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女孩
“我们老师说过,我们喜欢的都是一类人而不是一个人。”
这是她经常跟我说的一句话。
去年,我23岁,在学校学习了四年的本事终于要拿到社会上去溜溜,实习,我脑子进了水的选择了A市,同去的,还有我的女友琼。
来到A市,经过科教科简单的宣教和培训过后我们走进了将为之免费劳动一年的医院。医院还好,但对比之前学校里导师提供见习的地方还是次了一些。
第一天,我和琼找到了总代教,分配了实习科室,打出了轮转表,各自前去科室找自己的科室主带教。我想,第一天我是见到过她的------第三个女孩,可她没有给我留下丝毫印象。或许是太过平凡,或许是太过寂静,或许我同样没有给她留下丝毫印象,毕竟一个有女友的男人,多少都会已经烙上此物有主、请勿关注烙印。
起初开始注意到她是因为他被一个老病号欺负,满脸委屈与不服,气鼓鼓地在科室里流泪,当时的感觉是这妞傻的可以啊!你又不拿工资,医院最终也不会留你在这里工作,你干嘛那么尽心尽力,脑子里有那什么是不是啊?!
但不得不承认,她有些软,软到不少人心里。
梨花带雨,明明不认错却闭着眼睛找那个老病号道歉,对不起·····
时日过了一段,同科室的实习生大都熟识了不少,才知道她的名字----悄,像她的名字一样,这批实习生中,她显得那样安静、柔弱,小小的。
一个多月过去,她渐渐也适应了这里的工作,不少病人都觉得她很讨喜,话不多,说前先露三分笑意,说出来的话也是暖暖的,排队也带着几丝商量的语气。但她身体好像不是太好,每次拼桌在一起吃饭,她总是嚷着吃这吃那,蹭一些我和老婆带过来的饭菜可总是每顿饭吃了两口就有些想吐,一个人跑去厕所吐一会,这种情形持续了一个月左右。
温柔,安静,爱看书,爱笑,爱白色,长长的?ⅲ?缘蒙伲?芪??被峥奕从窒不度套拧ぁじ?艘恢置装咨?X糯的感觉,甜甜的,黏黏的。相信不止我有这种感觉,因为,她的身边,渐渐出现了不少男人,来医院进修的老男人,刚刚工作的年轻医生,楼下要号码的男护士,护理公司的,还偶有年纪相差不大的病号。
第三个月,我们来到一个新的科室,恰巧是同一个带教老师。这个科室气氛活跃,带教也经常和我们一起玩闹,渐渐地似乎我们这一批的八个实习生更熟了,而我无意也知道,这一年,我们都会一起实习,其他人大概再过几个月就会分开,洒进不同的小科室。
三四个月时,我时常打击她,将她的相貌从头贬低到脚,她是个双鱼座女生,有双鱼座一切的小毛病,她喜欢小说,偏偏是古风小说,他喜欢动漫,尤其是古风日本动漫,她喜欢Cosplay,最爱的是那些打扮的男女不分的人妖级,她沉浸幻想,经常走在小说的故事里悲伤,她经常犹豫,摇摆不定毫无坚持,她胆小,总是怕出错而畏首畏尾,她死守着那害死人的自尊与脸面···我把她的缺点一一放大丢到她面前,每天拿出来嘲笑她两句,她一开始低头红眼,再来是习惯不介意,最后是揪着我大喊“你再说,爷就废了你!”。
我不知道是不是个人恶好,我喜欢损人,尤其是损她和她周围的人,他们都说我毒舌,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有一次,她是真的差点废了我,凳子差一厘米就砸到了命根子,我抬头,看到她跟我一样紧张,虽然我知道,她是无意的,但我也知道她事后非常之后怕及后悔。
她喜欢把亲近些的男生当女生,比如,她叫我姐姐,叫另一个同科室的男实习生妹妹,而后,我就成了她们一批人的姐姐,另一个男生就成了我们一批人的妹妹。
我和很多见过她的病号一样一直以为她很小,大概93,94年的,后来才知道她是92年的,我是91年的,而她算月份只小我3个月,可我觉得,我大了她像是3岁一般。
她还是个孩子,一个开心就笑,不开心就愁,难过就哭的什么都不太了解的小女孩。突然觉得,跟她在一起打闹很开怀,她不会过分介意什么男女之分,她脑子不够用没心机,她专业基础不强却很喜欢学习,她不会给人压迫感,她的心很柔软···
第五六个月,我们俩在单独的一个科室里,我们是彼此唯一的搭档。她很听话,老师说什么就做什么,我很懒散,只求尽力而已,她每天急急忙忙,我每天飘飘荡荡,她忙起来就会不顾自己,我忙起来就会推掉,但我习惯和她一起进出,忙了也不想分工,宁愿一起忙。
我把她当傻妞,当小妹妹,他把我当老师,当大哥哥。
我有时会突然激灵一闪,然后笑笑自己,干什么呢,谁都不会乱想,大家只是朋友而已,何况,我有女友我们住在一起大家都知道,她有一大批追随者,那么多人希望可以照顾她。
第七八个月,我们又去了下一个科室,我们分到了不同的老师手里,他很忙,我很闲。我会经常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后就跑回家和老婆一起复习迎接考研,我们见面的时间很少,有时一整天都见不到,但是我们基本形成稳定格局,早晨她给我带早饭,中午我给她带午饭。
考研之后,我给自己放了个大假,再不看书!偶尔也会在吃中饭的时间等等她,所以,也时常出现我们俩个单独出去吃饭的情景,或者是,我、老婆和她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的场景。但是,我们还是什么都没有多想,因为老婆和她的关系也不错,我欺负她她打不过我的时候就会跑到老婆面前装弱撒娇,搏我老婆同情,然会老婆把我揍一顿……
当然,此时她已经不是那个七个月前的样子,她不在柔弱,她知道该如何去对待病人保护自己,知道如何把我的嘲笑以发肤之痛的形式还给我,知道如何将比她高大一头的女生塞到床底,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知识将自己真正置于一个医生的地位,知道了有些时候要自己面对。
但我发现,她自卑!
我的临床知识我们这批实习生的任何一人都丰富,我的经验比他们都多,我一开始就能够找出问题实施治疗,而他们不能,她也不能。
她有时候像对老师一样尊敬我,请教我,像对待大神一样佩服我,有时在我面前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始终没法治疗,没法说话,但如果我离开她就可以做到。我在想,我什么时候给了她什么样的阴影。
第九个月,我开始的不相信自己,我喜欢触碰她。
她的发,她的脸,她待的空间···
我想,她成为了第三个女孩。
一次,我去讲堂讲课,手机放在她那里,她一个人留在那里工作,回来之后,发现她眼睛红的不行,显然,她又哭过了。是不是又是因为她的前任?是不是家里有安排了相亲?是不是又有什么难缠的病人?
不是,最终她都没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但那天,她又哭又笑地说了句,姐姐,你真好。若是没有琼姐姐,或许我就会喜欢上你。
我该死的冲动地也接了句,若是没有你琼姐,我也会追你。
接着我就看到她的眼泪,簌簌流下,抬起头,转过脸,咬着下唇却依旧没有止住。
呵呵呵呵,最终她擦干泪痕,憋出了两句笑声“那什么,骗你的啦,你不需要有负担,骗你玩玩的,怎么样,被耶诈倒了吧”
“可是,我说的是真的。”或许,冲动真的会冲昏头脑,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好男人,一个专心的好男人,一个一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的好男人,没想到,我会喜欢上另外的女孩,我有几分接受不了自己。我开始反思。
可我,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
喜欢捏着她胖乎乎的脸,喜欢把她什么事情都想着她,喜欢听她的笑声,喜欢骂她笨,喜欢把我喜欢的歌曲关进她的手机里,甚至想碰她的身体。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过得并不好,我夺了她的快乐,我差点让她背负小三的骂名。
但她始终傻傻的,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他说,她想放纵自己一个月,她唯一担心的是琼姐,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抬起头来面对的一个人。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用她浪漫点的思维来想,她说,这叫柏拉图式的爱情,精神胜过一切。用我略带社会思维的想法来想,她这就叫傻。用她颇为偏激的想法来说,她这叫做下贱,而我,心疼她这样折磨自己。
我们,最终还是普通的同事、朋友关系,他和我老婆相处的也还可以,就像一切从未发生过,我们继续过着各自的生活,我们还是会打闹,只是不再会肆无忌惮,我们还是会在一起学习,只是偶尔会冒出一份凄凉,我会想,女孩,我还有老婆,你有什么……
你还是爱笑,只是少了份光彩,有人说,历世事沧桑,最先成熟的是笑容,是否就如你这样?
我没有跟你说过,其实你挺漂亮的,我没有跟你说过,我觉得你受打击可能更容易成熟,我没有跟你说过,我们喜欢的是同一类人,可我还是喜欢上了你,尽管你不属于那一类,我没有跟你说过???
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我会感觉对你很愧疚,那是因为,我突然明白,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却什么都给不了是种多大的悲哀。
我有过相恋六年的前女友,我有同居一年的老婆,可我竟然还有剩余的运气遇到你,真是庆幸。
你很生气的时候狠狠地咬过我一口,齿痕犹在,这辈子或许都不会消去,你很高兴又很心疼,终于我身上有你的挥之不去,但这疼痛让我很吸凉气。
傻姑娘,今年我做过的最负责任的事情就是没碰过你,现在我听着刘德华的《练习》,你听着星弟的《多余的关心》,我们,以不同的方式写结局,祝你幸福,第三个女孩。
真好,如今,我们还能坐在同一间房子里做各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