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绵延
你 乘着蒲公英的种子,
循着绵延大地
起伏翱翔,
落在了溪边又落在了草场。
迎着和煦的春风,
开出爱之花,
又载着无数的爱
随风舞落。
而后,大爱无疆!
那天,董姐姐和我们告别的那天,向我们说了那个感人的故事。
落日已经沉到谷底了,找不到踪影。沉日落了,第二天还会升起,但是,人要是……这是多么痛心的一天。姐姐坐在大巴士的车窗边,看着渐黑的晚暮就要合上了眼,心里的痛隐隐作祟,撞击着神经,眼泪止不住从眼角滑落。
“玲儿,快点……快点回来看弟弟吧。” 母亲在电话那头用几近塌陷的声音乞求地说着,孱弱无力地说着。
“弟弟怎么了?妈!” 掩泣的声音在颤抖。
“别问了!快回来吧,快回来吧!”母亲的心是承受着多重的担子,才说出这样有力的祈求。
姐姐匆匆向单位请了假,匆匆赶上巴士,匆匆踏上回家的路。
太阳背过去的山谷里,一户人家响起了痛哭的声音,一直没有退去。
姐姐站在门口,怔愣愣地看见弟弟浑身湿嗒嗒地躺在屋子中央,惨白的脸宁静沉寂,仿佛微微带着笑意。“不,那不是笑,那是对人世的眷恋。”姐姐心想着。“他是我的亲弟弟,怎会舍得抛下我们?”
“妈,这是怎么啦?”姐姐问着,不知所措地。
旁边站着隔壁老李家的儿子和他的妈,李家儿子衣服也湿嗒嗒的,红着眼睛大声说道:“大姐,我对不起你家!对不起!哥为了救我,他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是……我……是我……”李家儿子的声音已经开始呜咽,讲不出话来。
“这到底怎么了?”无助、害怕和未知把这个女子围住。她失去了一个亲人,比自己小的亲人,和自己一块长大的亲人。她已经呜呜哭起来。
“玲儿 ,你弟弟走得很开心。不要哭。你看他,多宁静,就像是睡着了。”母亲回忆着,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声音忽高忽低:“我记得他最后同我说的一句话是:‘妈,我对不住你,不能照顾你。我救阿强,是我心甘情愿的,千万不要责怪他。’这就是你弟弟,好弟弟。”
阿强就是李家儿子。阿强解释说:“我和哥看天气好,就邀着一起到河里游泳,我们游了好几个来回,很开心。”阿强诉说着事情的经过,认真地说着,生怕对死者不敬似的。
“后来不知怎么了,我感到脚被一只手抓住了,动不了。我使劲挣扎,可是越挣扎,脚越紧。我开始往下沉,慢慢失去知觉。好长时间过去了,我好像感觉有一双大手在我的脚下拉扯,然后身体开始往上浮,浮着浮着……。”阿强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刚从死神手里挣脱出来。
“我出了水面,后来是哥给我压水,吐了两口,我才醒来。他气喘吁吁地坐在我旁边,一只手撑在地上,脸色白得像纸,他告诉我是水草缠住了我的腿。”阿强回忆着,模仿恩人的声音说:“当时,哥就对我说:‘回到岸边休息的时候看不见你了,我就想着你是不是出事了。’哥欣慰地说着,可是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眼睛也微微闭着了。我拉着哥的手,感觉一阵冰冷。我想叫他赶紧回去,还没等我说,他又继续讲着:‘你都急死我了,当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看不见你,怕你出事,又折回去寻你。连帮手都找不到。我在水里找呀,找呀,心都要跳出来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真是虚惊一场。’哥说道这里很兴奋,有些语无伦次了,闭着眼睛还是不停地说:‘兄弟呀,你当时已经昏迷了,我叫你,你完全没有反应,我赶紧把你拉回岸边,急死我了。’哥还是庆幸地说:‘幸好你没事,不然我怎么给你妈交代。’说完哥就躺在地上了,我感觉到他很虚弱。”
那位绝望的母亲在旁边已经没有哭的声音了,她的心已经伤到极致,更不想再听这个要命的经过。
“哥浑身湿嗒嗒的,喘着粗气。我看见他已经快不行了,赶紧背回来,路上他已经昏死过去。后来大婶叫他,好久好久,他又缓缓苏醒,为什么说了那些话就去了?”阿强猛地跪在地上:“姐,我对不住你。哥是为了救我,才……。他是筋疲力尽死的。”
“别说了!”姐姐哭着,抱着冰冷的弟弟。“弟弟不怪你,我也不会怪你,你们走吧。”
“不,我不走。姐!你听我说,我不说心里更难受。那会,哥完全可以不来找我,都是我,害得他在水里寻了好久。他找了很久、很久、很久,满条河地找。我能感受到他当时一定急死了。可是,死的人本来应该是我的呀!”阿强的妈在他肩上重重打了一拳头:“胡说什么?”
“不是吗?妈,是哥救了我!他是好人,他是我们的恩人呀,妈!”听着儿子的话,阿强妈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只是死者的母亲望着山谷浓浓的夜色,漠然地说:“天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我不怪你,阿强,快起来,知道吗,是他命薄。”
后来,这家人为他的儿子办了后事,将他僵硬的躯体埋进山里。
这是一则真实的故事。故事里的姐姐就是董姐姐,故事里死去的人就是她的弟弟。她弟弟离世时只有二十二岁。那日,她同我们讲完故事后就再也没来工作,说是回家陪母亲了。
董姐姐家的故事既不惊天动地,也不轰轰烈烈。听完后,我们却都被那个年轻的人感动了。在悲恸的背后,我们看见了大道精神的永存,感到了人间真情的温暖。文明社会的构筑正需要这些用爱和责任温暖世间的人们,需要他们将能量无限传递。或许一部分人觉得这种行为是愚蠢的,得不偿失,那只是他们忽略了人性深处最根本的良知。殊不知“英雄”们也不想选择风险和不幸,只是他们在面对危难时刻,却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内心真实的声音。
曾记否,在中华大地上有过这么一位可爱的人——他助人为乐,克己奉公,不计回报,离开我们的时候也只有二十二岁——成为世代传颂的好榜样。他叫雷锋。一个熟悉而简单的名字,却传递着无限的爱和力量。在文明之风拂过华夏大地的今天,我们身边不断涌现出无数“雷锋”人物,他们无时无刻不播撒着善意美德的种子。虽然他们有的所作所为算不上“惊天地 泣鬼神”,有的甚至鲜为人知,但是,他们身上的大爱精神时刻都闪射耀眼光芒,激励人们将爱的能量一代又一代传播。
每一个人用多几分的善意和责任思考、说话、做事,我们就会看见有一颗爱的种子在丰硕的土地上开出绚烂的花朵;我们就会感受到爱的种子在蔓延,心中的希望在燃烧;我们就会豁然明白为什么为爱奉献的人们总是笑着安然离去。别离即使是永恒,也会在人们心中凝成厚重的记忆。小事中存大爱,永将换得大爱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