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三题

　　（原创、新作）

　　薛运晓

　　一

　　练车

　　我和淑女在某平安驾校学驾车，我比淑女年龄稍大一点，我用儿子的车学开了一段时间

　　开车技术已经不错了，就是没有拿到驾驶执照。我便让淑女先练车。因为淑女说她是初学。

　　淑女上车、起动。

　　前进。

　　教练笑着说“进、进。有进步，好。”

　　向后。

　　教练忙称赞道“退、退。后退一步自然宽，不错。”

　　向左。

　　教练伸出左拇指，“强、强。方向性强。”

　　向右。

　　教练伸出右拇指，笑曰“准、准。方向准。行啊。”

　　停车。

　　教练乐呵呵，连声道“稳、稳、稳，稳妥。”

　　淑女堆满笑脸，教练兴高采烈，高声笑道“新常态。”

　　轮到我上车、起动。

　　前进。

　　教练横着脸，批评说“超前，应该急流勇退。”

　　后退。

　　教练板着面孔，指责道“落后，应该勇往直前。”

　　向左。

　　教练阴着个脸，叫道“太左，左倾。”

　　向右。

　　教练大发脾气，吼道“极右，右倾。”

　　停车。

　　教练怒目，励声道“保守、保守、太保守，顽固不化。”

　　我垂头丧气下车，教练捶胸顿足呵斥“缺乏新常态”。

　　二

　　算计

　　张三背着一个大包，踉踉跄跄来到一家餐馆，叫老板点菜。餐馆老板笑着迎接，请坐。随后拿来菜单。

　　张三看了看菜单，问道：“炒一盘肉丝多少钱？”

　　老板答道：“20元。”

　　张三又问：“一盘猪肚片呢？”

　　答道：“25元。”

　　再问“煎一盘家鱼多少？”

　　“15元。”

　　“一盘土豆丝呢？”

　　“10元。”

　　张三转了几转，又回头问：“有泡茶吗？一盘泡萝卜多少钱？”

　　老板说“有，那不要钱。”

　　问：“一碗米饭多少钱？”

　　“吃一碗米饭也是不要钱的。”

　　张三放下背上的大包，坐到桌子边上，道：“那就给我来一盘泡菜、三碗米饭吧”。

　　老板看了看张三，迟疑了几秒钟，满口答应说：“好，好、好，就来。”

　　几分钟后，饭菜端上来了。又几分钟后，饭菜都进了张三的肚子里。他放下碗筷，背上大包，转身欲走，老板站在他的面前，说：“请给钱。”

　　张三很诧异，道：“给钱？多少？你没搞错？”

　　老板回答说：“是的，给钱，20元。泡茶5元，米饭每一碗5元，15元，总共20元。”

　　张三理直气壮地说：“你刚才不是说不要钱吗？怎么······”

　　老板慢条斯理地回应道：“是的，一盘泡菜是不要钱，一碗米饭也是不要钱的。可是，你过细想了没有，泡菜不够一盘，只有四块泡萝卜，那是要钱的，米饭是三碗，不是一碗，也是要钱的，快给了赶路吧。”

　　张三无言以对，，给了钱，走人。

　　三

　　耳误

　　他和他的摊友们被城管赶到市区的最东郊外。那里公路正在扩建，路面高低不平、泥烂路滑。阴风凛冽，寒风彻骨。尽管瘸腿的他满口怨气，但生意不得不做。他找了一块平地，用两条长板凳支起摊板，把衣物摆上摊板上，开始叫卖：“鞋子、袜子、帽子、裤子，又漂亮又便宜又暖和，快来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偶尔有行人过来，瞧瞧、看看、翻翻、捏捏、挑挑，讨价还价，但成交的少，即使成交，也是把价朝地上还。这年头，做生意实在太难了。

　　已经过一个多小时，无人问津。哎，来了，一位30岁上下的女人，右手提着一辆微型自行车，左手牵着4—5岁的小男孩过来了。他迎过去，笑着招呼道：“这小孩真乖。要买什么？这袜子漂亮、暖和，刚进的货。你捏，多舒服。”女人放下自行车，翻翻裤子，挑挑袜子，捏捏帽子，随后，她拈了一条裤子，脱了鞋和外裤，坐在凳子上比试。随后，又站起来，看看身后，摸摸殿部，说：“紧了点。”

　　“可以可以，不紧，蛮合适，蛮抬人的。”他一瘸一瘸地走近她，笑着道。

　　“紧了，穿着不舒服。”她边脱下试穿的裤子，边说。裤子脱下来，一看，沾了些泥巴。她把裤子放回原处，挺不好意思，欲走。他拦住她，说：“裤子都弄脏了，你买了吧”。

　　“我穿着身上不合身，买了什么用。不买。对不起。”女人态度很坚决。

　　他拿起沾上泥巴的裤子，为难地说“你看这泥，减半行吗？原价50，给25元。”

　　那女人说了声“对不起，我穿这不合身，太紧。”，便推着自行车，牵着小孩低头而去。他怎么也叫不回她。他发愣地站在那里。

　　没过多久，那女人从他摊位前面走过，她低着头，左手牵着小孩，右手推着自行车，想从他的摊位前面绕过去。车架上的一个小布包掉了下来，就在离他的摊位不远的地方。他走上去，打开一看，是刚刚买的袜子和裤子。便叫喊着：“妇女同志、妇女同志，你的袜子丢了”。

　　那妇女向左望了一望，看了看手牵着的娃子，心想：“娃子我牵着呢。不会丢。”

　　他提高了嗓门，叫道：“是袜子，不是娃子，女同志，还有，你的裤子掉了”。

　　那女人把头转过来，骂道；“臭流氓。你妈裤子才会掉。”她想，没有在你摊位上买东西，你就这样报复人。她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骂着。

　　她孩子说：“妈妈，我们的东西掉了。”

　　她看了看自行车货架，，真的，小布包是掉了。她不好意思，回走，来到他的身边，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接过布包，说：“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她又想了想，从票包里拿出50元钱来，说：“你那弄脏了的裤子，我把它买下来。”

　　“别、别、别，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已经买，再说，这裤子你穿也不合身子。你走吧。亏心事，我不会做。”

　　为这钱，他们你推我，我推你，僵持了会，钱，他没有收，她临走时，放了一句话“我会还你人情的。”

　　（湖北省枝江市七星台中学，电话13487247718）（三篇共计2032字）