常一样早出晚归的忙活。这天傍晚进了家门,搂过两岁多的儿子逗弄着边和表妹说话:不知咋了,这两天总觉得胸口有点疼,手臂发麻,有时干活觉得难受,蹲下休息一会又好点。表妹笑道:这大太阳晒的,你脸都黑了,人也瘦了,兴许是太累,快四十的人了别那么拼命。要不去县城看看,是不是风湿病?第二天一黑早,将孩子托给堂嫂照看,夫妻俩骑上摩托车去了县城,当天下午回来了,带来些中西药,说照了X光是肺结核,慢慢调理就会好的。大屋里的人们都笑道:这么个硬邦邦的铁汉子能有啥毛病,吃吃药休息下就好了,都没放在心上。
又过了几个月,一天早上小弟建文蹲在地上磨刀,准备割草喂鱼,磨着磨着,突然人往后一仰,两眼直翻,口吐白沫……。他媳妇听得动静急忙扶起哭喊:来人啊,救命啊!惊动了大屋里的人,大伙叫了车直接奔镇上医院,医生扒扒眼睛摇头不接,要他们立马转省城最好的医院。紧赶慢赶的到了省城,医生经过抢救,人总算活下来了。医生说这是脑部有血栓堵塞,要做开颅手术才能痊愈。如果不开颅,平时要好生休养,平心静气的,否则随时有生命危险,一旦发作就没救了。开颅手术费至少三十万以上,这对乡里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就眼下住院的钱都是村里人东拼西凑的救命钱。没钱就没法做手术,住了几天,小弟出院了,如常人一般。在家调养了半年,因不能下力经人介绍出去做保安去了,儿子寄宿学校,媳妇也外出打工,但每次休假回家都和哥哥们有说不完的话,兄弟们又重归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