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身高175cm,瘦高个,浓眉,有点小幽默,但却是一个最伟大的平凡人。出生在三十年代,那时兄弟多,家里又穷,读了几年私塾,十几岁就当兵去了。所以造就了性格倔强,好强,说一不二,有点军阀的作风!小的时候我们兄妹三人都很怕他,几乎都不敢和爸爸讲一句话,见了就躲,更谈不上沟通。记得有一次,我大概只有几岁,夹着菜一不小心掉在桌上了,我好没反应过来,他的筷子就打在我的头上,爸爸是一个极其追求完美的人,所以他不允许自己和家人有一点点失误,那时我真的有点讨厌他,感觉快乐的童年都被催残了,反感至极,希望他去上班就不要回来了。
后来慢慢的我们都长大了,懂事了,也慢慢读懂了一些爸爸。爸爸退伍以后,在湖北一个叫恩施的地方上班,是个市吧!妈妈带我们三个在农村,一个小山村,每年妈妈到年底做的公分都不够,爸爸回来把缺粮补上,第二年,又继续缺粮,又补上,日子一天一天熬过来!爸爸要每年要春节才回老家,过完年又回去上班,一年一次,其实恩施在湖北也不远,搁现在一年回十趟也是毛毛雨,洒洒水,在那个年代一个钱恨不得掰十个花,能节省就都免了,家也不回了。也不知道坚持了几年,后来陆续就有了哥哥们和我,妈妈在家务农还要照顾我们三个,很吃力,也辛苦,妈妈的身体就是在这段时间操劳过度,以至现在永远都没办法恢复了。
再后来爸爸就想办法调回了县里,在县城参加了工作,在八几年供销社是很好的单位,那是买东西要凭米票,粮票……全都要票,人家买不到的东西爸爸却可以买到,我觉得我爸爸有点像孙悟空,本事大着了,这期间总有人托我爸爸买东西,爸爸很乐意,也很热心,心里也在偷着乐,老家有这多人求我办事,有成就感。这时爸爸就有了两点一线的生活,白天爸爸在单位上班,下午五点半以后爸爸就骑着他的永九牌自行车回来帮妈妈做工,到了晚八,九点再骑车回单位,路程大约五,六公里,单面要四十几分钟,路太差,有的是池塘边太窄,还要下来推着走,有时还要车骑人,那时路肯定是没有“村村通”,都是土堡堡,高的地方像青藏高原,低的地方像四川盆地,遇上天气干燥,一路走就像飞机喷药,只能看到模糊的头;要是下雨更糟,整个泥巴人,只有眼睛是干净而明亮的,在这样一条路上爸爸走了二十几年,记上万次,风里雨里,这就是我的爸爸,一个坚定信念的人,一个执着的爸爸。有时我在想,我的爸爸如果他还在的话,我会,肯定,一定买个电动车或摩托车给他,让他在“村村通”的平坦,宽阔的公路上享受,所以说如果时间可以倒转,我们今天肯定比昨天做的更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哥哥们都长大了,上学了。大哥上学成绩还不错,也很聪明,爸爸对他抱很大的希望,这时已是九几年了,爸爸的单位开始下滑,打破供销的垄断,个体户如雨后春笋一夜之间满大街都是,他们就面临解聘下岗,爸爸就认定考大学是大哥唯一的出路。大哥是个调皮,叛逆的男孩,个性特征明显,爸爸脾气又急躁,记得有一次,哥哥有一次上学偷偷吸烟被爸爸发现了,回来爸爸打大哥的头,把羽毛球拍都打弯了;上课就在窗户外监视;放学就订在家里写作业。分分秒秒都没摆脱爸爸的监视,尽管这样也没改变一切,大学还是没考上,真是恨铁不成钢。这段时间爸爸要管大哥没时间理会我,我就躲清闲。
二哥嘛是个遗憾,听妈妈讲,他是早产,刚开始没长头发,没指甲,身体比较差。几个月的时候又生了一场大病,发烧得了肺炎,在农村只有赤脚医生,要消炎,又没青霉素,七几年的时候药很紧张,爸爸就从上班的地方恩施寄药回来,药在路上就走了几天,收到药二哥已拖了好几天了,那个赤脚医生马上注射了好几天的药,看太严重他自己私自加大了药量,当时也没异常,可是等到开口说话的时候才知道,二哥在那次高烧之后又大计量的用药,已经完全丧失了语言和听觉能力,这也是迄今为止最为悲哀和不幸的事了。他是我们三个孩子之中最聪明的一个,我一直这样认为。记得小的时候,他喜欢用木头雕刻,没有专业的东西,他就用小刀刻很小的东西,比如生活用品,农具等,和真的一模一样,只是被缩小了很多倍而已,没人教他是自学成才,后来家里也没注重栽培他,发挥他的特长,要不他要比舟舟还要优秀百倍。
我是家里的老幺,也最听话,挨打也最少,爸爸是有点重女轻男,爸爸希望我们能出人头地,为他老人的脸上争光,所以我从小像个男孩子。可是我的脑子不灵活,有点慢热,读书不行,可是我很用功。大哥毕业就轮到我了苦日子来了,爸爸天天让我看书,写字,不让看电视,记得是初中的时候,放暑假了,爸爸就让我住在他那儿,书要背给他听,整本书还要抄两次,一个暑假我写了三瓶钢笔水,食指都写凹了,成变形金刚了,我以为这是世界末日,后来才知道这成了爸爸的小骄傲。不是他昨天的高强,高压怎会有今天的优秀的我呢!我要谢谢他。记得第一次我还在惠州打工的时候,第一次写信回家,爸爸就拿到单位给同事看,逢人就说你们看我女儿的信,字写的好吧!就是那时候在我那里我叫她练的,他很得意。
妈妈和爸爸生活不是很融洽,他们的性格都要强,人家说他们是针尖对麦芒!如果在这一轮中,妈妈输了,那下一回,爸爸准会输,他们就在这一轮轮如同打太极的比赛中度过,一年又一年,永不疲惫,不知不觉几十年过去了。直到有一天,爸爸生病了,也没劲再吵了,家里安静不少,妈妈到不习惯了。爸爸的去世给这个家很打的打击,毕竟我们都没成年,妈妈的担子一下重了,嘴巴总在叨叨,要是你爸爸在的话就……我的爸爸他还没来的及让我们尽孝就没了,有点遗憾,很多事都没做!妈妈毕竟是陪爸爸走完最后里程的人!老拌,老拌,老了牵拌在一起!珍惜,珍重,珍贵!
不要让后悔占住你,试着去读懂他们!
父母@儿女
爱·恨
纪念我的爸爸去世十年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