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场伤(4)
黄昏时分,太阳从这个山头移到了那个山头,最后在孟家河的西边沉了下去。青禾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微风吹拂着她的脸,掠过她的发肩,吹向了孟家河远方的远方。从旁边的树林里传来小鸟啁啾的声音,伴随着风声一起消失在了黄昏里。青禾继续向家里走着,有那么一刻她发觉回家的路途是那么的遥远。
路过许浩然家门口的时候,青禾把步子放得很轻,走得更快,以免又无故遭来横祸。可是当她走到他家门口的时候,那只大黄狗又叫了,青禾看也没看的就往前跑起来,接着只听到后面飞来石头的声音,有些砸在了她的脚底下,有些砸到了她身上。
她忍着疼飞快的跑着,过了一段时间才回过头来看,却发现了站在家门口的许浩然,他朝她做着鬼脸。青禾没理他的就走了,心想还好大黄狗没有追上来。
在以后的日子里,青禾从许浩然家走过都会极其小心,可是都会免不了惊吓一场和遭到石头的攻击。久而久之,青禾也习惯了许浩然的这些挑衅和霸道,懒得和他去理论。有时候就干脆转个好大的弯,走山路绕回家。回到家时往往身上汗流浃背,奶奶就给青禾擦掉汗水,青禾每次看见奶奶那张皱纹巴巴的脸时,心疼的抚母着奶奶的那张脸,然后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那天爷爷的老毛病又犯了,他的脚痛风湿痛得很历害,一直痛到了半夜里都无法入眠,青禾看着在病痛中呻吟的爷爷,心里感到无比的难过。她拿起电筒走出了屋子,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路上,绕了很久的路才走到了诊所那。
她敲了很久的门,诊所的门才被打开,走出来的医生告诉她不想出诊了。青禾顿时急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几乎用求的口吻在恳请着医生,医生看她小实在可怜,就跟着去了。
医生给爷爷输了液之后,他才感觉好了点,然后就慢慢地躺在床上睡着了。青禾把医生送走后,回到房间看着守护在爷爷床边的的奶奶,灯光之下,发觉她突然间变得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青禾关上了灯,拉着奶奶的一起去睡觉了,此时的孟家河一片寂静,夜色之下天空是那么的凄凉。那晚青禾一直紧紧地抱着奶奶的身子睡着,梦里不停地叫着奶奶,奶奶。
第二天,奶奶陪着爷爷又去诊所打针了。青禾在家无聊就跑去千寻家玩去了,两人蹲在屋门前的地上,看着一群群的黑蚂蚁在搬着家,阳光晃过他们的脸,在窗子下面缓缓地移动着。两人在阳光下欢笑着,好像他们又回到了那个没有悲伤的年代,脚底下正走着的那一群群动物,依然是他们过往里最喜爱看的黑蚂蚁。
看完蚂蚁搬家后,他们就跑去河边游泳去了。青禾还是不敢进深水的地方游,只是将整个身子泡在了浅水区里,千寻跑过来与她打水仗玩,青禾总是被打得落花流水,然后耍赖哭起来,不许千寻还手。两人在水里尽情的嬉戏着,玩累了又爬到岸边休息,休息够了又跳进水里,时光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夺走了他们的美好年华。
就在他们正玩得起兴时,河边上走来了一个人,他对青禾说,青禾你还不回家,我看见那个李大熊鬼鬼祟祟进了你家,好像不是干什么好事哦。青禾听来人说了这些话,连忙从河里出来,带着千寻朝家里奔去了。
原来李大熊这几天一直在镇上赌钱,结果把身上的钱赌光了,连烟钱也没有留下。他烟瘾又重,想来想去只好去哪家借点钱,再去赌几把,然后把输了的钱给赢回来。结果找了几家都碰了满脸鼻子的灰。正当无处可借时,他恰巧路过青禾家,看见她家有几只鹅,发现家里没有人,就悄悄地溜进了青禾的家里,打起了坏主意来。
青禾和千寻赶到家门口时,李大熊手里提着两只鹅正好走出来,他发现青禾叫他,正想夺门而逃。却被千寻拉住了他的手,他用脚猛踢向千寻的肚子,千寻一疼就倒在地上。李大熊趁机又想逃,结果被青禾跑上来死死抱住了他的腿,李大熊又用脚踢向了青禾,青禾忍着疼痛咬着李大熊的大腿,痛得他连声惨叫起来。
千寻看着李大熊凶狠的踢着青禾,也顾不得肚子的疼痛,就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拽着他,用尖利的牙齿向着李大熊的手腕处咬去。只听到他惨叫声不断,连忙求饶地说,鹅还给你们,我的小祖宗们,别咬我了。然后就把鹅放下,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跑了。青禾和千寻看着远去的李大熊,又看着在地上嘎嘎叫着的鹅,然后长长的喘了口气,就进屋子去了。
日落时分,千寻回家了,青禾抱着小花猫坐在爷爷的身旁,听着爷爷说起起年轻时候的故事,青禾听着听着就趴在爷爷的身上睡着了。只有小花猫时不时的在喵呜的叫着,屋子里静寂沉闷,爷爷抚摸着熟睡中的青禾,凝视着孟家河的远方,脑子里闪过无数年轻时的影象,感觉那是很久的事了。
那天夜里,青禾梦到了她的父亲,他依旧是那样面目慈祥可亲。她在梦里告诉父亲,许浩然老是欺负她,还有李大熊来她家偷鹅,爷爷老痛风湿,千寻对他最好。还有很多事情没说完,结果就从梦中醒来了,他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房间,想起了梦里的父亲,眼泪顺着脸庞流到了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